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方面……”阿福若有所思，“是为了飞鸾吗？”
四个人中对于代码最熟悉的阿文闻言应声道，“有可能，我之前尝试过测试飞鸾的反应性能，虽然AUC值那些没问题，但PSI还有上升空间。”
AUC，ROC曲线下面积，一般用于衡量模型区分正负样本的能力。
PSI指标（Population Stability Index）,判断模型在不同数据集和环境中的稳定性。
阿文的话用更通俗的语言来概括就是——准确率没问题，但稳定性欠佳。
阿禄不懂，“你为什么会闲着没事去测试这个？”
正常人遇到飞鸾的第一反应难道不该是“小飞鸾好可爱”以及“国家爸爸真强”吗？
阿文迟疑，“……作为一个智能方面的研究人员，看见一个新智能体就想知道它性能如何不是很正常吗？”
阿禄，“……”
不，这一点也不正常。
再看其他两人，虽然没说话，但他们显然也是一副“你好像有点问题”的样子，阿文眨巴了下眼睛，试探性向上首的左珏投去求知的眼神。
“先生你觉得呢？”
作为同样是干这行的资深人士，先生你一定也是的，对吧！
阿文·目光灼灼版。
没曾想他们会突然聊到这个的左珏愣了一下，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飞鸾的性能的确不错，但可能是因为上面更注重安全方面，一些地方还有提升的空间。”
虽然没明说，但这话又像是把什么都给说了。
阿禄和阿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我不理解”的表情，不是很懂你们工程狗，反正他们正常人看见飞鸾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去拆人家系统（狗头）。
“咚、咚、咚。”
指节叩响桌面，仿佛钟声宣告落幕。
阿福等人表情一肃，收好方才调侃的姿态，屏息凝神，等着上首的命令。
“方部长那里我来沟通。”左珏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他们，“让研发部随时待命。”
“其他照常。”
阿福四人，“是。”
“小九这几日需要休息，公司的的事麻烦你们了。”这话刚说完，左珏突然觉得这话很是熟悉，想到前阵子的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应该说，近几个月都劳烦你们了。”
几人一听，也想起前阵子的波折，一时难免心有戚戚，“您和夫人……这些天真是受罪了。”
车祸，骨折，刀伤……
这两个月遇到的磨难简直比过去三年加起来还多。
特别是——夫人。
谈及这个话题，气氛难免沉重。作为家臣，阿福他们显然不能擅言这夫妻二人的私事；但作为兄弟，他们又不能不担心两人的安全。
阿武沉默半晌，突然说起昨日洛南烛回来时骆冬从楼梯上冲下来的那一幕，“……咚咚的反应有点奇怪。”
他直言不讳道，“当时的表现，就像是——他知道夫人哪里受伤了一样。”
而这显然和事实的原貌不符。
如果不知情，在看见洛南烛的第一眼是会担心，但他绝不该目标明确的，直接将视线落在某个地方。
“那位洛老先生……”阿文跟着苦笑，“感觉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由于鲜少见到这位长辈，一向喜欢打听消息的阿文昨晚就没忍住找这位老先生聊了聊。
emmmm，结果怎么说呢……
大概就是不仅分文没赚反而自己还把本给赔出去了呢。
_(´ཀ`」∠)
阿文（抹泪）：他现在愿意相信有些老人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这句话了。
不是，搭脉能看出身体什么状况好说，但能瞧出他三岁“栽赃陷害”不成结果反被阿武追出十几里地是不是太离谱了？
（战术后仰）这到底是看病还是看命啊！
阿福附和，“没错没错，我昨天和洛老先生聊了几句，连私房钱藏在哪里都被他套出来了QAQ。”
好阔怕。
阿禄挑眉，“这很难？”
你钱藏哪里不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吗？
阿福瞪他，“你走。”
脑子聪明了不起啊！
<(｀^´)>
阿文乐呵呵地火上浇油，“就是说，这哪考技术，阿福你的钱除了鞋柜、空调后还有相片夹层，也没放什么地方嘛。”
阿福，“……所以你为什么也知道？”
阿文眨眼，下意识看向阿武。
阿福：？
（不敢置信.jpg）
不是，阿武你也？！！！
素来不爱掺和他们斗争的阿武这一次没装局外人，坦然回视，语气平平，“你是说那6284.38？”
6284.38。
这有零有整的。
——一看就是亲眼见过。
阿福嘴巴一瘪，瞳孔涣散。
怎么，怎么全都知道啊！！！
那他过往的小心翼翼、以为的瞒天过海算什么！
阿禄三人（嬉皮笑脸）：算你以为啊！
阿福眼泪汪汪，就差“哇”的一声哭出来。
阿文过意不去，轻咳一声，安慰道，“没事，阿福，至少……先生还不知道呢。”
阿福幽幽望向他，又默默看了一眼左珏。
可问题是先生本来也不感兴趣啊！
（抓领子）谁教你这么安慰人的！
心拔凉拔凉的阿福已经不想去深究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了，他吸了下鼻子，不是很有底气地补充道，“但……但洛老先生真的很厉害，和他聊天我总有种完全被看穿的感觉。”
阿福是个单纯的性子，这么说不为奇，但偏偏阿文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便叫左珏有些奇怪。
阿禄与阿武见状颇感意外，他们家先生从不是迟钝的人，如今这……怎么感觉是没有发现“洛甫洵”的不简单？
“洛老先生……没和先生您聊过？”
左珏回想起昨日他与洛甫洵的对话，“不，只是……他只说让我别太惯着小九。”
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的了。
阿武若有所思，“……或许，洛老先生是不想让您过于担心。”
那为什么在阿文与阿福面前却不掩任何锋芒呢？
左珏垂眸，眼中兴味渐起，“这样吗，那还多劳他老人家操心了。”
“操心”二字念得极轻，若不留神，必然会忽略过去，阿武身体一绷，像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经历，嘴唇白了个色度。
而既然这边的话题深入，阿禄突然也记起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祐为的万业民经确认已死亡，还有他妻子也同时没了动静。”
万业民死亡这件事在南泽下令收购祐为的时候众人便已知晓，听见后面从小美（万业民之妻）和万嘉康失踪几人也不奇怪。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剩下的孤儿寡母不是远遁海外躲避债务纠纷，便是换个姓名低调度日……
这几乎是圈子里所有破产家庭的归路。
因此，在听见阿禄这样说后，左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
直到后一句——
“据传闻，万业民去世的那天，刚好……是先生您出车祸那日。”
！！！
左珏眼神一厉，“什么时候。”
阿禄斟酌着用语，“具体不知，但据推测，大概……是在下午。”
下午。
这个暧昧的时间点很容易让人想歪。
左珏低低一笑，“死因是什么？总不该……是殚精竭虑，猝死吧？”
“是……内脏破裂。”阿禄说到这里，面上也浮现出一抹惊奇，“没有外伤。”
左珏看了他一眼，“后半句呢？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阿禄素来习惯掌握全局，这么大的端倪充耳不闻……想也是不可能的。
而能让他露出这副“踌躇”的模样，看来这后面的理由，应该会有点意思。
说不准……
想到那个可能，宛若大海般平静的眼眸中掀起了一层涟漪。
“……我之前也不确定，负责打探消息的人说那种伤与其说是内伤，倒不如说更像是，反噬。”
阿禄说到这里无奈一笑，“之前讲科学，这种神神鬼鬼的理由就像是为了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敷衍一样。但……现在，瞧上去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根据直播中官方给出的信息，我找人搜寻了有关‘玄术师’的资料。”
听到这里，阿福三人投来感兴趣的目光，“是以前传闻中的那种驱鬼的天师吗？”
“差不多。”
阿禄，“玄术师是一种统称，包含道士、蛊师等，任务对象囊括不可说的鬼魅精怪，风水堪舆……以及谋财害命。”
“他们有多个流派，分正邪二道，之前势力均衡，但自从五年前玄术界异变，邪道便销声匿迹，正道也日薄西山，因此就彻底从人前消失了。眼下还在世间行走、名气较大的是茅山和以算卦闻名的天一观。”
“之前圈子里对这些也很熟悉。”阿禄顿了顿，“谢家，八年前便出过事，听说是请了个玄术师解决的。”
谢家。
左珏想起之前谢老爷子对小九的热络态度，心上那股奇怪的感觉愈深。
简单科普后，阿禄终于来到正题，“知情人说，万业民身上的伤……是被强大的保护符咒所造成的。当场毙命，魂断九霄。”
保护符咒。
当场毙命。
再联合万业民死亡的时机……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众人脑海中跳出。
等，等等……
难，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