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第二天夜晚，刘不怀简单地吃了些什么就想去休息一下。
实习任务改变了从简单的交流学习变成了实地操作，一边救援一边治疗，要么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刘不怀在学校里看了老久的书，都不如在这里实际上手临床治疗学得快。
他正走着，就觉得衣角紧了紧，诧异地转过头，看到了一脸扭捏的柳悦然。
“怎么了？”刘不怀淡淡地问道，他知道柳悦然这一天都待在古允身边，古允看起来也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难不成这俩人是在交流病情？
“我……我有时间想跟你说。”柳悦然小声地说道。
“啊……伙食问题吗？大姐你省省吧，方便面已经是顶配了，没让你啃压缩饼干已经是仁义尽致了。”
刘不怀扯动嘴角开始胡诌，故意让语气变得不靠谱一些，好缓和一下柳悦然的心情。
柳悦然挑了挑眉头：“不是这个啦……有个女孩，叫古允，你还记得吗？”
“唔，记得，你想让我过去诊断诊断？”刘不怀抓住柳悦然的手，缓步朝远处走去，“这种事还是交给心理咨询师吧，专业的事让专业的来……不过要是她惹了你，你开个价，我可以杀人灭口，这种事我比较擅长。”
“不是这个啦！”
柳悦然感受着从刘不怀手心传来的温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她叹了口气，刚要解释，抬起头就对上了刘不怀的眼睛。
“她看到了，对吧？”刘不怀微笑着问道。
柳悦然一愣，心想刘不怀真不愧是老牌的异能力者，对这种事这么敏感……她点点头，没敢说什么，生怕刘不怀说杀人灭口是真的。
但刘不怀只是点点头，反问道：“你想怎么做？”
柳悦然低下头，犹豫着说道：“我也不清楚……但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全靠葡萄糖吊着。以前有这种情况的话，你是怎么做的？”
“不会的，我可是很专业的，不可能让普通人亲眼看到异能力使用的场面……哎呀，真是疏忽了啊，没想到背后还有小老鼠。”刘不怀挠挠头，沉思片刻，“不过，让我说的话，无非也就是两种解决办法。要么拜托九儿姐消除她的记忆，要么告诉事务总局，然后由事务总局让她彻底闭嘴。”
柳悦然后脊一凉，连忙摇摇头：“不行不行！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怎么能杀人呢……还是消除记忆吧！”
“你说了算喽。”刘不怀耸耸肩，“先带我过去看看情况吧。”
柳悦然点点头，握紧了刘不怀的手，心里有些打鼓……如果让九儿姐看到她和刘不怀拉着手……会不会出事啊？
想到这儿，柳悦然不禁抬起头看向了刘不怀，下意识地问道：“你喜欢九儿姐吗？”
“啊？”刘不怀笑了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当然喜欢了，我从小就和她在一起，虽然在若家接受的训练和严酷，但是和九儿姐摸鱼的时光还是很开心的。”
柳悦然心里忽然有些失落，但仔细想一想，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回答——刘不怀怎么可能不喜欢九儿姐呢？长得好看，心思细腻，处处为他着想，还有钱有势，特等事务所的管理者，站在异能力者金字塔的完美少女。
可能，只有九儿姐才真正配得上刘不怀吧。
“那你……”柳悦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她还是问了出来，“喜欢我吗？”
“也喜欢啊。”刘不怀仿佛性情大变，毫不迟疑地就回答了，语气很是平常。
柳悦然偷偷笑了笑，握紧了刘不怀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至于刘不怀是怎么想的……他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其实他的大脑现在一团混沌——他不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不明白是不是要承担起杀了天诡的重任，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可以继续相信九儿姐，不知道要陪着柳悦然继续走下去。
见到了天诡之后，刘不怀就觉得自己渺小得像是一只虫子，轻飘飘地浮在空中，没有立足之地……但他不能让柳悦然察觉出来，这是他个人的事情。
两个人来到了轻伤员的营地，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古允的身影。
刘不怀随手拦住了一个医疗人员，问道：“有没有看到一个拿着相机的女孩子？”
医疗人员点点头，指向了海岸：“她说她想去加入救援，就离开了。”
“谢谢。”刘不怀的表情一下子就凝重起来了，拉着柳悦然加快了脚步冲到了海岸边。
那道巨大的沟壑——和天诡战斗的产物——还横亘在那里，沙子和海水混在一起，缓缓地让这道难看的伤疤变得自然一些。
古允拿着相机，似乎是在拍摄什么，转头看到了刘不怀，立刻慌张地跑向了停泊在岸边的游艇上。
“别杀了她。”柳悦然近乎恳求地说道。
“没问题。”刘不怀点点头，松开了柳悦然的手，身形突然消失，下一瞬就出现在了海滩边缘，一把拉住了古允的肩头。
刘不怀控制了力度，一脚踢在了古允的膝窝上，逼着古允半跪在地上，左手一抽，掏出腰间的手枪，枪口对准了古允的脑门。
古允突然大叫了起来，倒是把刘不怀吓得一颤，她疯狂地抓挠着刘不怀的手腕，想要刘不怀放手，身体不断地挣扎着，像是被丢到了火堆上的鱼，任凭她怎么努力，刘不怀也纹丝不动。
“安静一点。”刘不怀用枪管敲了敲她的鼻子，让她能闻到枪管里的硝烟味——面对这样的人，还是恐吓更加有效。
古允几乎要哭了出来，嘴里不断重复地说着什么，刘不怀仔细听了听才辨别出古允说的是“别杀我”。
刘不怀叹了口气，朝空出叩动了扳机，“咔哒”一声，子弹并没有射出来。
“空的，就是吓唬吓唬你。”刘不怀露出一个坏笑，转手掐住古允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冷静下来，听我说，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这么一吓唬，古允的眼睛立刻清明了不少，恐惧地盯着刘不怀，脸庞苍白得像是刚从棺材里被刨出来的僵尸。
刘不怀深吸口气，点了点古允的相机：“东西都删干净了吗？”
古允愣了愣，沉默片刻，连忙说道：“删干净了……柳悦然删除的！不信你、你可以问她！别杀我！”
“好好好，你冷静一些。”刘不怀松开了手，转身就向远处走去，“好了，那你走吧。”
古允一愣，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他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