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有人搬来了椅子，还端来了点心和美酒，本来老要饭对吃的不感兴趣，但是一看见有酒，顿时两眼反光。
他二话不说就凑了上去，三下两下用牙咬开瓶子，仰起脖子就开始喝。
衙役本来想上前阻拦，没想到许环山使了个眼色没让，任由老要饭喝了一瓶又一瓶。
老要饭的酒量很好，也许是很久没有喝到了，一直在不停的喝。
很快身边的酒瓶七零八落地摆了一地。
老要饭醉醺醺地躺在地上，不停地摸着肚子，打着饱嗝。
师爷忍不住问道：“大人，差不多了吧，万一死在这不太好办？他也喝了不少，再不省人事就麻烦了，到时候什么都问不出来。”
许环山点点头，悠闲自得地坐在太师椅上，呷了一口茶。
师爷抬脚踢了踢老要饭：“问你，张大壮到底从你那里，拿没拿到毒药？好好说，说出实话，还有好酒给你。”
“酒呢？好酒在哪呢？”老要饭一听又来了精神，想蹦起来却没有力气。
“你得说实话啊，这大理寺还能亏待你，听懂了吗？别让大人为难，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老要饭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倒是愣了一会，才嘿嘿道：“毒药，我这确实有一份，可不是我给他的，那药不见了。”
“什么药？说说。”
“害，能是什么药，断肠散啊，为了防身用的，时常有些人欺负我老汉，跟我抢地盘又抢吃的，谁不带点防身的东西。可是这药我一次都没用过，就是有一次被条疯狗追急了，我扔了一点出去，那疯狗吃了就死了。”
“你确定没有给人？”
“我谁也不认……认识，给谁啊，大人真会说笑，反正这药有一天就没了，是不是张大壮拿走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也不是没可能，他这个狗东西手脏得很，有一次顺走我三枚铜钱，还不承认，赶紧弄死他得了，为民除害。”
许环山和师爷面面相觑，人家都说酒后吐真言，可是这话里有几分真，还着实让人分辨不出来。
师爷冷声问道：“你这药哪弄的？”
“不记得了，我的好大人呐，这个药是毒药，断肠散能有多烈，听名字也知道。”
眼见再问不出什么，许环山找人是了个眼色，把老要饭重新塞到麻袋里，送到了街角。
老要饭酒醒也不会发现自己被人带走，会当做大梦一场，也不会成为什么麻烦。
师爷捋着胡子道：“大人，这老家伙的话，应该可信，如果按照他所说是断肠散，那平南王肯定活不了了。”
“那倒也未必，断肠散服用才有效，那无赖只是涂在匕首之上，能有多少药效谁知道？”
“那应该怎么办？”
许环山思忖半天道：“伤得那么重，这么久都没放出消息，必然有猫腻，要么就是躲着什么，故意不出现。”
“大人的意思？”
“你还不懂？若是小伤，早就派人呈禀圣上了。”
师爷恍然大悟：“难不成是伤得很重？如果还是这样？大人还等什么？”
许环山意味深上地笑道：“等上早朝。”
一个时辰之后，许环山换上朝服，带着奏折上早朝去了。
朝堂之上，他把审问张大壮的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把起因和过程及手段一五一十，又添油加醋地说了。
祁云皱着眉，一言不发。
昨天的兰馨节，死伤惨重，一时间怨声四起，百姓纷纷要求严惩罪犯。
祁云连夜下旨安抚百姓，不仅派了很多郎中过去，还开仓放粮，清理残局。
有人趁机参了陆清凌一本：“圣上，昨日的惨剧分明是平南王的过错，若是不想招惹别人，就别去接那绣球，如果不接绣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了。”
“是啊，如此一来，生灵涂炭，多少个家庭陷入惨状。”
“没错，平南王刚刚婚娶，怎么又见色起意，实在是不应该。”
一直沉默地宰相赵相国忽然跪在了下来，他磕头道：“臣愿领旨前往平南王府查办此事，以平众怒，望圣上下旨。”
许环山赶忙附和道：“平南王受伤十分严重，刀伤加上毒药，怕是熬不过今日，圣上三思，有些事情不能再等了。”
他话里的意思，说的简单直白。
有这样想法的人都听懂了。
一时间，众臣纷纷附议，朝堂之上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冷冷道：“许大人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在唆使圣上派人去抄家不成？什么叫有些事情不能再等了？”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循声望去，发现杨禄冷着脸走上前。
“不知各位大人请令去王爷府中作甚？兴师问罪还是上门探望？”
他目光凌厉，无所畏惧，甚至敢直视祁云。
祁云看着他，露出诧异地眼神，半晌才冷哼道：“爱卿有何见解？”
“不知大理寺卿随意妄言有没有真的调查过，所为查案，既要做到公平又要真实，一丝不苟，不能有任何差错，如今平南王究竟是怎样受伤的，大人过问过吗？”
许环山没想到杨禄会半路出来插一脚，顿时就沉下脸来。
“本官自然问过。”
“那如何？”
“都已经写在奏折中了。”
“那大人不妨说说，犯事的恶人是如何做的？平南王陆清凌真的是去抢绣球吗？如果是，你可曾问过平南王？如果不是，那人有作何解释？”
许环山当下就僵在那里进退两难，他有些紧张，没想到今天杨禄竟然跟自己杠上了。
这下有些话就不能乱说了，说错一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没法交代。
等了半天也没见许环山开口，杨禄冷笑：“既然许大人不说，那本侯就说几句。”
他跪在地上道：“此事微臣昨日有所调查，此事皆因那无赖张大壮觊觎薛家小姐的美貌，五次三番地骚扰，薛小姐无奈便想出了抛绣球选郎君的办法，想要摆脱那泼皮。”
“没想到却中途失手，扔绣球的时候差点砸中了王妃万羽芊，于是王爷便飞身相救碰到了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