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小姑娘们都忍不住笑了。
豪门圈子里大多都是没什么感情的联姻,婚礼就像是一个不得不走的程序,谁还有心思玩这个。
但傅予深平时站得太高,气质清冷,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淡。阮笙这一边都是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小姐妹,玩心大,又拥有着林熙元给的勇气,这回逮着机会,当然要好好整人一回。
门外的几人,面面相觑,尴尬地站在原地。
傅予深看起来还算淡定,但看着赵天扬的目光还是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嫌弃。
他问:“你们谁有红包吗?”
他的表弟,傅茹的大儿子,顾宸,摸了摸口袋,无声地摇了摇头。
小二子顾容,摸了摸口袋,同样摇头。
傅予深目光凝在最后的李飞身上,他也摸遍全身上下,突然眼睛一亮,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
一枚硬币。
他惊喜道:“老大,把这个从门缝推进去,可以吗?”
傅予深沉默了几秒,无言地拿过了硬币,他抿着唇,推了进去。
屋内的几人,听见硬币落地的声音,很有默契地一起沉默了。
阮笙:“……”
虽然,让人突然变个红包出来,有点刁难人,但弄个硬币进来,看不起谁呢?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林熙元将硬币一把推出去,气呼呼道:“傅予深,你可以走了。”
“再见!”
傅予深脸一黑。
他看向赵天扬,“想个办法。”
赵天扬转过脸,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我只是个卧底。
倒是顾宸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哥:“要不,面对面建个微信群,发红包?”
傅予深眼波微转,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和门内商量了好一会,才真正谈妥。
最后,在门口磨了半小时,里面的祖宗们几乎每个人都抢到了五位数,傅予深才被放了进去。
阮笙坐在最中间,出奇地安静,穿着洁白的婚纱,黑发被盘在脑后,又戴着镶嵌着碎钻的婚纱,一眼就夺去了人的眼球,好看到好似不在人间。
阮笙在看到傅予深依旧穿着笔挺的黑西装后,心里才彻底平静下来。
所以她昨晚到底做得什么鬼梦,就他妈离谱。
阮笙是心中有事,傅予深却是移不开视线,两人一个端坐着,一个静站着,互相对视,屋内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被这莫名的氛围搞得有些尴尬。
直到赵天扬忍不住轻咳一声,揶揄道:“我们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在地底。”
“……”
阮笙是被傅予深抱上车的,因为傅茹说新娘的脚不应该除了红毯,不应该接触地面。
在众多人亲朋好友的视线下,阮笙被傅予深打横抱着,她揽着傅予深的脖颈,悄悄埋着脸,满是依赖。
感受到她的小动作,傅予深嘴角轻勾,又抱紧了怀里的人,看着阮笙不同于以往的安静,他忍不住逗她,“长胖了。”
阮笙:?
她轻捶傅予深胸膛,微笑道:“你自己抱不动身体虚,你说我胖?”
傅予深沉默了,阮笙正以为自己扳回一局,让他哑口无言时。
傅予深声音有些哑,开口道:“我身体虚不虚。”
“你很快就知道了。”
阮笙:“……”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傅予深这么流氓?
婚礼进行得很是顺利,自然没有她梦中那些离奇的场景。
傅予深很自然地说了“我愿意”,后又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与此同时,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好,傅太太。”
后面的婚礼和宴会阮笙就像个机器人,挽着傅予深的手臂,不停和圈内的这个伯伯那个叔叔打招呼,穿着高跟鞋的脚又酸又疼。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回家,阮笙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准备换衣服洗澡。
傅予深今晚喝了不少酒,冷白的脸微红,原本清冷的黑眸也不算清明,带着些迷蒙的醉意。
他有些怔愣地坐在房间的软椅上,看着阮笙忙活着卸妆护肤,礼服下挡不住的修长脖颈和细腻窄肩随着她的动作起伏,白得晃眼。
傅予深的眼神太具侵略性,想到今晚要发生的事,阮笙动作仓皇,加快了动作,只想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脑中还在飞快地思考一会要换什么内衣。
阮笙站起身,在柜子里翻翻找找,红着脸拿了一件黑色的布料,极快地藏进了怀里准备冲进浴室
傅予深虽然思维有些迟钝,但却是一直盯着她的,见阮笙动作慌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手指灼热似铁,还沿着她纤细的手腕轻轻摩挲,就连声音也染上了喑哑:“干什么去?”
“洗澡啊。”阮笙遮遮掩掩,把黑色布料又往旁边藏了藏。
傅予深脸也有点红,一把放开了她的手,“你刚刚鬼鬼祟祟拿的什么?”
“不告诉你。”阮笙躲躲闪闪,脚底抹油就想开溜。
但傅予深早有准备,再次一把拉住她,很快就从她手里勾走了那点布料。
手中的布料触感滑腻,傅予深看见是什么后,错愕了一瞬,再次抬头时,眼眸骤然变得幽深,压抑着隐隐的欲望。
他把布料塞回她手里,声音又低又哑:“你去吧。”
阮笙看着被塞回来的布料:“……”
她不尴不尬地迈步进了卧室,放了热水,泡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她看着对面镜子里脸颊泛红的自己,心跳得越来越快。
外面也没什么声音,安静得让她心慌。
在泡到快缺氧的时候,阮笙才慢悠悠地从浴缸出来,又涂了身体乳,喷了很自然的香水,最后,她开始磨磨蹭蹭得护肤。
阮笙看着镜子中穿着黑色吊带,露出胸前大片皮肤,裙角刚刚遮到大腿的自己,忍住羞耻感,轻轻开了门。
但房间里并没有人。傅予深去哪了?阮笙第一反应是他去了别的浴室洗澡。
阮笙放轻松了些,迈着碎步跑向了床,找被子挡住了自己。
这个房间是主卧,里面的摆设都是这些时日她一点一点布置的。
暖黄色的大床,躺在上面像是陷进了棉花。当初阮笙选的时候,傅予深眉头微皱,但还是默许了这种颜色。
除此之外,凝聚着这段时间阮笙所有心血的卧室也是处处精致,暖色调的布置让人一看就觉温馨。
周围无比安静,除了床对面的钟滴答滴答地转着,没有一丝声音。
无端让人觉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