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一股脑问出了话,在说出口后又觉得羞耻至极。
她注视着傅予深饱含深意的眸子,一张脸在夜色的笼罩下变红再变红。
直到傅予深抬手捏了捏她耳垂,附身在她耳边吐出三个字,声音喑哑又饱含诱惑:“我都可以。”
阮笙脸红得彻底。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傅予深简直百无禁忌。
她垂下通红的脸,还想找点场子:“今天是我大意了。”
傅予深像只餍足的狐狸,闻言也给她找了个台阶下,“嗯,大意了。”
第二天,阮笙是和傅予深同步起床的。
傅予深有些奇异地看她一眼,“怎么不多睡会?”
阮笙揉着眼睛,“今天不是要出门吗?”
傅予深平淡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这不是要去艳压群芳吗?”阮笙翻身下床,像没骨头一样又抱住傅予深的腰,将头埋在他胸膛,“而且怎么说,在外人面前,也不能失了礼数。”
“毕竟我现在的一言一行都会有人扯到你。”
傅予深揉了揉怀中人的头,“这又怎么样。”
阮笙还有些困,含糊道:“这可不行,你从小就是大家的典范,怎么能因为我染上一些不好的名头。”
傅予深失笑:“那些虚名我早不在意了,而且早在几年前我就没什么好名声了。”
阮笙心一疼,猛地睁开眼睛,“什么啊!”
“那个是假的,根本不算!”阮笙像是和谁赌气一样,“不算,就是不算!”
“你最好了,没人能说你。”
傅予深眸光微凝,顺从地说:“嗯,你说不算就不算。”
季予初的婚礼时间定在上午十点,在京城最大的酒店,云港国际。
阮笙穿着倒也没有穿得过于隆重,毕竟她有自知之明,稍微穿得美了点,就能把霍晴比下去了。
她穿着一件水蓝色的纱裙,牵着傅予深的手进去。
在大门口,阮笙就看到了热情迎客的傅宏,他带着季予初和几个霍家人,站在门口。
想到自己订婚宴都没出现,结婚宴只稍稍露脸的傅宏,阮笙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捏紧了傅予深的手,又悄悄观察他的表情,平淡无波,似乎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阮笙心中松了口气。
傅予深只和几个霍家人打了招呼,也没喊傅宏和季予初,只维持表面关系朝他们略微点了点头。
季予初的回应一贯挑不出错,他笑着看着阮笙:“予深,笙笙,感谢你们能来。”
阮笙怎么听怎么不得劲。
这话倒把他们显得多么跋扈无礼一样。
她客气地笑笑:“大哥言重了,你结婚,我们当然要来啦。”
“不存在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季予初神色未变,仍然是笑。
但尽管是结婚,他的笑意也和平时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任何喜色,仿佛只是一件很平常又不得不完成的工作。
“晴晴在后台的化妆间,笙笙你要有时间可以去陪陪她,我怕她紧张。”
阮笙面上点头,心中却是暗笑。
霍晴就算本来不紧张,但看到她估计就要紧张了。
她拉着傅予深进了会客厅,看着他古井无波的眸子,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傅予深牵着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想什么。”
阮笙垂下眼眸,“敷衍。”
两人正在谈话间,头上笼罩一层阴影,“予深,笙笙。”
阮笙抬眸看去。
是阮建树。
她了无趣味地喊了声:“大伯。”
“哎。”阮建树在他们旁边坐下,这一声应得很是热情。
阮笙却是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他。
傅予深面色也没什么波澜,“大伯有什么事情吗?”
阮建树的语气堪称和蔼可亲,他笑看着阮笙,“没什么事情。”
“就是很久没看到我这个侄女了,心中还是怪想的,就来看看笙笙。”
阮笙一脑门黑线,连吐槽都懒得吐槽。
她扯了扯唇角,“我最近过得特别特别好,毕竟突然发了一笔财,可开心了。”
傅予深忍俊不禁,轻笑了一声。
阮建树笑容僵了僵,眸色一瞬间泛着冷,但极快掩去,“笙笙是不是在怪大伯了啊?”
“大伯也没想到,公司财务能出这么大的问题!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阮笙:“……”
她忍了忍,勉强没有嘲讽出声,干笑了两声。
在这碰了这么不冷不热几个软钉子,阮建树的忍耐度也到了极限,微微沉了脸,“笙笙啊,既然你代表阮家和予深联姻了,经营好夫妻关系的同时,也要时刻想着阮家。”
“毕竟阮家是你的底气,也给你提供了这个机会。”
阮笙还没说话,傅予深捏了捏她的手,淡淡道:“阮董。”
“笙笙已经做的很好了。”
“毕竟正在合作的项目,到底是谁更获利,还不清晰吗?”
“并且当初我只是让您寻找投资方,可您未经我同意就定下了华骁,这个账需要我找您算算吗?”
阮建树脸红一阵白一阵,面对着傅予深微冷的眉眼,以及这堪称打脸的话语,都让他极其难堪。
他咬碎了牙,最终还是陪着笑:“予深啊,这定了华骁,还是为你着想的啊,都是你家企业,到时候项目赚了钱,两边都能获利,你根本也不吃亏啊。”
傅予深似笑非笑地看了阮建树好几眼,那其间满满的嘲意,“这样啊。”
“大伯考虑的很是周到。”
阮建树再没说几句,就离开了。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阮笙只觉得尤其爽快,“看到阮建树吃瘪的样子,我就开心。”
傅予深勾了勾嘴角。
可又想到了什么,阮笙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眸,“可惜,他这么阴险,还让你吃亏了。”
傅予深挑眉,“吃什么亏?”
阮笙嘟囔着:“季予初参与了这个项目,你肯定不开心。”
“前期最不被人看好的时候,是你帮忙走过来的,现在前景明朗了, 他转头就去找季予初。”阮笙握着拳头,忿忿道。
傅予深眸色闪过一丝晦暗,想起小姑娘还因为这件事而自责,心中温暖又有些好笑。
他捏了捏小姑娘的手,调笑:“你怎么就把我想得这么惨呢?”
他眸中冷冽:“这项目到底谁吃亏,还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