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求不得。属于你的,跑不掉。
……
“老鸨!”
予渡突然打断了老鸨滔滔不绝的话,他冰冷的眼神落到了胭脂的身上,话却是对着老鸨和慕子衿他们说的:“我身体不适,失陪!”
说着,完全不理会,这一间雅间里人的乐意不乐意,予渡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雅间内的胭脂,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胭脂正想跟着追出去,老鸨却为了讨好在座的客人,对着她不容置疑的吩咐道:“胭脂,快给贵客倒几盏茶,再请几个楼里姿色上好的姑娘来!”
终是只能看着予渡渐行渐远的背影,胭脂咬牙:“是。”但愿孙若炎能在予渡找到那个丑丫头之前,已经把那个丑丫头给搞定了。
“子……子衿。”
在说话开口之前,颜常戚不由得先是咽了一口唾沫,他发现自己说话都有点发结巴:“你不会这一趟出东宫,就只是为了见一个侍女吧?”
只为了见花魁予渡还好说,但是那个侍女……恕颜常戚直言,真的是丑的有点惨不忍睹,那伤疤看了就觉得可怖。
“并不只是。”慕子衿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意味有些隐隐深长。
“颜公子。”避开了正在沏茶的胭脂,一旁的随身侍卫墨宸上前一步,解释道,“我家公子等会儿还要去一趟天衣坊。”
“天衣坊?”颜常戚不解,“去那里干嘛?那不是你名下的铺子吗?”
慕子衿没有说话,墨宸的眼神似有若无的扫过了正在沏茶、一言不发的胭脂,继续道:“近来天衣坊的生意火爆的有些不正常,殿下怀疑掌柜报了假账。”
“嗤”地一声,要是嘴里有一口茶,颜常戚估计早就给笑喷出来了:“子衿定是多心了,这年头,哪个掌柜报假账是这样的?”
如果真是假账,那掌柜应该给上去的账本写得是亏空了多少两银子,怎么可能是生意兴隆到火爆呢?
“公子,茶沏好了,请慢用。”
谈话间,胭脂递上来两盏清茶。墨宸侧眸,视线恰好和胭脂对上了眼,四目相对,仿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下一刻,视线便相互错开。
凤颜楼的长廊里,回荡着的调笑声似是从来没有消停过。有些客人太猴急,没有预定雅间,直接拉着美人就去了包厢,连门都不关。
丝毫不理会身侧的那些靡靡之音。
从三楼一直走马观花到了二楼,予渡的目光,扫过一间又一间没有关门的雅间、包厢。无一例外的,都没有她的影子。
那个丑丫头肯定出事了!予渡这么想着,面上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心也跟着沉没进了海底。
真是的,丑丫头怎么这么蠢,什么事都要自己为她操心。呼,算了……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吧,越快找到她越好。
“……”被一个手刀劈下去,一直在装晕的宫云颜突然觉得鼻头有些痒,有种想要打喷嚏的感觉。
又是谁,谁他娘的又在背后议论她?
为了抑制住打喷嚏的冲动,宫云颜把脸都给憋红了。她只觉得脸上被人泼了油、泼了水、沐过浴,又重新上了妆、换了衣裳。
等到她睁开双眼时。
入眼,便是朱红色的帷幔帐顶。
睁开沉重的眼皮,宫云颜微微地动了一下身子,手脚腕上的累赘随之挪动,沉重的让她无力抬手。
“嘶!”
宫云颜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可以啊,还玩铁链,怕她半途逃跑是吗?她只是微微挣扎一下,手腕、脚踝上便起了一层红红的痕印。
鼻尖敏感的嗅了嗅,宫云颜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很是不正常的异香味道。望闻问切是一个医师的基础本领。
几乎是在下一刻,宫云颜便嗅出来了,雅间中燃着的香炉,散发出的袅袅香烟,是有催.情的功效。
若是长时间吸入口腔中,这香炉就等同于大剂量的酒精混合催情药,能让人逐渐神志不清,且极度的想要行鱼水之欢。
宫云颜忙用手捂住口鼻,却发现四肢都被绑着,压根无法挣脱铁链。她悄悄的从袖下掏出匕首来。
“吱呀”一声。
雅间的门却在此刻,被人从外边打开了。宫云颜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重新闭上了双眼,装晕。
手却在无声的,握紧了袖下的匕首。
一步一步的,逐渐靠近那红纱帐暖的榻边,孙若炎不自觉的放轻了,脚下的步伐。
看着被铁链束缚着四肢,牢牢的锁在榻上的宫云颜,不得不承认,孙若炎眸中惊艳闪过后,便是垂涎欲滴的色.眯眯。
不仅仅是洗掉了脸上的丑妆和伤疤,老鸨还给宫云颜特地,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薄薄轻纱,怎么说呢。
该露的地方,那是一点儿都没有盖着。省布料省得连卖布的布庄,都得开始怀疑人生了。
雪白色的薄纱,用得是天蚕丝的布料,更衬得她肌肤胜雪。腰间没有布料,胸前呼之欲出,那雪肩、双腿更是若隐若现。
这雪纺衫,——短,透,白,少,还薄。简而言之,除了重要的地方遮住一点以外,穿了就跟没穿似的。
女子绝美的容颜,却顿时使得这身华贵精致的衣裳,黯然失色地成了陪衬。冰肌玉骨三分醉,哪怕紧紧地闭着双目,眉宇间也流露出媚色,实乃人间之绝色矣!
应惭西子,实愧王嫱。
“啧啧啧,凤颜楼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了?”
孙若炎连连赞叹,那让人觉得恶心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宫云颜身上,他嘿嘿的笑着:“美人儿,你是我的了!”
当咸.猪手触碰到衣襟的那一刻。
宫云颜陡然睁眼,那一双凤眼,乌黑深邃,像是墨色的猫眼石,散发着清幽的光。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就你?也配!”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一秒钟,她膝盖猛地朝上一顶,卯足了劲儿狠狠的顶了上去。
“嘶啊!”
孙若炎捂着自己的命.根子,面色痛到狰狞,看着被铁链锁在榻上的宫云颜,他恶狠狠的邪.笑着:“性.子烈是吧?佬子今个儿,还就非要让你尝尝佬子的厉害!”
“哗——”
说着,他大手一扯,那本就轻薄的纱衣,轻轻一撕便撕去了大半。
眯起眼,没有尖叫也没有哭泣,目光盯着孙若炎,宫云颜死死地握着手中的匕首,蓄势待发。
只要他一俯下身,哪怕她的手被铁链扣着,这个距离,匕首也足够一举刺穿他的心脏!
“砰!”地一声,紧锁着的门被人踹开。
恰巧听到了孙若炎最后说的这句话,予渡阴鸷着双眸,一个闪身,将孙若炎提了起来,他的手扼住了孙若炎的脖子,一点一点的收紧。
被人从后边扼住了脖子,还被提在了半空中,孙若炎的面色逐渐变得青紫,贼眉鼠眼的脸,五官仿佛都皱到了一起。
目光触及到了宫云颜四肢上的铁链,还有被撕碎、凌乱在榻上的薄纱,予渡的面色冷的似千年寒潭:“你,——该死。”
一字一句,仿若硬生生咬牙切齿挤出来的。
孙若炎痛道:“你呃……呃啊!”
尔后,再没了声息。
迸发出来的血,染红了予渡的眉心,他却不曾皱一下眉头。
将手中已经是死人了的孙若炎,仿佛扔垃.击一般甩在了地上。目光,缓缓地移到了榻上的人儿那边。
她一身半透明的白纱,被锁链锁在了榻上,一脸的懵懂,还带着几许惧意的,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无辜的看着他。
白色的。
纯洁的就如他所思,——像个天使。
眸色陡然深黯了一个度,予渡二话没说,徒手拔起发上的簪子,撬开了宫云颜四肢上的铁链。
获救了。
宫云颜敛下眸,抹去丑妆的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似如画中人儿。睫毛纤长的就如同鸦羽一般,遮盖住了眸中的暗色,就是现在!
“公子。”她突然轻唤。
一把将宫云颜扯入了自己的怀中,予渡紧紧地抱着她,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髓里一般。
那是一种占有性的动作。
不知何时,他已将她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唇角微勾,予渡薄唇轻启,施舍了她一个字:“蠢!”
“公子。”宫云颜的声音里,带着丝丝勾人的魅惑,那双如水潋滟的灵眸,迷离得不成样子,“我、我好难受……”
那双瞳孔,简直不自知的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