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对方似乎是什么跨国组织，组织内各国的研发员都有。周围被雇佣兵把守着，很难闯入。不过从他们的行动轨迹来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外面运一批人。这些人被锁在集装箱里，通国海上轮船偷渡到东南亚的一些国家去。”
阿城站在苏世恒身后，将情报一五一十的汇报着。
“看来程启明也只是一个小喽啰罢了，他负责在北市抓人送去当实验品，实验完毕后再运到别的国家。有查到他们到底在研发什么吗？”
“具体是什么东西不知道，不过属下推测，可能是新型毒品……”
苏世恒目光一凛，沉思道。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现在的大毒宗，都靠着研究新药来发家致富，东南亚的毒巢更是数不胜数，等研制成功，让人戒也戒不掉，那就是坐着等赚钱了。”
二人一时沉默。
“先继续找人盯着他们的动静吧。”
苏世恒说道。
“是。”
阿城走后，苏世恒面朝着巨大的落地窗，点燃了手中的香烟。
他猛吸一口，感受着烟草在嘴里爆开的味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世恒学会了抽烟。
从前在外应酬，他也不会吸烟，哪怕是合作方递过来的。
可现在，他觉得只有烟草能暂时抚慰自己的神经。
让它不再时时刻刻跳动着，刺痛着自己。
良久，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又埋头到工作离里去。
是夜，江瑶独自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
这酒是苏世恒带过来的，说味道很好，让她也喝一喝。
江瑶觉得，这酒的味道确实不错。
她脑海里回忆着，重生以来的这三个月发生的事情。
一件件，一桩桩让她无法停歇。
从前她不去思考，这些事情中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现在她很想弄明白，却怎么也触碰不到真相。
她开始想与苏世恒的初遇，想自己第一次被接到江家，第一次进入暗影局……
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会是谁，为什么不要自己。
她仰起头饮尽了杯中的红酒，一滴酒顺着嘴角留下来。
红色的水珠划过她的下巴，她的脖颈，最后停留在她的锁骨上。
她的唇染上了妖艳的红，头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开始钝痛。
她在等，等一只猎物的入场。
此刻她就是一位优秀的猎手，优雅地站在围栏外。
“嗡——”
手机传来震动。
江瑶抬眼瞧了一下锁屏上的名字，突然笑了，将酒杯放到桌子上。
猎物上钩了。
江瑶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清了清嗓子，按下了通话键。
“启明哥哥，你找我？”
被酒水润过的嗓音，带着些沙哑。
“是，明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程启明笑着，刻意放柔了声音。
“好啊，正好我明天有空。”
江瑶回道，她此刻靠在沙发里，双脚搭在沙发背上。
挂了电话，江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向窗外看去，侧过脸的同时注意到了玄关处被随意丢在那里的盒子。
可见放置它的人有，多不在意这个东西。
江瑶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
这才想起来，那是上上周自己过生日时程启明送的礼物。
当晚被送回来，被她自己随手丢在那里。
她摸了摸自己脖颈上苏世恒送的项链，犹豫了一会儿。
才把手伸到脖子后面，解下了它。
项链被她珍视的放在盒子里，她又对着项链自言自语道。
“先委屈你一天啦。”
做好一切，她才从沙发上起来。
去玄关把那盒子捡起来，丢在茶几上显眼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江瑶化了妆，睫毛浓翘，棕黑眼线贴着睫根扫过。
垂睫抬眸，抬眼时像猫的慵懒不设防。
她还特意搭配了衣服，把程启明送的项链戴在脖子上。
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分钟的时候，江瑶赶到了餐厅。
今天，北市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还没到等到雪，雨却先来了，江瑶想。
她是有些讨厌下雨天的，潮湿的空气包裹着肌肤，让人充满不适。
江瑶收了伞，拍拍包包上的雨珠，走进了餐厅。
程启明见她到了，立刻站起来，对着她笑了笑。
“瑶瑶，有一阵子没有见到你了。”
江瑶得体地对他点头微笑。
程启明瞧见她脖子上自己送的项链，增加了他某种信心，笑意不减地落了座。
程启明是一个追求刺激的男人，越是上赶着攀附他，他越厌烦。
对前世的江瑶，就是如此。
但你如果使一点手段，忽远忽近地疏离他。
他反而会对对方，产生很大兴趣。
就像草原上的猎豹，不把猎物追到手，不会罢休。
程启明觉得现在的江瑶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这更让他好奇，让他感兴趣。
江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西餐厅里灯光幽黄，不远处的圣诞树装饰精巧华丽，彩灯闪烁。
伴着悠悠的琴声，气氛恰到好处。
程启明从落座开始，就源源不断地说着废话。
江瑶耐着性子听，直至侍者上菜的动作打断了对方的发言，她才偏了头。
视线漫无目地地扫向别处，眼神里没了焦点。
好似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遇着了凉亭，可以卸了包袱喘一口气。
幸而这里的牛排软嫩，很好入口，不算辜负了良夜。
程启明见江瑶兴致不太高的样子，终于直奔主题。
“瑶瑶，我听说你就要去晋市为苏世恒打理公司了？”
江瑶不可置否地点点头，仍旧沉默着往嘴里送着牛排。
“我在晋市也有一些生意的，晋市工商会那里我也熟悉得很。如果我们可以合作，就相当于垄断了整个晋市，你知道的……”
程启明说着，手伸到桌子另一侧，覆在江瑶的手背上。
江瑶心里一阵恶寒，倒也不好直接挣开。
她举起杯子，对着程启明说道。
“先喝一杯吧，启明哥哥。”
程启明见她态度不明，也只好举着杯子应和她。
江瑶亲眼瞧见程启明拿起杯子喝完酒又放下，才又说。
“启明哥哥说的这些，我都懂。只不过我在外，还是苏世恒名义上的未婚妻。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如果能够和晋市工商会联合起来，倒是会容易一些。”
程启明笑了一下，仿佛胸有成竹地说。
“这可容易，我到时亲自给你引荐。”
说罢，他又举起杯来。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江瑶也举起杯子，二人饮尽了杯中酒。
程启明今日反常地多喝了几杯酒，他带着醉气问江瑶。
“苏世恒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
江瑶说道。
“那就好啊那就好，如果你不开心了，表哥这里随时欢迎你。”
程启明看着江瑶的眼神，带着些许迷离。
江瑶看出他赤裸裸的暗示，心里冷笑一声。
“怎么，启明哥哥你是后悔了吗？”
程启明只看着她，不再说话，
江瑶见他醉得不轻，说道。
“启明哥哥，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顺从地起身，借着酒劲走的越来越贴近江瑶。
二人出了餐厅，天还在下着雨，江瑶撑起伞。
伞在打开的那一瞬间，程启明居然从后面直接抱住了江瑶。
江瑶心里一惊，本能的想要挣开程启明的怀抱。
“你放开，这是在大街上！”
程启明却越抱越紧。
“程启明你放开我！”
江瑶连声音都打着抖，她用上全身少数能调动的全部力气反抗程启明。
雨水很冰冷，透过风衣与衬衣紧紧贴在江瑶背上。
可程启明此刻贴着她的体温，滚烫得让她忍不住战栗。
灼热的感觉紧紧贴着腹部和胸口，只给江瑶恐惧和嫌恶。
刺鼻而陌生的酒气环绕着全身，她几乎要哭出来。
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抽出身子，却无济于事。
扯着嗓子也喊不出完整的，阻止程启明的话。
此下，只能挥舞几乎没了力气的手臂去推他。
江瑶的肩无法控制地发着抖，程启明死死地箍住她本就单薄的背脊。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程启明嘴里还在振振有词。
“瑶瑶……瑶瑶给我一个机会。”
江瑶心里恶寒，逼得她想吐。
她浑身发着抖，就快要哭出来。
忽然一阵陌生的力道，将江瑶往对面带。
江瑶抬起头，是苏世恒。
苏世恒丢下手里的伞，像疯了般去掰程启明的手臂。
他又恶狠狠地去扯程启明的衬衣领，带得他肩膀猛地踉跄了一下。
江瑶感受到肩胛的钳制松了，但她几乎没力气支撑住身子。
随后，她被苏世恒拉到身边。
江瑶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苏世恒。
他眼白泛着红，少有的清明地方也盛满血丝。
滴答着水的眉尾抖着，眉间深深拧起的地方蔓延着青紫色的凸出的青筋。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江瑶的身上，把她护在身后。
江瑶能感受到，如果程启明现在再得寸进尺一步。
苏世恒的拳头，就会落在他的脸上。
两个男人站在雨中对峙着，像两只老虎蓄势待发。
过了一会儿，程启明直起身子，自嘲般的笑了笑。
眼神落在，苏世恒身后的江瑶脸上。
片刻后，跌跌撞撞地走进雨中。
苏世恒扶着江瑶坐进了车子，他将车内的暖风开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