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吃饺子啊……吃饺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蘸甜面酱啊？”
刘不怀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
“我吃饺子就喜欢这么吃……”柳悦然坐在他对面，捧着小脸笑着说道，“因为上马饺子下马面嘛，你要出去做事了，不是吗？”
“唔……是。”刘不怀呢喃着，虽然有些搞不懂柳悦然的特殊癖好，但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柳悦然歪了歪头，小声问道：“你要去干什么？找尹景山吗？”
“找他干嘛，就是一个三流小术士而已，就算找尹家的人，我也会去找他哥哥……”刘不怀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他挠挠头，说道，“我要去找诺伊塔。”
“诺伊塔？”
柳悦然愣了愣，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前凸后翘的东亚女人，不禁疑心大起。
“你找她干嘛？尹景山不是说不能随便找外国人吗？”
刘不怀把饺子咽下去，说道：“那是不让你找——你就是个愣头青，根本不懂国内的局势。话给你挑明了，国内的人普遍认为国外的异能力者是没开化的野猴子，你自己想想，一头老虎能容忍一只小猫存在，但无法接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柳悦然实属有些惊异，她捂了捂嘴巴，小声问道：“为……为什么这么说？外国人的科技不是还挺厉害的吗？”
“一码归一码。优生学，听说过没有？就是达尔文的弟弟高尔顿创立的，纳粹搞得那一套。”刘不怀用筷子尾部戳了戳自己的鼻尖，“哥哥我就是优生学的产物——五千年才养出我这么一个怪物。”
“不许这么说自己。”柳悦然表情一冷，敲了敲刘不怀的手，旋即偏过头，问道，“难道是因为国外的历史不连断，所以异能力这方面……不如咱们强吗？”
刘不怀指了指北面，轻声说道：“尹景山的爹妈，尹家人，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的异能力只是简单地驱动某种力量，但如果能掌握祖宗传下来的秘法，就能学习无数的术式。还有就是……还是我吧，我身上不止一种异能力，这些都是老祖宗遗传下来的，外国人可没有。所以国内的人看不起他们，和他们沾边容易被鄙视。”
“真是自大……”柳悦然撅起嘴，看着刘不怀站起来，披上了外套，“你现在就要走吗？你找诺伊塔干嘛？”
刘不怀胡乱地擦擦嘴，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还有主动出击的一天：“嗯……也没什么事，问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对了——”
说到这儿，刘不怀顿了顿，目光有些纠结：“今天……回来的可能会晚一些，拜托给我留个门，不然我只能翻窗户进来了。”
柳悦然一怔，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片红晕，无端觉得这种话更像是新婚夫妇说的……她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丢给了刘不怀。
刘不怀下意识地接过，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把钥匙。
“窗户会锁住的，你自己开门吧……那是备用钥匙，可别弄丢了！今天我会去福利院看看，晚上……晚上你自己想办法吃点凑合凑合得了！”
柳悦然说完，就收拾了碗筷走进了厨房。刘不怀心满意足地笑笑，戴上鸭舌帽太阳镜口罩三件套，瞬间消失。
下一瞬，刘不怀站在了一栋百货大厦的楼顶之上。他微微低下头，俯瞰整座天京城，异能力随着目光悄然发动，像是无形无色的岩浆，灌进了整座城市。
虽然四年没有回来过，但这个地方的大部分还是没什么变化。
而在这天京城里，别的不敢说，如果刘不怀称第二，也就九儿姐敢称第一。要问为什么，因为刘不怀早已经把足迹留在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有关“空间”的异能力，知道全部特性的只有两个人——九儿姐，和左黎。
刘不怀可以瞬移到他抵达过的任何地方，可以控制视野之内的空间，可以感知一定范围内、曾经去过的空间——这是集位移、伤害、索敌于一身的逆天异能力，也是刘不怀最常使用的异能力。
而比这更加变态的异能力，刘不怀还有两个。
被无数人唾弃的“优生学”，孕育出了刘不怀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怪物，也就不能怪左舒他们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了。
“哦……找到了。”刘不怀看向天京城西侧，一脚踏空，眼看身体就要从高楼上坠落，却又凭空消失。
诺伊塔正在酒吧里喝着闷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忽然觉得在身边响起的声音有些熟悉。
“酒保，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这位姐姐买单。”刘不怀微笑着坐在诺伊塔身边，每个字都是那么自然而欠揍。
诺伊塔皱着眉看向身边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家伙，犹豫着叫道：“三流刀……？”
“刘不怀，不怀好意的不怀。”刘不怀做了个自我介绍，喝了口白开水润润嗓子，“大中午的喝酒，对身体不好。”
诺伊塔面若寒霜，左手偷偷摸到腰间，方便随时拔枪打死刘不怀。
“别紧张，我就是来问一个事儿的。”刘不怀耸耸肩，看着酒保极富欣赏性地调酒，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你看那个人调酒好帅啊，有点像周润发玩骰子。”
诺伊塔放低了声音，这里还是普通人居多：“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你不回答我就打死你喽，反正没人会在意你的死活。”刘不怀耸耸肩，同样小声说道。
诺伊塔嗤笑一声：“你根本就碰不到我，你怎么杀死我？”
“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只要是人就会死——要试试吗？”刘不怀不动声色地说道，他有的是方法杀死诺伊塔，诺伊塔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刘不怀面前弱小得就像是小兔子。
“谢谢。”刘不怀看着酒保把酒放在面前，笑笑，抿了一口，“嗯……还是老白干够劲。说说吧，尹景山招募的消息，你从哪儿看到的？”
诺伊塔黑着脸替刘不怀付了钱，压低了声音：“是文森特告诉列克的，他说是无意中听到的。”
“列克是谁？”刘不怀问。
“火烈鸟事务所的经理。”诺伊塔说。
“这样啊。”刘不怀点点头，端着酒杯朝门外走去，“那没事了，我还以为你也是它的人……拜拜了您内。”
“你要去哪儿？！”诺伊塔站起身，焦急地问道。
刘不怀重新戴好了口罩，举起酒杯挥了挥：“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