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突然就想起很早之前去傅宅吃饭的场景。
傅奶奶说,傅予深从来都是跟着她一个老太太吃东西,自她来了之后才会主动点菜。
她就奇怪了,傅予深怎么能活得这么无欲无求,口腹、娱乐等等仿佛万物不能入眼。
当然,床上还挺热衷的。
她最后还是点了鸳鸯锅,在点菜的时候把平板给了傅予深,“你来点。”
“牛肚,鸭血,羊肉,虾滑,豆腐这些必点,其他你随意。”
傅予深哦了一声,面色平淡地点完了单。
阮笙接过来一看,满头黑线。
因为除了那几个,傅予深只点了几个主食。
“你怎么都没爱吃的呢?”
傅予深垂眸,想了想回答:“小时候傅家规矩太多了。”
“贸然提出很多要求,很麻烦。”
就和关灯时间一样。
傅予深尽全力恪守规矩,做个一举一动都不落人口舌的傅家人。
时间久了,什么欲望都淡了。
阮笙眼睫微颤,她握紧了手,声音闷闷的:“怎么么活得这么累啊。”
“你能不能任性一点啊?”
傅予深抬眸,轻笑道:“怎么个任性法?”
“就随心所欲一点,没事时候多休息娱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觉得和你一起就很开心。”
阮笙一愣,脸有些热,生硬转移了话题:“我和你说正事呢,你别撩我!”
傅予深失笑。
两人吃完了火锅,阮笙勾住傅予深的手,“我带你去电玩城吧。”
“去过吗?”
“没有。”
阮笙无奈:“我就知道。”
她拉着傅予深去了商场里的电玩城。
里面人很多,笑声嚷声打成一片,听起来尤其喧闹。
站在门外,傅予深顿了顿。
“是不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阮笙偏头看他,“那我们……”
“走”字还没说完,傅予深拉了她进去。
“任性一回。”他说。
阮笙笑弯了眼。
时间已到三月,电玩城里面人多,阮笙脱了外面的小外套,只穿了一件毛衣。
她给傅予深解纽扣,“不热吗。”
傅予深顺从地脱下西装,只穿一件衬衣,他解开两颗袖扣,轻轻讲袖口往上卷。
慢条斯理的,和电玩城的氛围格格不入。
阮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喟叹了一句:“你解扣子的模样真让人苏软腿。”
“别贫。”傅予深现在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听她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两人去兑换了游戏币。
“你想玩什么?”阮笙看着两台游戏机跃跃欲试。
“就那个吧。”傅予深顺着她的目光,随手一指。
阮笙眉毛一挑,“格斗啊。”
这可和吃鸡不一样。
她初中就经常和赵天扬他们来,算是老玩家,傅予深却是真菜鸡。
想到之前丢的面子,阮笙决定在这里找回场子。
她塞了几个币进去,冲傅予深招手,倨傲道:“我们一决高下!”
阮笙又凑近坏笑:“可别被我打得直哭。”
傅予深平静地瞥她一眼,“你想多了。”
第一把,阮笙确实把傅予深按在地上摩擦,看着屏幕里毫无抵抗之力的小人,阮笙只觉扬眉吐气。
她耀武扬威地看了一眼傅予深的侧脸,见他眉目平静,仿佛丝毫不受影响,心中轻哼。
小样。
一会让你哭。
打完一把,阮笙撑着头笑眯眯问:“还来吗?”
“来。”
阮笙使着坏,挑眉:“要不来点赌注吧。”
“光是赢没意思。”
傅予深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行。”
“什么赌注?”
阮笙想了想,突然凑近,“我们来点刺激的,怎么样。”
傅予深:“你说。”
“我赢了,你跳舞给我看。”
阮笙压低了声音,一听就知道一肚子坏水。
“什么舞。”
“脱衣舞。”
傅予深眉心一跳,没有作答,却是反问:“要是我赢了呢。”
阮笙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她漫不经心地拖长了声音:“那我就任你处置。”
又憋着坏,带着些不怕死的引诱:“女警装,护士装,当然,九尾狐妖也可以。”
傅予深眸色骤深,还带着些红,他用力掐了一下阮笙的脸,声音喑哑又暗沉:“这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阮笙笑得胸有成竹。
第二把开始之后,阮笙的笑容就再也维持不住了。
傅予深就和开了挂一样,第一把还是个菜鸡,现在却犀利凶猛地让阮笙冷汗直冒。
她表情严峻,分神看了一眼傅予深,相比之前的散漫,他这回无比专注,盯着屏幕的模样仿佛几个亿的大单。
阮笙觉得自己又被骗了。
哪有人短时间内突然这么厉害的!
她一紧张,加上分神,本来还算势均力敌的局面,很快她便落了下风。
直到屏幕变灰,“KO”标识显现,阮笙坐在位置上,过了五六秒还是难以置信。
脑瓜子嗡嗡的。
傅予深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像是提醒什么般和她强调:“我赢了。”
阮笙不服气,想到刚刚自己洋洋得意下说出的话,脸涨得通红,“这不算!”
后面还有人在等待,傅予深拉过阮笙的手,在电玩城暗沉又暧昧的灯光下,眸色晦暗难辨:“这个你说的不算。”
阮笙支支吾吾的,还想耍赖:“你肯定不是新手!又在套路我。”
傅予深气笑了,“是不是新手,赌约也要生效。”
“而且,我确实是第一次玩,刚刚和你玩的是第二把。”
“哪有人第二把就这么厉害的!”阮笙抱臂气呼呼地说。
想了想,阮笙又暗地里打他:“你这个流氓!”
傅予深:???
他冷笑一声:“要我没记错得话。”
“赌约的所有内容都是你提的。”
阮笙:“……”
接下来的环节,阮笙自觉无颜见人,干脆做了一只鸵鸟。
玩游戏也恹恹的。
因为傅予深这人简直是逆天,什么东西第二把真的就上手了。
他说的不是假话。
怎么说都没道理的阮笙,彻底郁闷了。
出了电玩城,阮笙跟在傅予深后面慢悠悠地晃,脑中还在放映自己夸下海口说的那几句羞耻的话。
初春暖暖的微风拂在面上,阮笙跟在傅予深后面慢悠悠地晃。
想了想,她咬咬牙,追上去问他。
“愿赌服输。”
“你考虑好了要哪种风格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