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打量这套房,把行李放到卧房去,“环境还不错。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陆以琛,云小姐?”
云清欢摁下心口的一股气,她坐在沙发上,拿了遥控打开电视,既然他要玩,那她就陪陪他。
反正五年多都等了,她不差这一时半会。
打开电视后,云清欢开始摘下口罩和墨镜,又把身上的外套给脱了,随手搭在沙发靠背上。
陆丰见云清欢是真的生气了,用这种方式反抗,不打算再逗她。
走过来,他坐在她的对面,先拿遥控关了电视,说:“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听完后不可以太激动的情况下去找陆以琛,更不可以让他因为你知道了全部事情而太过激动。”
云清欢点头,眼里重新又燃起着急知道的星芒。
陆丰说:“其实这些事陆以琛是不准许我告诉你的。他这一辈子估计也不打算再跟你在一起了。”
云清欢听到这句话,心里难受了一下。
但接下来,陆丰说道:“你别误会,陆以琛其实是怕给不了你幸福,又无法陪你终老。”
云清欢垂下目光,做好心理准备,她知道,陆丰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是让她十分痛心的。
陆丰说:“五年前,你和陆以琛得罪了人,那人一直不肯咽下那口气,你在法国待产,陆以琛在国内遭到了暗杀,那次暗杀行动搞得很有逻辑,步骤严谨,所以,在北郊别墅布满岗哨和保镖的情况下,陆以琛还是被重伤。”
“他的一条命完全是被捡回来的,你都不知道,当时他被送到医院时的模样,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血肉模糊。”
云清欢的心揪紧,她的十指忍不住握起成拳。
陆丰说:“陆以琛整整被抢救了五天,当时医生都下了最后通牒,说是活下来的希望不大,只有百分之几的机会,那时,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
“但为了盛世集团的稳定,陆以琛爷爷把消息封锁了。这时,薛家不知从哪儿听到了消息,赶到医院,威逼利诱陆以琛爷爷,要联姻。”
“这联姻说来也有好处,就是可以对外宣称,陆以琛和薛佳凝在此期间忙于筹备和薛佳凝的婚礼,所以很多重要社交场合都缺席。”
“可是,明眼的人都知道,薛家这是趁火打劫。陆以琛爷爷如果要是不答应,薛家就把陆以琛即将不久人世的消息纰漏出去,到时盛世集团必定引来轩然大的波,股票暴跌,岌岌可危。”
“可,如果陆以琛爷爷答应,陆以琛和薛佳凝结婚之后,如果陆以琛死亡,那么盛世集团一半的江山要归给薛家。”
“云清欢,如果这个时候,你是陆以琛爷爷,你会做什么选择?”
云清欢沉默,咬住嘴唇,衡量利弊,作为盛世集团的老当家的,怕也是只能选择跟薛家联姻,先摁下葫芦才说,管它起不起来瓢。
陆丰说:“我想你可以理解。所以,在五年前,陆以琛和薛佳凝要结婚的消息,在整个国内炒的都很热。”
云清欢点头。
杜青一直站在沙发旁边,听着陆丰说话,现在忍不住问了一句:“那那些甜美的婚纱照是怎么回事?难道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还能跟人去拍婚纱照?”
陆丰看了杜青一眼,“姑奶奶呀,这个世界上现在有一种高科技,叫PS。既然薛家和陆家要做,当然要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到位。”
杜青不说话了。
陆丰继续说:“陆以琛在那期间一直昏迷了半个月之久,所有的人都认为他醒不过来了,医生给的最后结论是,他可能永远这样睡下去,变成植物人。这个结论对当时所有关心陆以琛的人打击都很大。”
“于是有了德管家去法国,这是陆以琛爷爷授意的事,你肚里的孩子,陆家一定要留下。因为那是陆以琛唯一的骨血,承载着将来要继承盛世集团的重任。”
云清欢咬着嘴唇,嘴唇被咬出血迹,却并没有觉出来疼。现在她都了解了,五年前,原来是因为这样。
陆丰说:“薛佳凝和陆以琛的婚礼对外宣称是秘密进行的,可实际上是根本就没举行。网上发的一些他们婚礼现场的照片,也是技术合成的。”
“但薛家够狠,他们给两人办理了结婚手续,从法律上来讲,他们是夫妻。无论最后陆以琛的结果怎样,是生是死,他们要拿的会一分不少。”
“更可恶的是,有了这份婚姻,薛家竟然在你和陆以琛的孩子被接回来之后,就强行将他养进了薛家,以薛佳凝是孩子母亲为由,不容拒绝。”
“云清欢你知道吗?这样一来,即便陆以琛死了,这个孩子顺理成章继承家业,那么盛世集团也是整个落入了薛家!”
云清欢硬生生压下心头的剧痛,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陆以琛在北京的时候会拒绝她要见孩子的要求。
因为孩子根本不在他的手上,他无法做到。
她却那样逼他,说那样狠的话,令他受刺激过度,差点丢了那条命。而他醒来是怎么跟她说的?
他说:等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见到孩子。无论是你要留下,还是带走,都随你。”
云清欢感觉心在滴血。
陆丰说:“这五年,陆以琛一直在养身体,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养到壮实些。可你一回来就全毁了。先是到河里救你,又是跳下湖,还有就是在北京被你刺激的差点丧命。”
云清欢感觉十分抱歉,痛苦的摇头,希望陆丰不要再控诉她。
陆丰说:“这几年,陆以琛也不是没想着你,而是因为他身体的原因,他想对你绝情。他最大的心愿是希望你能幸福。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年暗杀他的幕后黑手一直没被查出来,所以他怕你回国后会有危险。
云清欢点头,嘴唇真的被咬破了,血流下来。杜青看到,慌忙拿了纸巾替她捂住嘴巴。
云清欢松了牙齿,嘴里已经被血腥味弥漫。她接过杜青的纸巾,慢慢的把嘴唇上的血擦干净。
陆丰说:“所以,去年你回国拍摄广告,你跟陆以琛在梧桐山不期而遇,他就担心你遭遇危险,所以暗中保护你,没想到你还真是遇上了危险,被连人带车撞进河里。”
云清欢释然,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有着另外一个事实,她一直无法放下的陆以琛,也一直都在爱着她。
只是这五年,他们被分隔,被中间隔着很多事,都爱的很苦,很痛。
云清欢说:“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