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么长时间的墙角,阮笙腿有些酸。
对于傅予深睁眼说瞎话她也无力吐槽。
她就差和他恩断义绝了,哪里熟?
眼下这局面是彻彻底底不需要她了,要是她再出现,才叫真正的不识趣,估计阮建树恨不得把她打包送走。
但总有那么一些不会看眼色的人要置她于尴尬至死的境地。
比如给阮家看门的张大爷。
他正在庭院巡逻,来来回回好几趟了,看见阮笙还是站在门口不动,似乎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阮家这小闺女他一直就怪心疼的,眼下看她这小模样,内心肯定充满着回家的忐忑和紧张,他怎么能不帮一把。
于是张大爷用他唱了二十来年戏的大嗓门喊了一句:“二小姐啊,看你站在门口这么久了,怎么就不进去呢?听大爷的,不要犹豫,回家的忐忑,忍忍就过去了。”
阮笙:“。”
一辈子不长,忍忍就过去了:)
屋内交谈的声音倏的小了很多,当然主要是阮建树和阮婧的声音小,傅予深只是时不时应两声。
听到门口处的动静,傅予深偏头看去。
阮笙面红耳赤,一面还得轻声应着大爷的热情叮嘱,一面逃跑似的进了宅子,“砰”得关上了门。
她从门关挪到客厅,顶着阮建树微笑打量的目光,也感受到了从傅予深那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
“大伯,是您叫我来的。”
所以这一切都不管我事。
别搞我。
阮建树笑眯眯地应了声:“是的,主要是笙笙你太久没回家,大伯想看看你了。”
阮笙:“……”
别这样,正常点。
但她一贯是最识趣的,顺着阮建树的话,阮笙眨眨眼睛:“这不就来了嘛。”
没有人比她更善解人意,她继续道:“这样,您与姐姐和客人先聊,我回我房间,等您找我的时候喊我一声就好。”
说着就要往楼上走。
阮笙这般迫不及待避嫌的模样,阮婧是很满意的,但还是客气了一句:“予深可回来了,你和他不是很熟吗?不留下来聊聊?”
“傅总太客气了,点头之交罢了,哪里能算熟。”阮笙微微一笑,囫囵朝傅予深点点头,就转身上楼,像后面有洪水猛兽追着。
阮建树适时道:“这孩子,和以前一样,没什么长进,予深不要见怪。”
傅予深没吭声,眉眼疏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阮笙坐在了自己二楼的房间,零星几个布置,干净得有些空荡。
许久未曾回来,这里和她走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要说有,大概是多了一层灰。
阮家规定佣人三天就要全面打扫一次宅子,有这么多灰,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了。
阮笙有些百无聊赖,想起阮建树也说她没什么长进,和前几天傅予深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一样。
短短几天,就被两个人这样说。
阮笙看了看自己,怎么就没长进了呢?个子高了点,胸还大了点。
他们真喜欢说瞎话。
阮笙忽视了心里那一点小小的惆怅,顺着窗户看到了外面的傅宅,傅予深年少的房间正和她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