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发现我是谁了。”
小道童从他的背后慢吞吞爬到肩膀上，眨了眨眼，“这不是很正常吗？”
秋秋又不傻。
李叔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他这是在为谁操心？
“你就不怕被他发现？”
小道童无辜地看向他，“被发现的是李叔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难道就不能是一个深居简出、一心求学钻研、什么也不知道的哲学老师吗？
李叔，“……有时候我真的蛮佩服你和洛老的装傻能力。”
没被抓现形就死不认账是吧？
所谓“聪明人难得糊涂”都要和你们学一学：）
洛南烛权当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而是道，“你刚刚听见了吗？”
李叔沉默了一下，“那个叶昕玉的心声……”
“真神奇。”小道童的圆眼弯成了月牙状，“看来里面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李叔幽幽应道，看向了远方。
天际边乌云翻滚，风雨欲来。
***
关于别墅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大部分人的陈述都毫无二致。
李叔拿着记录单，久久无言。
洛！南！烛！
你还背着我给那个男人配枪了？！
理智告诉他，以洛南烛的性格这枪估计多半和她没有关系。
但李叔却又不敢真去赌左珏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洛南烛这二十余年的人生中破例的次数不多。
唯二两次，一次是为了师傅洛甫洵，一次……就是为了左珏。
希望不是你，要真的是的话……
“南烛你是真会给我出难题。”
把“左珏有枪”这件事暂时放在一边，李叔又认真研究起了其他信息。
【崔渊博，怪物，身后有类似于蜈蚣腿的长足。
把宾客们聚集在一起是为了献祭，召唤黑影人。
疑似可以和夺取他人身体……】
【女仆，召唤黑影人的主力，地位很高，能控制非人类型生物，通过咒语发动攻击。
名字or姓氏为普罗查特吉，疑为象国人。】
【黑袍人，能变为各种怪物，疑似与白雾中所见为同类，力量大，但智商低下。】
【黑影人，自称为神，攻击范畴属精神类，不可直视，否则会被蛊惑，可瞬移，躲闪物理攻击。有坐骑为大型动物，疑似为象。】
【注：崔渊博异变后，场景变成黑白色，疑似为空间异变根源。】
【……】
李叔从上至下扫视了一遍资料，皱眉看向助理，“那位叶小姐的资料呢？”
叶小姐？
助理迟疑了一下，“是叶昕玉吗？”
“对。”李叔点头，“怎么没有她的报告？”
助理有些不解，答道，“因为这位叶小姐并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异样。
等等。
难道他们听不见？
李叔恍然，看来这位叶小姐的心声还是有选择性的泄露的。
“她现在在哪里？”
助理，“在我们安排的休息室中。”
“嗯，我去看看。”李叔拿上笔和本子，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助理吩咐道，“让东博和小鱼也来一趟。”
助理没多想，点头回了个“好”。
虽然名字是“休息室”，但为了方便和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所谓的“休息室”其实是每人一个的小房间。
余鱼和岑东博赶来时，李叔正站在叶昕玉的门外，表情沧桑地望着暗沉的天空。
“胡助理说您有事找我们。”余鱼打量了他一眼，挑眉，“您怎么看起来突然老了十几岁。”
岑东博没说话，但脸上的神色中显而易见也透露出同样的好奇。
李叔叹了口气，用一种“你们不懂”的眼神看着他们，而后摇了摇头，道，“走吧。”
余鱼、岑东博：？
咋回事，这人更年期到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后，一个梳着马尾的女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叶昕玉挠了挠头，看着面前的这三人，小声问道，“请问，你们是？”
李叔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一抹慈和的笑，“叶小姐你好，我是李栎，他们两个是我的助理，我们有些事情想要再了解一下。”
“哦哦，好的。”
叶昕玉侧开身体，让三人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廖廖几件家具：一张单人床，一张方木桌和两把椅子，以及一个摆着水杯的床头柜。
叶昕玉在床边坐下，双手捧着水杯，看起来有些局促，“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啊啊啊啊是李叔啊！呜呜，是活的，头发还没白的李叔啊！】
激动的女声和害羞内敛的询问几乎是同一时刻响起。
听见这道声音的余鱼和岑东博下意识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由自主地看向李叔。
李叔递给他们一个眼神，微微点了下头。
余鱼挑了下眉，总算是明白李叔为什么会特意再来找一次这个小姑娘。
泄露的心声吗？
原来还有这种事。
岑东博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番叶昕玉，负手掐算了一番。
……算不出。
果然如此。
李叔见两人收敛好神色，内心稍定，转头看向叶昕玉，道，“我们这边查到，叶小姐是当时的报案人，所以我们想问问叶小姐当时的一些细节。以及……叶小姐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联系方式。”
听到第二个问题，叶昕玉愣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抠弄水杯的杯壁。
【……啊这，我要怎么告诉李叔这个电话号码虽然现在是机密，但在半年后却是人尽皆知呢！】
半年后，人尽皆知。
李叔眼神一利，半年后，会发生什么？
竟然让他们这个本该隐于暗处的部门被广为人知？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李叔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
“我，我是……”叶昕玉支支吾吾地说着，眼神中充满了犹疑。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说？撒谎吗？还是老实交代？】
【……如果现在不说，半年后该怎么办？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可要是老实说的话……我会不会被抓起来切片做研究啊，呜呜呜。】
纠结的心声在李叔他们耳边响起，三人眼神一软，余鱼轻声笑了笑。
“别害怕小妹妹。”她起身，然后走到叶昕玉身边挨着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花国可是一个以人为本的国家，我们只是想了解清楚一些事，如果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不用回答。”
叶昕玉想了想，也是，如果花国都开始搞“人体实验”那一套的话，那世界上估计也没有哪个国家是安全的了。
她深吸了口气，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我是从梦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