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谣言全部被傅家压了下去。
阮笙等了好几天,才在傅宅外见到傅予深。
他穿着黑色T恤,带着鸭舌帽,还拉着一个行李箱,整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冷清又萧瑟。
阮笙心一跳,连忙下楼跟上去。
她终于赶在假山前拦住了傅予深。
“你等等。”阮笙道:“你要去哪?”
傅予深唇色有些苍白,漂亮的眼眸如一口深井,毫无波澜。
良久,他启唇:“去哪重要吗?”
“替季予初问的?看看我最后多么凄惨?”
阮笙被他的话刺得心头难受极了,她咬牙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傅予深说:“不能,我走了。”
阮笙心中越发不安,她颤抖了声线,咬牙问出了那句话:“真的是你干的吗?”
傅予深拉行李箱的动作一顿,他回头,静立了好久好久,道:“是我干的啊。”
“怎么,心疼你季哥哥?”
阮笙懵了。
她整个人都在抗拒着这个信息,眼睛发红,她哑了嗓音:“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她的少年,她的偶像,她一直以来最崇拜的人,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脏了自己的手。
他怎么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阮笙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漩涡,只有傅予深能救她。只要他说,只要他否定一句,她就信。
但他就这样承认了。
为什么?
傅予深定定地看着她许久。
突然附身凑近,略带薄茧的手指抚上她泛红的眼尾,他声音很轻,还有些抖:“你怎么可以为他哭呢?”
“为那点小伤?”
阮笙气得一把将他手拂开,她掉了眼泪,冲他吼道:“傅予深!你什么时候这么冷血了!”
“什么叫那点小伤?”
阮笙缓缓摇头:“我不认识你。”
“我不敢认识你了 。”
说完,她背过身就要跑。
结果傅予深一把拉住她,声音满含无力:“你为什么就这么相信季予初呢?”
“你怎么这么傻。”
“是你亲口说的!”阮笙吼,擦干了眼泪冷静道:“我不傻!你有女朋友还pua我!是不是以为我傻?我以后会混得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傅予深定定站在那里,半晌才像消化了这个消息,不可思议道:“我有女朋友?pua你?他说什么你都信?”
“我就这么比不上季予初吗?”
“对,你比不上!”阮笙毫无理智,冰冷的话语脱口而出:“人家比你温柔善良一百倍!”
傅予深垂首,帽檐挡住了他小半张脸,只露出下颌,看不清表情。
良久,他沙哑道:“好。”
他突然抬手抹了一把脸,又吸了吸鼻子,转过身重新拿起行李箱。
“下次见到你的时候,要有点长进。”
“不过,我还想澄清,从来就没女朋友。”
阮笙愣愣站在原地,看着傅予深挺拔的背影,目送他离开,心里有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
他最后一句话,又像是炸弹一样在脑中炸开。
*
过了好几天,阮笙依旧消化不了这些信息。她去找了傅老太太。
傅老太太看起来比上次见面老了好几岁,失了大半精神气。
见到她来,面上稍微有些波澜,但眉目间还是去不掉的忧伤。
不等阮笙问,傅老太太便拉住她的手,长叹一声:“笙笙啊。”
“都是我没用啊”
阮笙心一沉。
直到傅老太太继续道,声音中带了哽意:“我没护住予深,他多委屈啊。”
“什么?”阮笙心一提,跳得极快。
“我看到大的孙子,我知道!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哪怕竞争也是光明正大!”傅老太太气愤道:“只可惜替他妈顶了罪名!”
阮笙心像是被人用力抓了一把,她屏住了呼吸,突然感觉像是被套进了枷锁。
她语带哭腔,“我也相信他的,我还问他,可是他却和我说是他做的!”
傅老太太无奈摇头,眼中也含着泪:“予深那孩子,就是太倔了。”
“白苓也是个糊涂东西!做事这么不干净,倒牵连了予深!”
“傅宏这么不清头的,更是被那个私生子忽悠地团团转!”傅老太太咬牙,“白苓说她根本没成功,我倒是觉得是季予初故意自导自演的!”
阮笙没有插话,她也不想关心到底是谁,只要不是傅予深就好。
这所有人中,最委屈的应该是他。
她心中发慌,想起自己对他说过的话,只觉如临冰窖。
她颤抖着声线,问:“他现在在哪?我要去找他道歉。”
傅老太太眸色冰冷,又无奈地摇头:“他和他爸做了交易。傅宏怕我这老婆子坏了他事,不告诉我确切信息。”
她叹了口气:“我老了,无用。管不住儿子。”
阮笙心降了又降。
她回家后,就在微信不停发消息,还试着打电话道歉,但都毫无回应。
阮笙一瞬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傅予深,大概真的不想理她了。
这种预感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真实。
那之后两个礼拜,阮笙心急火燎地等待着消息,哪怕傅予深能回她一星半点。
但都没有。
直到她从阮婧嘴里听到噩耗。
那是她搬家前一天,阮婧抱臂堵住她的路,上下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一天天没个魂。”
阮笙没力气和她争:“让开。”
“呵。”阮婧侧身,“看在你明天终于要滚蛋的面上,告诉你个消息吧。”
阮笙眼皮耷拉着,没什么兴趣。
“想不想知道傅予深去哪了?”
阮笙猛地抬头。
阮婧看她表情,轻蔑一笑:“我还以为你在他那里有什么特殊,原来这你都不知道。”
阮笙死死盯着她。
“人家早就去美国了,傅宏嫌他败坏门风,直接赶走了。”阮婧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快意,听起来无比刺耳。
“这傅家以后姓什么真不好说。”阮婧说完,可怜般地看了她一眼,走了。
阮笙突然抬头,嗓音极沙:“他什么时候回来?”
阮婧无所谓地耸耸肩,“谁知道呢。”
“大概。”
“不回来了吧。”
一瞬间,阮笙面上血色尽失。
她眼睛又酸又胀,心里的一角像是崩溃般,疯狂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