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柳悦然。”
柳悦然尽可能让自己的步伐显得从容一点，靠近古允后递过去一杯酒。
“谢谢，我不喝酒。”古允双手捧着相机，还是在不断地四处拍着。
柳悦然干笑两声，试图找到话题：“你喜欢摄影吗？”
“嗯……算是吧。”古允似乎对柳悦然没有任何兴趣，回答也显得非常敷衍。
柳悦然觉得脸上的苹果肌都要僵硬了，正想着该从哪个话题找到突破点，就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像是有谁摔在了地面上，紧接着就是一阵哀嚎。
她转头看去，目光穿过围在附近的吃瓜群众，看到了一脸冷漠的左舒和被按在地上的白钧。
柳悦然想都不想就跑了过去，连忙说道：“别打了别打了……！”
“别打了别打了！这样打是死不了人的！”欧阳丹丹双手各执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甜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嚷嚷起来。
“松手！有种再来一次！偷袭算什么本事！”
白钧叫嚷起来，古允也凑了过来，按动快门拍了两张照。
“别拍！别拍！你知道我是谁吗！给我删了！”白钧再次大喊起来。
左舒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刘不怀。刘不怀正在和宋兴兴说话，现在也正巧看来，满脸堆笑，并没有让她住手的意思。
正好，她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个街溜子了。
左舒松了手，从白钧身上离开，扬起了下巴：“好啊，再来。”
古允怔了怔，立刻把相机对准了左舒。柳悦然悄悄凑过去，发觉古允在对着左舒的手拍摄，也不知道想要看到什么。
白钧揉了揉自己的肩，脸上的阴狠让周围的人根本不敢过去阻拦，骤然，白钧脚下生风，一口气冲到左舒面前。
双拳自两侧直入，似乎要一口气把左舒打趴在地上。左舒大病未愈，但对付一个白钧还是绰绰有余，双手交叉挥出，扣在白钧的手腕上，再一用力，把白钧的双臂交叉下压，没让白钧踢出来。
白钧心一横，干脆使用了异能力——左舒忽然觉得全身一阵刺痛，像是微小的血管炸开了，便连忙松了手，也没心思去反击了。
白钧的异能力是控制“节律”，左舒体内的血流速稍微减慢一些就足够影响到她了……但还不够！
一不做二不休，白钧再次使用了异能力，能够影响心脏跳动的震荡波骤然扩散开来。古允突然觉得心脏一阵绞痛，就连镜头画面里都多了些噪点。柳悦然也是心脏一痛，但立刻意识到这是白钧使用了异能力——疯子！这里还有这么多普通人！
左舒脸上冷厉之色更甚，右手稍收，手指轻挑，动力被灌注进空气里，猛地一拉，白钧的身体就失去了平衡，眼看要一头栽在地上，左舒就抬起一脚踢在白钧的脸上，接着就是一记毫不留情地侧身踢。
白钧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几圈，本来上次刘不怀留下的伤就没好，这次左舒这一脚让旧病复发，伤口一阵阵撕裂的剧痛，忍不住又哀嚎起来。
这次左舒可不会留手了，几步过去就拎着白钧一顿臭揍。
“果然！”
古允忽然轻声说了一句，柳悦然一惊，看向古允的镜头——上面是左舒的手，手指微屈，正是左舒使用异能力的瞬间。
“你……你到底在拍什么？”柳悦然心中升起一股不安，轻声问道。
“你不懂。”古允的脸庞终于动了，挂上了几分让人隔着皮肤都能感受到的狂喜，像是看到了鲑鱼的狗熊。
“如……如果你能告诉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柳悦然双拳紧握，也不看白钧被打得惨不惨了，只想尽快搞清楚古允的身份。
其实刘不怀教过柳悦然该怎么套话，柳悦然也知道要掌握主动权才行，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柳悦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古允有些嫌弃地看了柳悦然一眼，说道：“不需要，请回吧。”
柳悦然嘴唇一抿，大脑疯狂运转起来，搬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你不是对刘不怀有兴趣吗？我可以帮你！”
“刘不怀？”古允忽然站住了，目光飘忽地落在柳悦然身上。
柳悦然一看有戏，便点点头——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为了引起古允的注意，就只能“献祭”刘不怀了。
古允眯起眼睛，拿着相机给柳悦然拍了一张：“你们是什么关系？很熟吗？”
柳悦然脸一红，硬撑着说道：“什……什么关系……你别管什么关系，反正我们就是很熟。其他人知道的不知道的，我全都知道——怎么样，做个交易吧？”
很有刘不怀的做事风格，用“交易”引诱对方的思维跟着自己走，看似给了对方好处，实际上那部分根本无所谓。就像刚才刘不怀向宋兴兴许诺会阻止“无眼”，实际上就算他不许诺也会这么做，但宋兴兴不懂“无眼”对刘不怀意味着什么，也就上了套。
这就是信息不对称的情报战。
古允心动了，缓步走到角落，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柳悦然挠挠头，说道：“因为……因为不怀其实挺危险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阻止你。”
古允皱皱眉，似乎凭借她的独断了解了什么，不禁点点头说道：“嗯……我也不想被随便敌视。我先问你吧，张、不，是刘不怀，他到底是什么人？”
柳悦然一愣——刘不怀是什么人？异能力者都知道啊，这有什么好问的？难道是试探？
“至少……不是事务总局的人。”柳悦然压低了声音。
“事务总局？”古允一怔，诧异地看向柳悦然，“那是什么？”
柳悦然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了某件事情——古允可能不是异能力者。
因为和异能力者相处的时间太长了，柳悦然居然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很多普通人！
糟了糟了糟了……柳悦然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轻易避开古允的目光，只要硬着头皮说道：“你先别管这个，轮到我提问了，你的身份是什么？”
古允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好吧，我只和你说……其实，我是个记者。”
柳悦然呆了三四秒，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