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悦然迟迟赶来，看到缓步靠近的刘不怀，诧异地问道：“就这样……算了？”
刘不怀忍不住比出了一个大拇指——好问题，如果柳悦然没有问他还真的没法主动说明呢。
刘不怀清了清嗓子，故意抬高了声音，明显是说给古允听的：“没事啦，反正证据都已经清除了，就算她说出去别人也只会以为她是神经病。最差的情况……也就是事务总局发现她四处传播这种消息，然后就悄无声息地抹了她的脖子，根本不用我出手。”
古允身体一颤，恐慌地站起身，颤颤巍巍地凑到刘不怀背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刘不怀的衣角：“帮帮我！我不想死……求你了！”
刘不怀忍不住坏笑一声，然后故作严肃地转过头说道：“我没什么能帮你的，毕竟你又不是我的部下。只要你不说出去，事务总局就不会找你麻烦的……哎呀，这倒也说不定，万一事务总局查到了，那就爱莫能助了——毕竟你又不是我的部下。”
柳悦然眯起了眼睛，咬住下嘴唇看着刘不怀使坏，她再天然也能听出刘不怀话里有话。
古允被吓得沁出一层冷汗，抓住刘不怀衣角的手更加用力了：“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死……我只是碰巧看到了，我不想死，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帮帮我……求你了！”
“嘶……这个，很难办啊。”刘不怀捏住自己的下巴，故作惆怅，“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是异能力者，被你看到使用能力本身就很麻烦，更何况你还是个记者。啧啧啧，这么一想，事务总局一定会对你下手的。唉，可惜了，要是你是无常事务所的人，那我就能名正言顺地保护你了，可惜你不是。”
柳悦然很想笑，刘不怀明显就是想要古允加入无常事务所啊。在刘不怀身边待了这么久，柳悦然也差不多能猜测到刘不怀的意图了——古允本身无足挂齿，重要的是“实习记者”的这个身份。
一旦刘不怀握住这个和明面沟通的渠道，那事务总局对无常事务所的威胁将进一步减小，甚至反过来威胁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人，坏哦。
“无常事务所……是什么？”古允的脑子显然已经乱了，不由得顺着刘不怀的话头问了下去。
“无常事务所，目前是三等事务所，但我们的人员素质和物资储备非常强大，丝毫不逊色于一等事务所——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这么说吧——”刘不怀清了清嗓子，骄傲地扬起了下巴，“无常事务所，是以我为中心的救世主组织。”
“呃……”柳悦然很想说他不要脸，但守着古允，她还是忍住了。
古允甩甩脑袋，立刻问道：“我加入……我加入你们！告诉我该怎么做！帮帮我！”
“你想加入？”刘不怀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古允，“我的部下有名门望族出身的尹景山，有事务总局出身的情报人员欧阳丹丹，有强大的外国异能力者诺伊塔，还有潜力极强的童工……孩子赵无溪，你是什么？你有什么能为我提供的吗？”
古允吞咽了一口口水，虽然不知道那些身份的含金量，但她还是说道：“我……我爸爸是新夏社副总裁，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很多很多情报！”
“哦……？”刘不怀的眼中透出一抹精/光，心想这个世界还真小，或者说他的运气真好，瞎猫碰到死耗子，这死耗子还是耗子王的闺女。
从各种意义上说，古允的价值远大于她所描述的。
新夏社可是国内最大的媒体国企之一，其话语权和情报能力相当于异能力者界的“五鬼”，副总裁的女儿……？
“口说无凭，等我们调查你一下再说。在那之前我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的——只要你不作死的话。”
刘不怀没有立刻答应，欲迎还拒才能最大利用古允的恐惧。
柳悦然暗暗叹了口气，不由得有些同情古允。想一想，她第一次见到异能力的时候还是刘不怀找爷爷柳义守的坟墓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只是觉得很神奇，即便是后来见证了更加恐怖的异能力，也能一步一步认识接受。
但古允第一次亲眼见证异能力，可是刘一息和天诡的战斗，那么崩天裂地，不被吓坏才怪……她可真是幸运啊。
刘不怀拍开了古允的手，拉着柳悦然缓步离开了海岸边。古允犹豫了很久，还是跟了上去，不远不近地跟在刘不怀身后，生怕那个什么“事务总局”会突然把她抓走。
刘不怀这一手玩得很阴，先是把自己和事务总局撇清关系，然后把事务总局放在负面形象上，让古允对事务总局产生抗拒心理，这样就算事务总局向古允抛出橄榄枝，刘不怀最多也就是有恃无恐。
“景山！”刘不怀冲着远处喊了一声，正在废墟上帮忙救人的尹景山答应一声，连忙跑了下来。
刘不怀看着尹景山一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地皱起了眉，贴心地拿起纸巾擦去他的汗水，好在古允心中竖立起伟大领导人的正面形象：“瞧瞧你，别太累了，你可是我们的中坚力量，累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尹景山脸色一僵，不由得后退一步，惊惧地看向柳悦然：“在下……做了什么错事吗？”
柳悦然差点直接笑出来，她悄悄指了指身后的古允，尹景山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
刘不怀清了清嗓子，刻意抬高了声音：“调查一下古允，看看她的身份。”
“是，先生。”尹景山大声答应一声，然后压下了声音，“先生是要招安古允小姐吗？”
刘不怀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尹景山笑笑，轻声说道：“先生真是野心勃勃，古允小姐是新夏社副总裁的女儿，新夏社发觉了事务总局和莫桑比克之间的来往，于是排出古允小姐前来调查，一来是因为古允小姐年纪匹配，二来是好为古允小姐积累名望和经验。”
“居然真的是……”刘不怀点点头，拍拍尹景山的肩，“做做样子就行，回头安排一下人，以事务总局的身份威胁一下古允，然后我英雄救美——你明白吧？”
尹景山点点头，轻笑道：“有时，在下觉得先生才更适合做反派。”
“什么话。”刘不怀无可奈何地笑笑，“对于事务总局而言，我一直都是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