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直言不讳的，但凡从小美还在这儿必定得气得直跳脚。
岑东博拍了下他的头，眼神扫过一旁的谢阳年，示意他收敛些，别逮着什么话都往外说。
风星璇耸了下肩，大大咧咧道，“谢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师兄你现在想着提醒可晚啰。”
岑东博眉头一跳，“……你又在外面招摇撞骗？”
“什么叫招摇撞骗！”
嘿，这话他可不依。
风星璇挺了挺胸，“我这叫算无遗漏。”
岑东博，“……”
这就是你逮着一个人就把人家过去和未来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理由？
“不是谁都爱听人揭短还有那些将来的箴言，你小心些。”
风星璇“昂”了一声，解释道，“我也只和合我眼缘的说，其他人我理都不理的好伐？”
干嘛把他说得一副不值钱倒贴的样子。
岑东博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倒是一旁被提及的谢阳年一副兴奋样，他压低声音，小声道，“东博哥，听说我爷爷也认识楚师父是吗？”
岑东博，“……”
他瞄了一眼旁边泄底的小鬼，“嗯”了一声。
“所以我爷爷也见过鬼？！”谢阳年情不自禁地睁大眼睛，嘴边差点吐出一句“哇塞，刺激！”
见他们一副很有话聊的样子，洛南烛轻轻笑了笑，建议道，“这好像不是说话的地，我们换个地方吧。”
暂时逃过一劫的岑东博忙不迭地点头，“折腾一番你们也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他不说还好，一提吃饭，在鬼域里溜了一圈怪的三人这会儿还真感到有些饿。
“也行。”
“我感觉我现在能吃下八碗米饭。”谢阳年嘟囔，“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找家餐馆吧。”风星璇对于吃饭半点不挑，“吃完我们再去逛逛，我发现和你们在一起可比我自己一个人摆摊有趣多了。”
这不，随随便便就碰到一个鬼域。
骆冬想了想，“下午我们去电玩城吧？我还没去过。”
“那就去附近的商场吃饭好了。”谢阳年拍板道，“一般那里都有。”
他们三言两语地决定好，洛南烛和岑东博也没意见，于是一行人坐上车便向附近的商场出发。
因恰恰过了午饭时间，好些店里基本没什么人，几人随意挑了个还在营业的，点了几个菜。
刚刚坐好，谢阳年就迫不及待地继续方才的问题，“东博哥，我爷爷见的是什么鬼啊？”
喝茶的岑东博手一僵，“……”
不是，你还没忘啊？
洛南烛见他一副为难样，敛住眼底的笑意，低头抿了口茶。
“……我不是很清楚。”岑东博不着痕迹地横了她一眼，打哈哈道，“当时不是我去处理的。”
没得到直接答复，谢阳年也不失望，摸了摸下巴思考道，“这么说，我记得之前家里似乎是发生了一件大事，但……太久远了，好像是我小时候的。爷爷当时，不对，还有我伯父他们也是，着急的上火。”
岑东博腹诽：可不是嘛，而且处理那件事的正主现在还坐在这里呢。
洛南烛（乖巧喝茶）：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捏～
“原来我小时候看见的都是真的啊。”谢阳年自言自语地总结道，“我就说嘛，那么大个女鬼怎么可能是我的错觉，我爸非说我糊涂了。”
女鬼……
原来当时那个跑出来的孩子是他呀。
洛南烛心道“真巧”，却并没有说什么，仍是一副“局外人”的倾听样。
这个被延伸的话题因为反应平平轻而易举地被一笔带过。
他们又说回今日在鬼域中见到的事。
谢阳年“啧啧”称奇，“那水鬼，感情故事复杂得都可以直接拍一部电视剧了。”
骆冬疯狂点头表示赞同，“就是说，我差点就被绕进去了。”
洛南烛笑了笑，配合问道，“怎么说？”
骆冬见她感兴趣，立刻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附在万嘉康身上的那名水鬼名为“阿如”，是个将满18的小姑娘。她有个暗恋的男生，缠上万嘉康是想再去见他一面。
——目前为止，听起来是个酸涩的青春故事，对吧？
可事实上，阿如找上那个男生，并不是，或者说……不只是再见他一面。
她真正想要的——是那个男生的命。
【水鬼被桎梏于一方天地，唯有替命，方得解脱。】
阿如要那个男生成为她的“替死鬼”，这样，自己才能前往地府投胎。
岑东博听到这，眨了眨眼，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感叹道，“……现在的小孩可真恐怖啊。”
这叫什么？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吗？
谢阳年，“从某一方面讲，这也是一件好事吧。”
毕竟爱惜生命的才能活得久嘛。
——虽然阿如也没活太久就是了。
骆冬继续道，“发现这件事后我们阻止了阿如，救下了那个男生。但这件事并没有到此为止，我们后面发现，那个男生……其实是个已死之人。”
他说到这里，不爽地鼓了鼓腮帮，瞧得出当时在鬼域里初出茅庐的小少年必定是被那个“男生”给好生欺骗了一番。
洛南烛安慰地揉了揉他的头，“咚咚才第一次处理这种东西，已经做得很好了。”
迎着她温和的眼神，如果不是知道最后那下全仰赖师姐留在他身上的那些的事实，骆冬还真会觉得自己是完全靠自己解决了这个简单的鬼域的。
但，不管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师姐肯定他了诶！
骆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没有啦，我还是差一点点上当了的。”
他这副羞涩内敛的后辈样看得一旁的岑东博眼热。
扫了一眼旁边沉迷干饭的风星璇，岑东博不忍直视地扭过头。
……小师弟，果然还是别人家的好啊。
（羡慕.jpg）
“唔，所以那个男生，该不会和阿如的死也有什么关系吧？”岑东博大胆猜测道。
谢阳年兴奋接话，“对！那个男生，其实就是阿如的上一任！”
“阿如是他的替死鬼。”
“他就是因为害死了阿如所以才得以摆脱了水鬼的身份，但好像他不愿意去投胎，所以就找了个猝死的大学生附身取代了他。”
找替死鬼找到原主身上吗？
这听来的确有几分意思。
洛南烛笑道，“所以最终的大BOSS是那个男生？”
谢阳年打了个响指，“Bingo！南烛姐你好聪明！我们开始一直以为是阿如呢。”
洛南烛笑了下，没说话。
把嘴巴塞得满满的风星璇此时闻声抬头，“纠正一下，是只有你。我和咚咚一直都觉得阿如不是。”
谢阳年一脸无辜，“那当时我说的时候你怎么不反对。”
风星璇，“……我也没承认。”
至于没反对……还不是因为他没经验没看出来嘛。
（望天.jpg）
水鬼的故事说完，这顿饭也到了尾声。
骆冬打算和两个朋友再在外面玩一玩，吃完饭后就背着东西跑下了三楼。
洛南烛纵着他，也不说什么“玩够就注意学习”的扫兴话，只叮嘱了句“小心”后便和岑东博一起离开了。
午后的街道上，人与车皆迎来了短暂的休憩期。
洛南烛坐在后座，正想着事，就听驾驶位上的男人突然出声道，“刚刚那个废弃公园，离雪溪小区挺近的。”
不过一条街的距离。
雪溪小区，002号公寓楼诡秘区事发地。
“是吗？”洛南烛眯眼，“那还真巧。”
巧。
万事最怕这个字。
借着后视镜，岑东博瞄了一眼她的脸色，“你觉得是意外吗？”
“或许呢。”
这种不直接回答的风格让岑东博一秒梦回前几年和她搭档的时候。
……那几年，这人也总是这副模棱两可，然后骗他去干坏事的样子。
想起那些惨痛经历，岑东博一时怒从心头起，不由吐槽道，“……谜语人你当着不累？”
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们这群谜语人不打直球才导致两章就能写完的事有些作者能给他写两卷啊！
（掀桌.jpg）
洛南烛耸了耸肩，“我又没见过当事人，你想我怎么回你？”
没有证据，是不是意外……除了“或许”，他还想让她回答什么。
岑东博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你是不是瞒着什么？”
洛南烛无辜回视，“你说哪件？”
岑东博，“……”
6。
知道从这个嘴严的这里套不出什么话都，岑东博也不死犟，提醒道，“有很多人担心你，你做什么之前……为大家考虑一下吧。”
可别再像五年前一样了。
洛南烛敛眸，答非所问，“……谢谢。”
岑东博，“……”
这不想答应就已读乱回的样子可真是半点没变。
又被无形的噎了下的岑东博懒得再理她，有几句没几句地聊着一路把她送回了斛篱小巷。
他们没再提起“从小美”的事。
——像是生活中从来没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就算她命不久矣……也没有引起两人的半分注意。
毕竟窥破天命的，早习惯了“死亡”。
况且就从小美和万嘉康的面相来讲，他们的死亡——也未必不是自己造就的恶果。
……不过是报应不爽而已。
没什么值得多惦念的。
只是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还有再见到这从小美和万嘉康的机会，虽然那时，一切都已经是面目全非。
而到那个时候，洛南烛才猛然意识到，幕后的人——
究竟下了多大一盘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