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琛忽然觉得像是在做梦。
他大步走过去，云清欢转身，跟他一起走进居屋里。
他走时，裴晋本来在厅里沙发上看书，现在居然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云清欢打量着这居屋，黑白分明的眼珠骨碌碌转着，这份可爱的样子，他怕是有几年没见了。
以前见了她，见她变化颇大，虽然才二十出头年纪，但眼中早已没有了这个年纪的青春奔放。
想也不敢想，她还能有今日这番模样。
云清欢看着这居屋，两层复式，一楼整个打通，厨房也是开放式的，有伸出水面的露台，布置的简单，没有一点多余的陈设，但让人看起来却温馨极了。
云清欢忍不住跑出去，站在伸出水面的露台上，脚下湖水波光粼粼的，居然能看到鱼儿游动。
这湖水就如哈尔施塔特湖的水一样清澈。
陆以琛走到了她的身后，跟她一起看这湖里游动的鱼儿。
她说：“我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吗？”
陆以琛不说话。
“我有半个月的假期。”云清欢说着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沉沉的。
“如果你不同意就算了。”她朝他笑一笑，眼里闪过失落。
他忽然开口，“你可以在这里住，住多久都可以。”
他对她的要求根本没法说不。
云清欢一下子开心起来，拉住他的胳膊，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亲完，向后倒退着离开，满脸笑意。
陆以琛被她亲的愣住，她的笑镌刻在他心底，开出一朵花来。
“我现在去挑房间。”云清欢指指楼上。
陆以琛回神，脚步跟上去。
二人上了楼，云清欢发现这里有五间卧房，两间主卧，两间客房，一间婴儿房。婴儿房里放了婴儿床，摆设童趣可爱。
看来是某人想把这里当家，跟某某人和他们的孩子一起居住。
陆以琛见云清欢望着婴儿房两眼放光，失了神，清清喉咙，说道：“你想住哪一间？”
云清欢回神，笑着指一指旁边的房间。
陆以琛看那间是客房，指着一间主卧对她说道：“你睡那一间。”
那一间房本来也是为她准备的，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衣服和鞋子也都是按照她的尺码
云清欢忍不住走过去，走进那间主卧。
她走到衣柜前，随手拉开衣柜，见里面摆满了女士衣服，还有内衣。
她说：“我不睡别人睡过的床。”
想来，这应该是他妻子薛佳凝住的房间吧。
陆以琛说：“这房间没人住过，从完工就一直这样。”
唯一会变的是衣柜里的衣服，每年每个季节换一次最新款。
云清欢不信，眼光明亮的看着他。
陆以琛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偶尔来小住几天，陪我来的只有裴晋，有时会有陆丰。”
云清欢一笑，似是意识到什么。
她翻起一件衣服的尺码看了一下，竟然与他五年前给她买衣服的尺码一样。
他不知道，她生完孩子之后身材稍有变化，这个尺码穿起来已经稍显瘦了，但也能穿。
她又想了想薛佳凝的身材，这个尺码的衣服显然不适合她，她的身材过分显得平淡无波了。
云清欢松开衣服，关好了衣柜门，她转过身面对陆以琛，眸光藏着笑意。
原来一切都没变，变得是他们中间横了五年时间。
“陆以琛。”她喊他的名字。
“嗯？”他以为她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陆以琛。”她又喊了一遍。
“嗯？请问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喊一喊，感觉不真实，怕是在做梦。”她伸出手，捧住他英俊的脸，他的皮肤很干净，触感很好，但是有点凉。
她的手一点一点摩挲着，他的眉，他的眼.....
陆以琛一动也不敢动，黑黝黝的眼珠盯着她，她的眼里全是他的倒影。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难过，看到心疼，看到无法言说的情深。
许久之后，云清欢收回手，陆以琛一直在看着她，黑眸闪闪：“在想什么？”
云清欢一笑，背过身，不想让他看到她脸上的情绪。
她承认她刚才是动晴了，她从今天看到他的一刻就在极力忍着。
她其实很想扑到他的怀里，抱住他，问问他这五年是怎么过的，是不是在苦的时候，痛的时候，被病痛折磨的不死不活的时候会想她。
她如果在五年前知道是这样，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回国，陪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挨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陆以琛看着云清欢，她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
他伸出手去，双手落在她的双肩上，心里被疼痛轻轻的划过：“在哭？”
云清欢极力压抑住情绪，发出一声笑声，“哪有。”她转回身时擦了一下湿闰的眼角，面对他时，已是阳光明媚的笑脸。
“走，陪我去喂天鹅。”她又活力四射。
陆以琛随着她下楼来，两人在厨房里拿了喂天鹅的食物，就坐在伸出水面的露台上，将食物抛出去，喂给天鹅吃。
湖水清澈，波光粼粼，反射的光芒映照着云清欢的脸。
陆以琛这一刻看着她竟然失了神。
这是他多少梦里期许的场景。
食物都喂完了，陆以琛又要去拿，云清欢一把拉住他：“我给你跳支舞吧，就跳《天鹅湖》。”
“好。”陆以琛点头。
云清欢看到他脸色已经泛白，人也疲累。
她想他身体不好，应该不能太累。
她拉着他走到厅里，让他坐在沙发上。
他的目光正好可以看到露台上。
云清欢打开了厅里的音响设备，又在手机上找出了《天鹅湖》的伴奏，连接在音响设备上。
她走到露台上，音乐开始响起的时候，她翩翩起舞。
三月的花儿开得正好，湖里的白天鹅展翅高飞，可在陆以琛的眼里，云清欢最美。
他确实有些累了，自从上次在北京差点把命丢掉后，他一直没把身体养好。
现在折腾了这一会子，明显已经体力不支。
但是又不肯错过能跟云清欢相处的分分秒秒。
一曲跳完，云清欢完美谢幕，她看着陆以琛微笑。
陆以琛鼓掌，清脆的掌声。
她跑到他身边去，拉住他的一只胳膊问他：“是我好看还是湖里的白天鹅好看？”
陆以琛勾起嘴角，仿佛又回到他与她的旧时光，“当然是丫头好看。”
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又期盼这种感觉如梦一样，不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