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实绝望而又没有能力去改变现状的一些可怜人,确实容易被煽动,转向求助和信仰虚无,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洛南烛见怪不怪,“有错的是那些煽动和洗脑者,您还是别太在意为好。”
既不是什么救世主,便别去奢求苍生。
“……我当然想不在意。”李叔疲惫回道,“只是你不知道那些煽风点火的有多气人。”
他鹦鹉学舌地将那些阴阳怪气的话一个个念了出来。
“我一开始是持观望态度的,虽然国家说这个那个,网络上的信息这样那样的,但是我现在就觉得很可能是阴谋啊。”
“外面网络上很多都说这是我们国家搞出来的,我觉得挺有道理啊。你们也不用急着反驳我,自己想想,如果不是我们国家弄出来的,上面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快。飞鸾就是铁证好叭!不知道我们会不会也成为小白鼠啊,有点害怕。”
“怕怕怕,怕个川川啊你怕!”李叔骂道,“铁证个der!要不是出了事谁会把飞鸾拿出来啊!那是我家崽,还没长大好不好!”
他现在活像一个发现家里孩子被黑心商贩雇佣打童工的暴怒老父亲。
洛南烛不想对飞鸾的工龄发表意见,默默转开话题,“深市那个小智能体你们和它谈得怎么样?对了,还有墨墨,离开前你说要它配合做些检测,这都三天了,你也该把它送回来了吧。”
这话藏着些催促。
李叔沉默半晌,“……你应该知道没那么简单。”
霜墨和它相关的海底古城他们半点信息都不了解,如果不是探查特殊能量源,这个地方会被他们一直忽略直到所有事都爆发的那一天。
而如今,有了霜墨这条线索……想也知道,这事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
“我以为你们更关注眼下的麻烦。”洛南烛轻嗤,似乎在嘲讽有些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贪心不足蛇吞象。
李叔当作没听见她话中的不满,“实话说我也很想不管,但能让飞鸾主动报错……这还是头一回见。”
洛南烛,“……所以你们查出什么了?”
“嗯……没有。”
一声轻笑响起。
李叔摸了摸鼻子,也自觉尴尬。这种没有证据只凭直觉扣押人家的行为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有点不讲理。
他努力找补,“苏教授他们正在努力。”
“我不觉得那个地方和现在的诡秘区有关。”懒得再拐弯抹角,洛南烛直接道,“如果你们不能突破现有能量的限制,最好是装聋作哑。”
权当不知道那个地方。
李叔一愣,“苏教授的确也有提到霜墨身上的能量波动超过了正常阈值,你的意思是,那座古城是高维的遗留?”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座海底古城的确现下的确没有再探究的必要。
将它与其他三个秘境一齐封存可能是最合适的选择。
三年前玄术界隐入暗处,联合特殊部对花国进行了全方位的搜查与探索,最终发现三个他们无法触及的领域:神农架、昆仑山和咸阳城。
苏教授经对比分析,提出了一个堪称“异想天开”的理念——他们所在的蓝星,曾经历过一次衰退。那三个地方是之前他们曾能触及的,但由于衰退,导致他们与这三个地点存在维度差,目前无法对他们进行探索。
这个理念与“末法时代”的概念不谋而合,上层经多方考虑,最终下达了暂时封锁这三个“秘境”的命令。
如果粤省的海底古城也与这三地隶属于同一种情况,那的确没必要在霜墨身上浪费时间。
洛南烛回想起那些龙族,回道,“……它看上去很平静,如果不主动引诱,那个地方说不定会一直沉眠下去。”
李叔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幽光,“行,那我明日就把霜墨送回来。”
“不过,你和左珏说过自己要养一条蛇吗?”
洛南烛眨眼,“秋秋很好说话。”
李叔,“……所以这是你先斩后奏的理由?”
洛南烛轻咳两声,“……没事,他会同意的。”
虽然她的确是差点忘了这件事没错。
李叔,“……”
这很难评。
“你说的那个小机器人,小泽,它这几日和上面正在沟通。”没再在小事上纠缠,李叔说起另一件大事,“申教授研究出的三代智能体密钥有锁,苏教授无能为力,只能找小泽试试。”
洛南烛不置可否,问道,“上面是个什么态度?”
这话中的对象问的自然是小泽。
李叔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正色道,“它是申教授的孩子,自然也是花国公民,我们不会伤害自己的子民。”
听见这话,洛南烛提起的心稍稍放下,“那那颗机械心脏,找个时间,你们记得还给人家。”
“拿出点诚意来。”
她这副拆自家给邻家贴砖的行为听得李叔笑骂出声,“它给你灌迷魂汤了?你这样护着人家?”
“哼。”洛南烛从窗边站起身,回头对开门进来的丈夫笑了笑,温柔却不失凌厉地回道,“我只是看不惯小孩被欺负。”
“而且你要知道……”
“如果真想合作的话,最好别在小事上耍心眼。”
最后这话似尖刀,稳稳地扎在李叔敏感的神经上。
有些话需要经常说着,才能叫人牢记住本来的路。
洛南烛不想做那个扫兴的坏人。
只是……一些利益,却是不得不争的。
李叔知道她这话没其他意思,也不往心里去,老实回了一句,“你放心。”
接着挂断了电话。
洛南烛敛去眼底的锋芒,右手搭上丈夫的掌心,笑意温婉,“怎么了,秋秋?”
“药好了,爷爷让我唤你喝药。”左珏摩挲着她的指节,剑眉微皱,“怎么这么凉,有没有不舒服?”
“最近降温得厉害,你若是喜欢吹风,也不要忘了把暖气开着。”
洛南烛捏了捏他的指腹,如春花般的脸庞浮上浅浅的笑,“没事,只是最近脑子有些晕乎乎的,想吹点冷风清醒些。”
“怎么会晕?”左珏听她说不舒服,站起身就准备往下去叫人。
洛南烛拉住他,摇头,“不碍事的,秋秋。可能只是最近活动得少,免疫力下降了些。”
人身体一不好,各种各样的毛病就冒了出来。
左珏听得揪心,他真的很不喜欢小九这副脆弱的样子。
“那这几日晚间我们去健身房动动?”
“我陪你跑步。”
健身房。
听到这个名词洛南烛难得一愣,当时在布置婚房的时候确实是有这一项,但由于她的“锻炼”和大部分普通人的天差地别,所以虽然和盛景苑中是有这么一间房间,但洛南烛却从未踏足过。
emmm,但好像秋秋去的频率不低。
后知后觉察觉到这点的洛南烛眼底闪过一抹幽光,点头欣然应下。
不知道这几日是不是做贼心虚,洛甫洵成日早出晚归的,似乎生怕自家这位差点被药腌入味的大弟子恶念陡生想要以下克上。
两口药闷下,洛南烛一脸苦色地被左珏牵去了从未去过的健身房。
说是健身房,但其实用体育馆来形容都不为过。
占地不知几几,粗略一扫,只能看出“琳琅满目”。
而且这体育馆还因设施划分成了两个区域。
洛南烛打开门,瞧着面前的游泳馆“哇塞”出声,“这还有游泳馆?”
左珏将室内的暖气打开,拿过两张毛巾,穿着黑色背心和短裤走了过来。
成年男性的躯体无需靠得太近便能感受到它传递来的热意。
因为身体欠佳,洛南烛的手带着一抹驱不散的寒意。
她似一块冷玉,在身后火炉贴近的瞬间,下意识抖了抖。
短款背心将宽肩乍腰的身材勾勒出“半遮面”的风情,洛南烛很少见丈夫这般“坦率”的样子,视线落在他的胸肌上,下意识捏了捏。
洛南烛,“……”
啊,手感好像很不错呢。
被调戏的本人,“……”
低沉的笑自喉间而出,环绕在她耳边,激得心间涟漪震荡。
洛南烛本来不觉得对自己合法丈夫动手动脚有什么不对的,但在这“欣然”的笑声下,却不知怎的生出了几分羞涩。
……这种不自觉的调戏了良家妇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因着前半生的经历,她对男女之间的暧昧调情素来似懂非懂,有时直率到让人招架不住,但有时却也会有些难以想象的羞怯。
左珏见妻子耳尖飞上红云,笑得愈发开心,小心避过她受伤的手,铁臂从她腰间穿过,用力将她圈向自己,“又不是头一回摸了,小九怎么还不好意思?”
明明床单都滚过不知道多少次,妻子怎么还是这副一逗就炸毛的样子?
左珏(捧脸):可爱(ᐥᐜᐥ)♡︎ᐝ
洛南烛闻言认真反思了一下。
对啊,都老夫老妻了,她到底在害羞个什么!
不就是拉灯、半拉灯和不拉灯的区别吗!
有什么好害羞的!
偷偷给自己打了打气,洛南烛做好心理准备“唰”得抬头。
她本想表现得泰然一些的,但一对上丈夫含笑的双眸,心上那股刚刚压下的羞涩却又自发攀沿而上。
“……”
招架不住的洛南烛(低头埋胸):啊可恶!秋秋就是个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