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的灵力它不见了
“百越?你老乡哦。”宋真拿手肘戳了戳亓官漓。
亓官漓不太友善的斜着眼看他,道:“你不说话会死?”
“会,那肯定会。”宋真睁圆了眼睛,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会憋死。”
与那满是络腮胡的壮汉相比,这个连安长得实在是赏心悦目。
他虽修的是“灵”,但看样子是初学者,按理来说大多是“气”不胜“灵”,但这个齐元的“气”修的还可以,只是不够精进。
很明显,他二者实力相差悬殊,但说不定还有什么转机。毕竟练“气”之人,若是有人在旁干扰,扰乱他的气息,那他很快就会方寸大乱,尤其是这脾气本就十分暴躁的壮汉。
话不多说就开打,看似是这个齐元占着上风,持续猛攻。而那连安,虽一直在守,却是在悄悄蓄力。
那两个弟子分别在亓官漓与宋真一侧站着,不多久从身后传来钱姑娘的声音。
“宋公子,亓官公子,七尺公子。”
三人一同回头,钱姑娘亲自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她将茶水轻轻摆在桌上,说:“三位看的可还热闹?”她含笑着,“这是小女方才泡好的西湖龙井,加以晨露烹制,清爽沁脾,就这大热的天喝最为合适。”
“三位昨日在林中救了小女,我无以为报,一盏茶以表谢意。”
宋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好茶。”接着便一饮而尽,刚才的瓜子吃咸了,确实有点渴,虽然旁边明明有供差使的,但他就是想逗逗这个钱姑娘。
于是又道:“还有吗?”
亓官漓抬头看了一眼,见那钱姑娘神色慌张,他于是在意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并不说话。
钱姑娘转向亓官漓道:“亓官公子不喝吗?”
“我不爱喝茶。”亓官漓淡淡道。
七尺正要去端那面前的茶杯,被亓官漓一个眼神生生吓得缩了回去。
“姑娘?”见钱姑娘不搭理自己,宋真又唤了一遍。
钱姑娘一愣,正要说话,却被打断。
“茗儿。”钱老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擂台上下来了,脚步还挺快,他满脸堆着笑,边走边朝他们招呼。
亓官漓三人正要起身,钱老爷便制止了他们,“不必多礼,坐坐坐。”
亓官漓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却不喝,言语有些冷淡地道:“钱老爷,好生会招待。”
钱老爷猛的一怔,他瞥向一旁的钱茗,只见钱姑娘隐晦的摇了摇头,他猝然眉头一紧。
此时擂台上那连安蓄力一掌,而壮汉齐元因为前半段用力过猛,导致后半段愈发无力。
连安的一掌只用了五成灵力,便把那壮汉震得飞出了擂台,重重的摔在地上,脸上的膘肉夸张的震颤,地上的尘土都扬起来老高。
宋真看的正得意,完全没听进他们说的话,还随着众人一同欢呼,等热闹劲下去了,才再次将目光转向钱老爷。
钱老爷僵硬的笑了笑,道:“若无事,钱某就不打扰三位观战了。”他微微点头,与钱茗姑娘一道走了。
……
台上的人被拍飞出去了一个又一个,而方才连安连赢了两个回合后,被一个同样修灵的给打了下去。
那胜者名叫陈晋,修为不错,目前为止最为厉害的一个,已经打下去不少人了。
“怎么了?”宋真撇向亓官漓,靠近了他一些,“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盯着那边。”他昂头指了指擂台旁,“你是在看那钱老爷,还是钱姑娘?”
亓官漓将目光收了收,淡然的看着前方,“都不是。”他含笑的看着宋真,忽的出剑指解开封住他灵力的穴道,“你看看你的灵力可还使得出?”
宋真一怔,“什么意思?”
不待亓官漓回应,他便抬起手试了试,灵脉阻塞,果真半分也使不出了。
他显的好像有些慌乱无措,但语气很平稳,“是他们父女二人做的?”
“是。”亓官漓淡淡道,“不过应该是受了人指使。”
“你早知道也不告诉我?”宋真激动的一拍桌,惊着了后座的人。
不禁传来几声讽刺怂恿,“在这吵吵做什么,还不如上擂台露两手。”,“就是就是,我倒要看看他们几个是什么厉害人物。”
……
宋真尴尬的抻着脸,将身子都倾过去了些,“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亓官漓朝他使了个眼色,宋真随他的视线探过去,这么一看是只能看见钱氏父女二人。仔细瞧着,好像是还有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因为被擂台挡着,只能看到被风吹扬起来的黑色衣摆。
钱老爷同那钱姑娘说了两句什么,不一会钱姑娘便离开了。
钱老爷对那着黑衣的人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殷勤献媚得很,十分可疑。
宋真嫌弃的“啧”了一声,说道:“我去看看。”
“你想死就去吧。”亓官漓道,“那人的修为功力高深莫测,绝非在你我之下。”
要是此时亓官漓看他,便能看到宋真那副震惊到下巴都快要脱臼的模样。
亓官漓如此说,宋真更好奇了,他做作的后仰,却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钱老爷最后朝那人垂下腰,便上了擂台,三根香也恰好燃尽。
鼓声再起,这第一日的擂台赛便是告一段落了。
今日最后还站在擂台上的,就是那陈晋,虽然他这一场打败了不少人,但明显已经有些脱力了。
钱老爷又说了几句,台下的人便慢慢散去了,等人全然散去,宋真与亓官漓才去找了那钱老爷。
“钱老爷这是受了谁的命,要加害于我?”宋真直截了当的,他也不想拐弯抹角。
其实他倒不是为了解药,或者说解药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涣灵散的效力的只够支撑三日,无非就是想阻止他参加这场擂台赛而已,而宋真多半也是猜到,这钱老爷最后是准备自己上的。
怕自己在他的钱府抹了他的面子,这才耍了阴。
不过这钱老爷若是怕宋真打赢了他,明明就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拦在门外不让进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这也是宋真疑惑的一点。
反正也不拘多留一天,既然心存疑虑,干脆就先不走了。
七尺方才就溜了出去,是去将那两间退了的客房再要回,虽然只有两间,但总比露宿好。
钱老爷神情有些为难,艰难的磨了磨嘴皮子也没说出一个字。
“那黑衣人是不是跟你说,只要把我们三个引进钱府,再想办法封住我们灵力,如此,他就替你的女儿封住‘气’不受乱世侵扰,又或者……”亓官漓顿了顿,半眯着眼看他,“让你当上宗师呢?”
钱老爷额角冒了两颗豆大的汗点子,手不受控的颤抖着,“没……没这回事。”他强做淡定,“何处来的黑衣人?我不……不曾见过。”
钱老爷这厮装聋作哑的功夫很是拙劣,他道:“钱某还有要事在身,要去处理,而且今日的擂台赛也已经结束,二位不如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再来吧。”
像是赶人一般。
宋真在门外,望着匆匆而去的钱老爷,嗤笑了一声,“哪有赶客人走的道理,定是有鬼!”
亓官漓扭头就走,宋真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你觉得咱们今晚悄悄来钱府,能不能探到什么?”
“与我何干?”亓官漓冷漠的说,“被封住灵力的又不是我,要去你自己去。”
宋真腆着脸凑过去,“我这不是没了灵力吗,你同我一起去,难道你不想去探探那黑衣人什么来头吗?还有那个钱老爷……”
亓官漓不愿搭理他,肩膀一耸,躲开了宋真准备架在自己肩上的胳膊。
宋真一个踉跄又急忙跟上,“去呗。”
亓官漓见不远处七尺正在客栈门口等着,便加快了脚步,冲宋真甩了一句:“不去。”
……
此时才过正午,亓官漓已经累了,他早早就回了客房,宋真左右无聊也跟了进去,琢磨着跟他聊会天解解闷。
七尺本想出去遛遛弯,但主子还在客栈,他怎能远离。其实他若是问了,亓官漓肯定是允的,但他暂时还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可能以后时间久了,胆子肥了,就敢了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七尺对宋真这个人着实是放心,至今为止头一个能挨着亓官漓这么近的。可能就还是因为自己打不过吧,但更有几分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放心。
宋真见亓官漓一进屋就往床上爬,于是赶紧揪着他的袖子,“你干嘛?”
“这话是我问你。”亓官漓略显嫌弃的盯着他那拽着自己袖子的手。
宋真这才松开手,“你不是要睡觉吧?”他看着亓官漓宽衣,突然好奇道:“你怎么这会儿就不防着我了?”
亓官漓转过身上下打量他一番,用一副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你配吗?”
宋真哽住,道不出一个字。
亓官漓掀开被子背过身躺了下去,而宋真此时突然也犯困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亓官漓的后背,“给我匀点。”
“……滚。”亓官漓甚至都没有转身看他,漠然一句。
“我真的困,我昨天可是一夜都没睡。”宋真死缠烂打的见他不动,又道:“你不让的话,信不信我压上来,到时候你可别嫌我沉。”
亓官漓依然不动。
……
“你干什么?!”亓官漓惊呼道,“给我下去!”
宋真当真直接压在了他身上,他虽一点不胖,但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子,还是蛮有分量的。
亓官漓被压的喘不过气,险些窒息,他艰难的刚腾出手便是重重一掌。
嘭!
伴随着宋真的惊叫声,他生生被亓官漓拍飞在了地上。
他艰难的撑起半截身子,“咳咳咳……”,虽心有不甘,无奈此时的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暂时先咽下这口气,想着等灵力恢复了,再找亓官漓算账。
“好狠。”他压低声音,“行,你睡。”
吱呀——
宋真愤懑着开了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