“不反过来让那两个小鬼把红鬼驱逐出去呢？”
反正就是一个怎么把AB和C分开的问题，又没有要求一定要先把AB拿出来，让AB把C排斥出去不也是一样的效果吗？
余鱼想了想，耸了下肩，“之前倒是有可能，但你看她们现在这一出来就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像是有能力把红鬼赶出来吗？”
“刚刚，那个女孩变成怪物，是因为红鬼休息好了吗？”阿福突然问道。
他这话一出，始作俑者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一副心虚的模样。
余鱼当然清楚那个小鬼为什么会突然被红鬼夺去了身体。
自从她们被红鬼哄骗之后，红鬼就像是对待储备粮一样养着她们。一点点的能量是维持基本生活的必需，但更多的，红鬼碰都不会让她们碰。
所以在发现有那么多能量时，红鬼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吃下，而不是让这两个食物去抢。
只是，它没想到那团能量并非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而是岑东博精心丢出来的诱饵。其实刚才哪怕阿福不动手，红鬼最终也会因为承受不住那股力量而溃散重新躲回去，把另一只鬼放出来拖延时间。
“可能是吧。”余鱼含糊道，“你是有什么好办法吗？”
阿福摇头，“我只是觉得，它恢复的速度有点太快了。按你的说法，这两只鬼估计已经被吸得差不多了，别说排斥，她们自己可能连活都活不了多久了吧。”
“对啊。”余鱼不爽地啧了一声，“所以我都不怎么敢打她了。”
她说着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躺在地上快要连人形都维持不住的“妇人”，“她女儿还好，她自己，估计就再撑得住一轮吧。”
“之前你有问过她吗？”岑东博道，“她一开始应该有能力挣脱吧。”
怎么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说起这个，余鱼就来气，“你以为我不想？但这两只完全没理过我好吧？我看起来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吗？不就是不是一个种族嘛，至于避我如蛇蝎吗？”
“哼，她和你一个种族，她友好。但她把你俩吃了，现在弄得惨兮兮的，要是没有我这个坏人，我看你俩咋搞。”
听完她的话，在场的其他人有些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了。
“可我看那个小鬼好像没受什么伤。”骆冬小声道，“是不是她妈妈保护了她呀。”
阿福蹲下身，凝视着妇人的眉眼，若有所思道，“我来之前看了一点柯家的资料，这两个鬼，应该是柯家的两位女眷吧。当时，她们好像是最先遇害但却也是死得最安详的两个。”
“按民间的说法，怎么会是她们两个变成鬼呢？”
明明其余五个柯家人死得更痛苦和更充满怨念啊。
岑东博欲言又止，不是，现在只有她们两个，可不代表着……当时也只有她们两个啊。
“柯家惨案”的来龙去脉普通人不了解，但玄术界却几乎是人尽皆知。柯家七人命格奇特，因此被一名心思不正的玄术师给盯上了。他偷偷设计了这起惨剧，本意是想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制造一个强大的厉鬼供他驱使，但不察却低估了厉鬼的凶狠。
由于死前所遭受的痛苦太刻骨，柯家五人厮杀后存活下的那只厉鬼实力超出了他的预料，达到了“鬼王”级。鬼王出世后，那名玄术师被鬼王反噬，灵魂和骨肉顷刻间化为了烟灰，最终死在了自己的阴谋下。
而那一夜，所有柯家附近的居民都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到处都是鲜血，黑色的影子凄厉地死在了漫天的雷霆之下。而后黑暗散去，世界开满了鲜花。
他们觉得这个梦预示着希望，所以人人都将它埋在了心底。
直到有几个小孩暗暗对了内容，所有人才惊觉这场梦境的端倪。
有些惧怕这种神异之事的，第二日就忙不迭地卖了房子换了地方。
他们的逃离，更为柯家闹鬼的传闻，添了几分“真实”的色彩。
柯家夫人和女儿之所以能以鬼的形式活下来，是因为她们太弱了。
那名玄术师看不上她们，就给了她们一个痛快，培养厉鬼的时候也没在乎她们这两只小虾小鱼，所以才让两鬼逃过了一劫。
后面，当时处理后续的玄术师们见两鬼抗拒投胎，又是这事的受害者，便也给了她们自由和活路。以二十年为期，二十年内，她们依旧可以生活在柯宅，但二十年后，柯家两鬼必须前往地府报道。
算一算时间，约定的期限恐怕也就最近两三年的光景了。
“机缘巧合吧。”岑东博将阿福的疑问草草带过，扯回正题道，“既然她女儿瞧着还有力气的样子，不如我们就来试一试？其实我和咚咚已经来了这三楼两次了……”
他隐掉杀镜鬼和绑活人的那段，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猜测道，“我本来以为这是个循环，但看这样子，我们进入的空间应该依次属于这三只鬼。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那每个空间的存在应该与每一只鬼的状态也有着一定的联系。”
“这两只小鬼既然还能维持空间的运行，那我觉得帮她们一把把红鬼逼出来这件事是可行的。”
他侃侃而谈，说话有理有据。阿福听着赞同地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一抹对“会用脑子的人”的钦佩，“没想到咚咚你们还遇见了这样的事，岑先生说的有道理，可以把那个小女孩弄出来试一试。”
余鱼对此当然也没意见。
四人说定。
半小时后，他们二话没说，按着计划将又苏醒过来的红鬼重新揍了回去。
小女孩眼泪汪汪地望着将她紧紧围住的三人一黑团，声音颤抖，“……你们，你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