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交易。”刘不怀睁开眼睛,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这种狭窄的地方会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
列克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震惊地看着被黑影包裹的诺伊塔——他居然真的能碰到她,真是……奇迹。
左黎松了口气,她倒是没什么意外的,除了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刘一刀”,她认识的异能力者里也就若九烛能跟刘不怀过两招了。
“让诺伊塔加入我的事务所,不然我就杀了她。”刘不怀沉声说道,“我们事务所缺个做饭的。”
列克皱起眉:“让诺伊塔和你待在一起,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失职。”
刘不怀愣了一下,无端想起了柳悦然的爸爸,叫……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随便你喽。”刘不怀耸耸肩,抬起了刀,刀尖对准了那团隐隐蠕动的黑影。
“等等!”
左黎忽然叫道,她颤抖着从地面上站起来,左手忽然握住枪,二话不说朝列克的腿上开了一枪。
一声巨响,列克一声哀嚎重新瘫坐在地上,血液从伤口汩汩涌出,剧痛让他的躯体止不住地颤抖,像是触电了一样——这个女人在发什么疯!
左黎没有看列克,只是沉声说道:“我杀了他,然后把诺伊塔给你,你把小舒还给我……我会保护好她的。”
刘不怀看了一眼名副其实“躺枪”的列克,嗤笑两声:“‘无眼’袭击你是有预谋的,他们把我引到这儿就是为了调虎离山去杀左舒——你觉得你的那个破事务所玩得过‘无眼’?”
“你说什么?!”左黎瞬间就怒了,上前一步揪住刘不怀的领口,压抑不住的异能力正不断向墙体里灌注着动能,只要她一声令下,就能把刘不怀砸死在地下室里,前提是刘不怀不会逃跑,“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你为什么不保护小舒!”
“撒手,这大脏手,老子昨天刚洗的衣服。”刘不怀没好气地拍开左黎的手,翻了个白眼,“别担心,刘一刀到我家……我的事务所了,他比我强得多。”
左黎松了口气,这样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消耗精气神了,她腿一软,坐在了列克身边。列克用看疯子的目光死死瞪着左黎,他依旧无法理解左黎这一枪有什么用——就算她不开这一枪,刘不怀想杀他也根本用不到枪啊!
刘不怀捋平了衣领的褶皱,轻声说道:“左舒不能给你,等我解除了她的禁制,知道了‘无眼’的事再还给你——在我那儿,比在你那儿安全得多,一日三餐,水果加夜宵,吃得比我好,把你的心放在大肠吧。”
“至于诺伊塔……”刘不怀看向列克,冷笑两声,“听话,把她让给我,无常事务所日新高达两块五,周末休息,法定节假日还能公费旅游,早日加入就能早日实现经济自由,不会亏待她的。”
列克看着刘不怀的笑脸,沉默了十几秒,才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吧……也不是绝对的,但我要求能定期过来探望。”
“没问题,无常事务所又不是监狱,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不过需要先给我说一声,不然你会被打成筛子的。”刘不怀比出一个大拇指,心想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只要把藏在暗处的那个家伙杀了就可以……
蓦得,刘不怀的身体僵住了。
像是有看不到的线,悄悄刺进了他的脊椎,拴在他的神经上。刘不怀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他连转动视角都做不到,手中半寻影的心跳都变得慌乱起来。
他……他被人控制了?!
左黎皱起了眉头,握紧了手枪:“你怎么了?”
刘不怀只觉得视野一寸一寸模糊起来,就在心脏即将跳出嗓子眼的瞬间,他的身躯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差点一头栽进左黎的怀里。
他喘着粗气站定,惊恐地看向那个人所在的位置——发生什么了?
“你在干什么?”左黎皱眉问道,刚才刘不怀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没……没什么。”刘不怀做了几个深呼吸,仔细感受了一番从半寻影传出的气息,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好了,我们走吧,我累了。”
…………
“唔……真是大胆。”修长的小腿轻踩在楼沿上,眼中的不屑仿佛是在审视一只从下水道跑出来的老鼠,“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别想控制我的小不怀。”
九儿姐瞥了一眼瘫倒在地面上的男人,嘴角露出玩味似的笑容:“所有骨骼,脱臼。”
一声令下,之间男人全身都肿了一圈,包括颅骨和颈椎在内的所有骨骼都瞬间脱离了自己本该在的位置,硬生生撑/开了皮肤,挤碎了内脏,脊神经被径直扯断,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失去了一切活动的能力,只剩下呼吸和心跳维持着不堪一击的卑贱生命。
九儿姐戴上了白手套,清冷的脸庞上露出了几分嫌弃。她的指尖落在男人的眉心,这个可怜的家伙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那张绝美的脸庞在他视野中不断放大,美眸中的恣肆宛如帝王般不可违逆。
“把你的记忆,交给我。”
刹那间,九儿姐的脑袋中多了无数的画面,这个男人至今为止所记忆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传达到九儿姐的大脑中。
九儿姐微微皱眉,轻声呢喃起来:“越南人吗,加入‘无眼’只是为了赚钱?真是无聊的理由。看来你也和别的家伙一样,没有任何价值。”
九儿姐叹了口气,失望地站起身:“小不怀啊小不怀,没法摆脱师姐是什么滋味呢?快快长大吧,千万别让师姐失望哦——至于你。”
如毒蝎般狠毒冷漠的目光刮过男人的脸庞,颅骨、颌骨和颧骨的脱臼让他的整个脑袋都大了一圈。
“抹除存在吧,真是碍眼——”九儿姐冷冷地说道,转头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不怀呢?”
随着高跟鞋击打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男人的身体一分分透明起来。他的名字、事迹、影响,正在从这个世界上缓缓消失。
他的存在被抹除了,自此以后,和他相关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暴言”,从不过问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