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寂静了。
尽管傅家人的眼神只是疑惑,丝毫不带捉奸的意思,但阮笙就是被看得后背发麻。
阮笙脑子转得飞快,她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手腕,淡笑道:“不是的大哥,这是予深专门拍给我的,你送的结婚礼物和这条有点像。”她加重的结婚礼物四个字。
季予初眼波流转,仿佛丝毫没当回事,“这样啊。”
“看来我和予深眼光挺相像的。”
傅予深一言未吭,阮笙回头看他,只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无端寒凉。
但好歹没有当面戳穿她。
阮笙心不在焉地继续打牌,她只知道一些简单的规则,但打牌的技巧是一点也没有,连连输牌。
“哟。”傅茹一直赢牌,面上具是笑意,“笙笙,你这是在给我送钱啊。”
“每次打的牌直接送我坐飞机。”她笑着看了一眼傅予深,“没事,他有钱,你使劲花。”
阮笙不好意思低头,轻轻甩了甩脑袋,想把刚刚的插曲忘记。
什么事情等回去再和傅予深谈吧。
之后,阮笙倒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顺了起来。
输的全都是季予初,而且好几次都打出了让她胡的牌。
几局之后,饶是阮笙也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她迟疑地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季予初。
突然背后贴上一道温热的胸膛,傅予深几乎把她整个环住,手臂伸出,“出这个。”
他声音悦耳低沉,节假日没有喷香水,但身上清新的沐浴液香味一阵阵萦绕在她鼻间,和昨晚床上的味道一样……
本来没什么,但都在他家人面前,阮笙的脸倏的就红了,眼睫轻颤,微微低着头。
果然聪明人连打牌都厉害。
后面傅茹和傅奶奶几乎笑不出来了,整个场面对半分,要么她赢要么季予初胡牌。
后来傅茹几乎都不说话了,傅奶奶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些,场面火药味越来越重,阮笙夹在其中,整个人都要炸了。
她回头,求救般看向傅予深,冲他比口型:“你来?”
傅予深反而和她靠得更近,声音却很冷:“不来。”
又打了几局,还是傅茹忍不了了,“不来了!”
“两个臭小子,一点也不让着姑姑,输了好几个包了!”傅茹笑着嗔怪。
这场让人窒息的牌局才至此结束。
经过后来傅予深的力挽狂澜,阮笙勉强保本。
晚饭后,在阮笙以为要回去地时候,傅宏意味不明的目光突然凝在他们身上,“你们过来和我谈谈。”
阮笙疑惑地看了一眼傅予深,他面色沉静,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拉着她的手,跟在了傅宏后面。
其余人都没说话,傅老太太皱了眉,终究没有阻止。
阮笙一路跟着进了三楼的书房,这个她从来没有涉足过的地方。
很多年前,傅宏也是在这白苓吵架。
“你有什么事。”傅予深语气疏离。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傅宏一向有些凶悍地眉眼微微眯起。
傅予深毫不回避地看回去:“我没什么和你聊天的兴趣。”
“你……”傅宏气得扬高了声音,但还是压下了火气。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傅宏问。
傅予深冷淡道:“和您应该没有关系吧。”
傅宏深呼吸几口,“你这个态度,是不想要家业了吗?”
“就算你现在顺风顺水,眼睛长在天上。”傅宏犀利的目光扫向阮笙,冷笑道:“但按照你这样败,你以为你还能风光几时?”
“到时候没有家业支持,你喝西北风吗?!”
“就算你愿意,别人可未必!”他直直看向阮笙,就差点名道姓了。
阮笙莫名其妙被扣上嫌贫爱富的帽子,心里冒火,她不服地回答:“我愿意的啊。”
“就算他穷了,不是傅家人,我也愿意啊。”
阮笙说的理所当然。
傅予深从来不是因为姓傅而矜贵,而是他这样的人,自上而下,高不可攀。
傅予深偏头看她,嘴角挑起一丝笑意,扬着下巴对傅宏说:“听到没有,她愿意。”
傅宏表情轻蔑:“漂亮话谁不会说?”
“五年前,人家跟你了吗?”傅宏轻蔑一笑,直接挑破这残忍的事实。
他轻飘飘看了一眼阮笙:“她现在除了你,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和肖瀚?或者是其他花花公子联姻?”
“傅予深,你清醒点。”傅宏点了一支雪茄,嘲讽地笑。
阮笙握紧了手心,她下颌绷紧,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
一时间屋内无比安静。
良久,她听见傅予深说:“可是我相信她。”
傅宏看起来有些不耐,他将手中的雪茄按进了烟灰缸,“两个选择。”
“第一,把鼎深合并成华骁子公司,以后那里依旧归你管,华骁管理权给你一半。”
“第二,你自愿退出,除了该有的股份分红,华骁自此与你无关。”
“你怎么选?”
傅予深轻声一笑,黑眸中满是嘲讽,他抬起下巴,“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
“鼎深是我的,华骁我也要。”傅予深淡淡道,平静的语气仿佛说着既定不过的事实。
傅宏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不知道是气懵了还是压着火。
他说:“你口气倒不小。”
“投资阮家那个项目,你未来几年能有什么大的发展?你拿什么争?”
阮笙抿紧了唇,手握成拳。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傅予深语气没什么波澜,“不然我会以为您在打探商业机密。”
“你……”傅宏脸色青黑,一直压抑着的火全部爆发出来,他一把砸了烟灰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傅予深情绪尤其淡,他轻笑道:“是啊。”
“你还想怎么管我?”
“继续送到国外,待个五年十年?”
傅予深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狠戾,他一把拉住阮笙,拧开了门,回头补了一句:“不好意思,现在轮不到你做我的主。”
“你也不用以父亲的身份自居,我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