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
一瞬间,她放轻了呼吸。
右手傅予深,左手季予初,两个人像夹心饼干一样把她夹在中心。
他妈的。
这是什么可怕的修罗场。
阮笙内心的小人疯狂尖叫,订婚已经很累了,站在这里脚已经很酸了,为什么她还要经受这种折磨!
果然,季予初刚刚站过来,阮笙就感觉自己右手边的人开始释放冷气。
她悄悄睨了傅予深一眼,他面无表情,嘴角扬起的微微笑意,又冷又冰,他淡淡道:“如果我说不欢迎呢。”
季予初依旧笑意吟吟,只不过那双温和的眼眸里看不出多少笑意,他俯首看阮笙:“笙笙,你也不欢迎我吗?”
阮笙:“。”您能少说两句吗。
她心中吐槽,面上只能僵硬地笑笑,机械地重复:“欢迎,欢迎的。”
说完,她捏了捏傅予深的手腕,希望他能陪着做做戏。毕竟季予初过来对他们百利无一害。
五年前的谣言,虽然被压下来,但众说纷纭,还有不少人认为是傅予深心胸狭隘,狠辣非常。
如果季予初能过来帮着迎客,多少对那些谣言有些冲击。
她能想到,傅予深自然也能。
虽然他面色依旧不太好看,但倒没再让人难堪。
两家涉及的业务都很广泛,来的客人很多。
不少知道傅家旧事的,看到三人整整齐齐地站着,面上都显出惊异,权衡了一番,谁都不能得罪。
虽然看样子傅宏是把季予初当成继承人,但傅予深能力极强,靠着自己也能闯到如今的地位,而且母家白氏更为显赫。如今联姻的阮家虽说不复当年鼎盛,但到底也是一大助力。
季予初自不用说,傅宏态度明显,偌大的华骁很有可能就交到他手里。
但按照如今的形式,谁也说不清以后的发展。
来的人具是人精,不过愣了一瞬,便当先走过去和傅予深握手,寒暄几句,又对着傅、阮两人狂吹一通“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云云。
最后又和里侧的季予初握手寒暄。
分寸掌握得刚好,全程一碗水端平,不敢泄露丝毫比较之意。
阮笙看着都累得慌,当然,她是最累的。
目前的状态,她便觉得自己像是挂着秤砣的天平,随时可能翻了车。
在客人较少的时候,三个人就陷入迷之沉默。
阮笙尬得脚能在地上抠出一栋梦幻豪宅。
傅予深冷得像块冰雕,季予初中依旧温和带笑。两人都极其沉得住气。
直到阮婧的到来,打破了这种窒息的氛围。
阮笙从没比现在这一刻更加希望看到阮婧。
阮婧带着一堆她的小姐妹,穿着各大品牌的当季新款,走过来的时候香风阵阵。
但阮笙的朋友圈和阮婧的这些“精英姐妹圈”从来就没相交过。她们看不上她无所作为,阮笙这类纨绔也未曾给她们一个眼神。
阮婧从小严格要求自己,从小学起,就和傅予深做同学,可天赋终究有限,在高中傅予深进数学奥赛营的时候,她就没赶上了。
阮笙早就看出来,阮婧喜欢傅予深,这次联姻,如果不是傅奶奶和傅予深坚持,阮家推出的人只会是阮婧。
阮婧走至傅予深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一旁站着的阮笙,眼中闪过嫉恨和不甘。
傅予深到底看上阮笙什么?!她阮婧除了长相比不上她,论学历,能力,才气,家世,阮笙哪能抵得上她半分!
在得知傅予深有意和阮氏合作,爸爸准备把自己嫁给他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开心。
她从小就喜欢傅予深,为了配上他,一步不敢放松。高中,他和孙蕊在一起的时候,她除了失落也没多大的不甘,毕竟她知道出自己除了家世,才智抵不上孙蕊。
消沉了一段日子,又得知傅予深背负罪名,背井离乡时,她的心里没有多少难受,甚至涌出一股扭曲的快意。天之骄子又如何,不还是不得父母喜爱,被赶出家门!
她阮婧不屑!为了傅予深的出走失魂落魄的阮笙在她看来,不过一只蝼蚁。傅予深连她都没看上,怎么会注意这样平庸无用的阮笙。
更何况,没有傅氏做靠山的傅予深,又怎能配得上她。
这五年,阮婧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不是她追不上傅予深,不过是后来的傅予深配不上她。
可她错了。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当年阮笙有一句话说对了,傅予深这样的人,无论在哪,无论何时,都是天之骄子。
五年后的第一次会面,自己这沉寂了多年的心,又开始疯狂跳动,少时得不到又向往的渴望灼烧心脏。
可这回,他近在咫尺。
那天她兴奋地睡不着觉。可第二天爸爸签完合同,说傅予深开出的唯一条件竟然是娶阮笙。
娶。
阮笙。
这个她从未看上眼过的,除了脸一无所有的妹妹。
为什么!?她凭什么?!她一遍遍质问爸爸,如果要和阮家联姻,她难道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吗!?
爸爸被她缠得没法,最后不耐地教训了她,“你怎么这么蠢!你真以为傅予深贴上来是为了和我们合作的!?”
她不依不挠,“难道不是吗?!我们可是京城阮家啊!”
爸爸失望地看了她好久,“看来是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之前我昧着良心把阮笙推给肖家的时候,你就应该了解我们家现在的情况。”
“傅予深为了谁,你还不清楚吗?”
有个她荒谬到不愿相信的答案开始浮现。
相比于孙蕊,傅予深看上阮笙,一回国就要娶她的消息更让她无法接受。
这些天她的心里压抑着毁天灭地的不甘。
此时,盛装打扮,美得惊心动魄的阮笙挽着傅予深的手臂,看着她。
那双美眸里了然的情绪让阮婧难堪又气愤。
她忍不住开口讥讽:“阮笙,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阮婧这一来就找茬的模样,着实让阮笙松了口气。
不怕她找茬,就怕她不来,自己能在这种迷惑的氛围中尴尬致死。
听到阮婧一开口就玩大的,阮笙总算找到了发挥的余地,她更加揽紧了傅予深的手臂,半边身子倚靠过去,笑得娇媚又白莲,“我能有什么手段呀?想想你没有的东西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