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震得赵无溪耳膜发疼，就算把耳机声音开到最大也肯定没有这样的威慑力。
“小点声铁铁，吓到我的小宝贝了。”刘不怀宠溺地揉了揉赵无溪的脑袋，“五个人的装备，五个问题，老规矩吧。”
大汉噎了半天，盯得赵无溪直发毛。他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坐了回去，抓起地上的清单瞥了几眼：“要是让老若知道了，非得弄死你不可……到时候我可不会为你说清。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收他当徒弟。”
“不收他过几年就是第二个无常鬼，收了他过几年就是一个新的无常鬼。”刘不怀像是在打哑谜，但两个人都听懂了。
“那个……我没听懂，能解释一下吗？”赵无溪稍稍举起了手，她对这件事还挺在意的。
大汉皱起眉，说道：“我是看着无常长大的，前些年他可是没教养的疯狗，见人就杀没点规矩，也就若九烛能拴住他……要是没人带着你，你迟早也得这样。不过有他当你师傅的话，你能少走不少弯路，最重要的是……不会被这么多人盯上。”
无法无天的代价就是数不尽的仇敌，仇敌越多杀人越多，杀人越多仇敌越多，刘不怀的命运和名声已经被锁死了，但赵无溪还有希望。
“哦，谢谢铁铁。”赵无溪点点头。
“我叫若七离，算是你师爷。”若七离皱起眉头，厉声呵斥道。
“好的铁铁。”赵无溪说着，躲到了刘不怀身后。
若七离抿了抿嘴，没有计较，继续问道：“这四年，你去哪儿了？”
“世界各地吧，顺便帮九儿姐组建了事务所。”刘不怀把玩着零件，心不在焉地说道。
若七离点点头，继续看着清单：“第三个问题，听人说，你差点打死了左家家主，真的假的。”
“假的，是已经打死了，不过有尹和颂那个老鬼掺和了一下，救活了。”刘不怀嘴角上挑着，戏谑地说道，“你不行啊铁铁，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消息还这么闭塞？”
“就是确认一下。”若七离瞪了刘不怀一眼，继续问道，“第四个问题，十五年前的事儿，你知道多少了？”
“没知道多少，不过知道凶手是一个叫‘无眼’的组织，事务总局在隐瞒他们的存在，‘五鬼’也查不到什么东西，有点东西的。”刘不怀说。
若七离点点头，大粗指头在半空比划了几下，像是在衡量尺寸：“最后一个问题，你重新组建一个事务所干什么？”
刘不怀顿了一下，耸耸肩：“当着孩子的面……行吧，我想摆脱九儿姐的束缚，然后成为最大的异能力者实力，逼‘无眼’现身。”
赵无溪震惊地看向刘不怀，他没想到刘不怀的计划居然是这样……他还以为刘不怀只是想要证明自己长大了呢。
“疯小子……”若七离冷笑几声，不知道是在夸赞还是辱骂，“行，五个问题完事儿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不回答也行——听说，你跟一个姑娘在一起了？”
“听谁说的？”刘不怀饶有兴趣地看着若七离，问道。
“你七婶，虽然我不关心外面的事，但她比较伤心……你也知道，这女人嘴碎事多，闲不下来。”
说起妻子，粗糙的大汉也露出柔情的笑容，看得赵无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刘不怀撇撇嘴，说道：“算是吧……不过你知道的，七公，我被九儿姐下了命令，所以我们没法在一起的——我无法信任她。”
“蠢小子，多少年了，还是这么犟，跟他妈的犟驴一样。犟驴都知道撞墙的时候掉头，你他妈就算把头皮磨掉了也不知道！”若七离忽然大骂起来，大手一掀，纯金属的工作台被他立了起来，“没有信任感就不能在一块儿？歪门邪理。我到现在还觉得你婶子年轻的时候出过轨，你婶子也老是觉得我藏了私房钱——虽然我真的藏了——不过，小子，别把脸丢在半道上，一个小姑娘的话都违反不了，就别想着给你爸妈报仇了。”
“再说吧。”刘不怀显然不想说那些事情，摆摆手，话锋一转，问道，“七公，你知道烛阴吗？或者半寻影。”
“半寻影？”若七离别开了目光，脸色变了又变，“原来已经查到这儿了吗……知道，打铁的人应该都知道，半寻影就是用世间最后一头烛阴打造的。不过，小子，我劝你一句，听人说那东西不能随便拿的，一拿到手，不光会死，还会放出来灾厄。”
刘不怀一怔：“灾厄？”
“嗯，我也是听老人家说的。”若七离的目光忽然有些飘忽，“就是听说，一旦那把刀出世，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唯一能阻止灾厄发生的人，只有亲手拔出刀的人——那刀是认主人的，其他人可没法发挥它的全部实力。你想想，蛇是蛋生的，不说是蛋生的小鸡崽子第一眼看到谁就认谁当妈吗？那烛阴应该也差不多。”
“这样吗……”刘不怀若有所思地呢喃着。
赵无溪惊讶地张开了嘴：“世界上真的有烛龙吗？”
“有，也没有。”若七离笑笑，现在他看赵无溪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亲孙子，“人能有超能力，动物也能有——现在比较少见了，以前多得是，比如能预感饥荒的凶鸟，能吐火的蛇，能飞天的猪……”
赵无溪眼睛一亮：“能骑着摩托一枪打掉老鼠耳朵的黑猫？”
“那个没有……”若七离差点没反应过来，“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不过统一认为烛阴就是一个有异能力的蛇，只不过异能力特别强大，而且没法主动控制，才会被称为龙的……想想也是，吹一口气就是夏天，吸一口气就是冬天，睁开眼就是白天，闭上眼就是黑天，这样的怪物……啧啧啧，打造成武器，难保准没点啥特别的作用。”
若七离正说着，忽然看向了刘不怀：“你问这个干吗？你从哪儿知道的？”
“没事儿。”刘不怀摆摆手，没有多说，转身就向门外走去，“铁铁，老规矩昂，专属武器用问题当筹码，其他的枪支弹药啥的……你买了给个价，我打到婶子卡里——当然，你的消费我可没忘。”
“你他妈的……”若七离气得胡子翘了起来，但最后还是笑笑，目送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离开了这里。
若七离叹了口气，偏过头看向内堂：“您的话，我都告诉他了。”
黑影掠过，一个带着口罩帽子太阳镜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身后的黑刀反不出一丝的光泽。
“多谢。”男人的声音有些清冷，迈开步子就要离开此地。
“那个……！”若七离忽然扬声叫道，“没敢请教您的尊姓大名？”
“免尊姓刘，刘……”男人犹豫片刻，别开了头，“刘一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