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丹丹骄傲地笑笑,用力拍拍刘不怀的胳膊:“不用谢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用谢?我不光不谢,我还要扣你工资。”刘不怀怀着沉重的心情,使用了“对社畜的会心一击”。
欧阳丹丹愣了愣:“好像你还没有说每个人的工资是多少吧……?”
“有了委托才能分钱,五五分成呗。”刘不怀叹了口气,暂且绕过了欧阳丹丹,“当然,我先拿五,剩下的五你们再分。”
“你是资本家吗?这么可恶?”欧阳丹丹握紧了拳头,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刘不怀来一记无产阶级的重拳。
柳悦然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实在是没有预料到——不过还好,荣凯泽似乎已经放弃了。
欧阳丹丹戳戳柳悦然的腰,小声说道:“你可要小心喽,据说荣凯泽这个人非常小心眼的,家里势力也大,即是地头蛇也是强龙,啧啧啧,看来你们要麻烦喽~”
“啊?不会吧?我觉得荣学长人其实不错的……”柳悦然有些后怕了。
“啧啧啧~”欧阳丹丹摇了摇食指,老气沉沉地说道,“人呐,可不能只看表面,伪善谁不会啊,重要的是伪善下面的心到底是不是脏的——然然的心脏当然是干干净净的,不过这个张不怀同学的……就难说了。”
“这算是人身攻击吗?”刘不怀无可奈何地笑笑,他对荣凯泽不是很在意,荣凯泽势力再大,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小人物。
刘不怀看向欧阳丹丹,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帮人办理入学手续?谁啊?”
“诶?你们不知道吗?”欧阳丹丹眨眨眼,旋即坏笑两声,“那就不要心急啦~拭目以待吧!肯定不会让老板失望的!”
刘不怀撇撇嘴,他还真的有点不适应欧阳丹丹这副元气满满的样子……他可忘不了欧阳丹丹那枪对着左舒时的表情,阴狠得仿佛真的要把左舒千刀万剐一样。
刘不怀耸耸肩,说道:“那我们先走了,怪热的,你自己忙活吧。”
“嗷嗷——要好好相处呦~”欧阳丹丹欢快地摆摆手,目送着刘不怀离开。
两个人走到校门口,柳悦然刚要上公交车,就被刘不怀拉住了。她疑惑地看向刘不怀,可刘不怀只是呆站着,不断地确认着时间,不说一句话。
五分钟之后,一辆敞篷车停到了两个人面前,开车的人看起来是个不正经的富二代,嘴唇上戴着唇环,头发挑染成五颜六色,像是彩虹成了精。
“刘大哥是吧?”小混混招呼着,打开了车门,“钟老爷有请!”
刘不怀点点头,拉着柳悦然上了车。车足足行驶了十五分钟,刘不怀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前面。
最终,车停在一家茶馆前。茶馆装修得古色古香,占地面积也不小,倒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手笔。
两个人走近一楼,茶香扑鼻而来,隐隐间能从嘈杂的喧哗声中听到说书人或激昂或低沉的说书声。
刘不怀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柳悦然便接收到了一条短信。
“不要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对话,想要说话就发短信。”
柳悦然正看着,被刘不怀强制戴上了口罩,然后被拉着上了五楼。
前四楼遇到服务员时,服务员还会微笑着打招呼,柳悦然想要回礼,但被刘不怀强硬地打断了。
可到了第五楼,氛围似乎瞬间就冷了下来。
这层楼的灯光有些昏暗,偏冷色调,空调开得很足,越往里走越冷,冷得柳悦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里的服务员也一改常态,即便是看到了他们,也只是冷冷地瞥上一眼,然后视若无睹地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里的客人也远不如前四层楼多,零零散散地坐在桌前,不吃也不喝,面前都摆着一张宣纸,想要说什么,都会写在纸上。
静,静得可怕,明明在炎炎夏日,可偏偏就是给人一种阴曹地府的既视感。
刘不怀上了五楼,走到一张桌前,伸手敲了四下,便有个服务员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刘不怀。
刘不怀拉下口罩,等待几秒再重新戴上。服务生鞠了一躬,抬起胳膊,引导着两个人向一个雅间走去。
一迈入雅间中,柳悦然就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火/热的灼烧感扑面而来,空气中也多了股奇怪的糊味——这个房间里,居然有一个火炉子!
柳悦然瞠目结舌,目光顺着火炉向房间中央移去,落在一个面容沧桑、皱纹横生的老爷子身上。
老爷子驼着背,围着一床诡异的雪白棉被,面前堆积着一摞摞宣纸。
老爷子抬起头,鹰钩鼻像是能勾人魂魄一样,目光也凌冽得让柳悦然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刘不怀坐在老爷子对面,一言不发盯着他。柳悦然也想坐在刘不怀身边,却被刘不怀阻拦了,只好站在一边,一头雾水。
片刻,老爷子掏出一张宣纸,毛笔笔走龙蛇,旋即立起来。
“老夫钟枫,见过无常小少爷。”
坐在这里的人非是他人,与春瘟张如笑齐名,“五鬼”之一——
冬瘟钟枫。
刘不怀也拿起一支毛笔,在宣纸上写字——柳悦然刚发现,刘不怀的笔迹同样苍劲有力,行字紧凑,却并不藏锋,笔划末端长勾带刺,一眼看去便透着一股决绝的锋锐。
“刘不怀,别叫错了——帮我个忙。”
钟枫咳嗽两声,刘不怀立刻向后挡手,逼得柳悦然后退几步。
钟枫继续写字:“小少爷言笑,老夫有求必应。”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老夫听闻了,小少爷教训了张如笑,老夫实属心旷神怡。”
“你们关系还是不好吗?”
“谈不到,但其不顺,老夫便怡,也算是相爱相杀吧。”
“废话少说,帮我的事务所宣传宣传,但别被事务总局知道。”
“善,小少爷放心——此女是?”
“自己查。”
“老夫不敢,恐若小姐不悦。”
“那就别问。记好了,无常事务所。”
“背道而驰?”
“自立门户。”
刘不怀把笔放下,起身就走。钟枫咳嗽几声,把宣纸丢进了火炉里,火焰升腾起来,可火光并没有增长几分。
柳悦然在这儿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喉咙发干发疼,浑身泛热,像是发烧了一样身体发软,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好在他们离开得比较快,不多时柳悦然就恢复了过来——
这个世界上的异能力者,还真是多种多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