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玺燃明白过来,顾母是打算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回想今天顾宴的操作,就连陆玺燃都不得不感叹,果然是母子连心。
顾宴想要保护自己的母亲,不被这些脏事烦恼,顾母也希望保护自己的儿子,不被这些脏事影响。
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亲情吧。
陆玺燃没有任何犹豫,索性向顾母坦白了一切,包括顾宴的打算。
“妈妈,如果顾天云要带着他的家人回来,那就让他们来吧!”
“我们一家人就在这里候着,谁都不会走。”
陆玺燃目光坚定地看着顾母。
一直以来都是她受顾母的恩惠,如今也到了报答的时候。
顾母在知道顾宴的打算之后,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她站起身,精神抖擞地说道:“行,那就让他来。我们一家人候着,谁怕谁!”
另一边,顾宴去顾天云的那个破房子里转悠了一圈,没想到很快就又搬了回来。
顾宴对此非但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反而还十分高兴。
“那破地方又小又窄,还特别脏,简直影响我发挥。”
顾宴对着陆玺燃吐槽。
“我觉得地方的大小或许是因为经济能力的不足,不应该歧视对方。可他们怎么能把那么小的空间还弄得那么乱、那么脏?”
“我还以为后妈很会照顾老头子呢,没想到给的全是情绪价值。”
陆玺燃看着带一堆破烂回来的顾天云一家三口,面上冷笑。
如果只是寻常的衣物,陆玺燃当然不会嫌弃,毕竟她也有生活窘迫的时候。
可那些破烂,是真的破烂啊!
喝剩下的矿泉水瓶子,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废纸,以及粗糙的绿色编织袋。
尤为过分的是,顾天云一家三口回来,还邀请了许多嘉宾!
对!是真的嘉宾!
还请了人专门回来拍摄,作秀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别的不说,光是请这些人的费用,都不知道要收多少年的破烂才能挣回来。
曾经不可一世的顾天云,如今摆出这幅姿态可不仅仅是为了卖惨出丑。
他很精明,或者说撺掇他的人很精明。
一边是衣着打扮光鲜亮丽的姜琅和顾宴,还有陆玺燃这个儿媳妇。
一边是粗布麻衣的顾天云,还有不嫌弃他,对他不离不弃的楚歌,以及楚歌的儿子楚墨淮。
“这个地方是顾宅,一个姓姜的人却在这里过得如此滋润,我作为真正的顾家人,在外面食不果腹……”
“就连我的儿子,也被你教育成了这副模样,连亲爹都不认!”
顾天云指着姜琅就开始控诉,往日的爱人,今天的仇人。
陆玺燃有些担忧地望向姜琅,可姜琅只是微微一笑。
“当初是你要放弃一切追求艺术的,儿子……也是你放弃的一部分。”
“别在这里混淆视听,也别演什么苦情戏,现在早就不流行这一套了,放到电视上都没有收视率的。”
面对这样的顾天云,姜琅的面上没有丝毫同情,有的只是厌恶和嫌弃。
陆玺燃微微松了口气,她最怕的就是姜琅心软。
万一要是姜琅觉得毕竟是曾经深爱,曾经同床共枕过的人,不忍看他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那就完了。
好在,姜琅的清醒不是装出来的。
“顾天云,你今天摆出这阵势,无非是想让其他几位顾家人觉得是我姓姜的在欺负你!”
“但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大家看的不是姓,是钱!”
姜琅看着面前的顾天云,只觉得十分可笑。
顾天云的行为可笑,过去的自己也十分可笑。
为什么会爱上如此幼稚的男人?
顾天云也没想到的姜琅根本不吃这套,他印象中的姜琅还是那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会为他流泪,会为他心软。
只是他不知道,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姜琅早已变得无坚不摧。
至于爱情,那更是半点也无。
“姜琅,你不要觉得是我赖在这里。”
“顾家的产业那么多,明明是你非要让我回到这处宅子来。”
顾天云搂过旁边的楚歌。望向姜琅。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楚歌已经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我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她也就是光明正大的顾夫人。”
姜琅看顾天云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而且是傻中极品。
“明媒正娶?你那点家当能从哪找到媒人?又如何把人八抬大轿娶过门?”
“花了不到十块钱,偷偷摸摸领个证也叫明媒正娶?”
“还有,让你回到这处宅子,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不受控的畜生得在眼皮子底下教训才能安心,免得去了别处不知所谓的撒野,转着圈的丢人!”
姜琅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主要也是因为她觉得对顾天云没有客气的必要。
对这种人越客气,他们就越会得寸进尺。
顾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老子,脸上的不屑没有丝毫遮掩。
他大咧咧地走过去,一把揽过楚墨淮,然后对着顾天云说道:“你既然那么强调姓氏,这小子现在跟的还是他亲爹的姓吧?怎么也有资格入住这顾宅了?”
顾天云梗着脖子,回怼:“既然我已经跟他母亲结了婚,自然也会对着孩子视如己出。”
顾宴连连鼓掌:“好一个视如己出,放着自己亲生的这么多年不理不睬,眼巴巴的去给别人养儿子。这等气度……怕是只有脑瘫才有吧。”
顾宴这明里是骂,暗里也是骂的话顿时让顾天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楚墨淮见状站了出来,对着顾天云表决心:“爸爸,其实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真正的父亲,我最尊重的人!不就是一个姓氏吗?我也可以改!”
顾宴对着楚墨淮伸出了大拇指:“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样的。”
顾天云瞪了一眼顾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狼心狗肺?墨淮这孩子心善,知道我对他的好!你呢?你个逆子!”
顾宴上下打量着楚墨淮,笑容意味深长:“知道你的好?人家知道的……怕是钱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