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陆清凌也明白他的意思。
分明是在暗示他,祁云早就知道大理寺的两个人和万羽芊之间的秘密。
既然祁云没有追究,那陆清凌这厢也就无需再有行动。
两个人随即都笑了,各怀心事,却又表面惺惺作态。
又聊了很多边疆战事,直至深夜,陆清凌都没能出宫。
万羽芊等不到陆清凌,心里没底,自然也没睡,没想到大半夜王府却来了个稀客。
她正在房中走来走去,郑石匆忙来报:“娘娘,王府来人了,见还是不见?”
万羽芊打开房门:“什么人?深更半夜准没好事,王爷没回来,先不见了,让他回去。”
“好大的胆子,叫孤回去,也不照照镜子。”
清朗的男声自不远处响起,随即一个身影自转角走出。
万羽芊看着陌生的脸庞,就是一愣。
那人丰神秀骨,眼角眉梢都是英气,只不过面相带着几分阴柔,跟祁云有着几分相似。
既然这副面孔,那八成是宫里人,弄不好是祁云的什么兄弟。
果不其然,那人指着万羽芊冷笑道:“好啊,趁着孤不留神,你倒是嫁给他做了王妃。”
万羽芊觉得有些奇怪,这人语气的全是责备的意味,不挑别的,上来就说嫁给陆清凌这件事,哪里不太对劲。
“你是哪位?”
“这位是三皇子齐……”
没等旁边的宫人说完,万羽芊便是一脸恍然大悟:“王爷不在,他进宫去了,殿下有事?”
她本想施礼,可是一想到深更半夜来着要人的,怎么还有理了?
三皇子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要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做什么?”
“问问他为什么这么狠的心?”
万羽芊和郑石面面相觑,谁都没懂他的意思。
“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是不睁眼我一眼?”三皇子语气带着哀怨道。
就是这一句话,万羽芊顿时恍然大悟,惊起一身冷汗。
她闻了闻,发现三皇子似乎喝了很多酒,酒气十足,脸上泛着红晕。
八成是酒后吐真言,忍不住找人来了。
难不成三皇子对陆清凌有意?
万羽芊头大,估计平日里三皇子一直不吭声在隐忍,今天听闻陆清凌大胜回朝,心情大好,于是便喝了酒,没想到又听到他成婚的消息,于是借着酒意找上门了。
可是陆清凌不在,她怎么办?好心安慰?
万羽芊对着郑石使了个眼色,郑石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开始装疯卖傻,上前推了三皇子一把,然后连哭带骂地跑出去了。
三皇子的确是罪了,但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眼见这种情景,他有点愣住问道:“她怎么了?”
郑石反应神速,道:“三皇子殿下请恕罪,娘娘她得了失心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犯病,这不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跑了。”
“失心疯?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王府,陆清凌怎么受得了?”
郑石拱手:“殿下有所不知,王爷宅心仁厚,对娘娘一心一意极好的。他可怜娘娘神志不清,病体不安,所以对她百依百顺,格外的宠着。”
“他分明是被美色迷了心智,真是荒唐。”
“王爷奉旨入宫了,殿下你看是不是移步宫中?”
三皇子吐着酒气道:“孤知道他不容易,可也不能娶她啊,去个累赘在家里,什么也帮不上,万一……”
郑石猜出他要说什么,顿时就是一惊,赶忙捂住他的嘴道:“殿下的心意在下明白了,一定转告王爷,殿下醉了,少说几句吧。”
三皇子是带着人来的,他贴身的侍卫一直在外面等着。
郑石大声喊道:“殿下醉了,带回去吧,当心祸从口出。”
他这么一说,侍卫顿时心领神会。
郑石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万一三皇子趁着酒意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那还真是惹祸上身。
三皇子被侍卫连拖带劝带走了。
王府重新恢复了宁静,万羽芊一颠一颠地从角落里走出来,呲牙道:“我天,还得我装作失心疯?牺牲太大了。”
“娘娘没事吧?”郑石哭笑不得。
“没事?再来几个这样的,我怕是要真的失心疯了。”
“怪在下没有守护好大门。”
“不怪你,他要来谁敢拦着,我在想,他会不会借着酒意去皇宫,当着祁云的面,跟陆清凌大闹一顿?”
郑石一听脸色就变了:“还真难说。”
“那怎么办?”万羽芊也有些发愁。
“王爷应该会有办法应对。”
万羽芊叹气,经过这么一折腾她更不困了。
从这以后还得是不是装疯卖傻,再继续下去,她怕是要表演胸口碎大石外加跳大神了。
知府府中,午夜十分,里面的厢房依然燃着烛火。
火光跳跃,像极了阴险的妖灭,在夜深人静之时,格外的阴森恐怖。
李娇滢坐在灯下,手中握着毛笔,正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似乎对写出的内容不满意,不停地勾勾抹抹。
满地都是废弃的纸团。
就在她全神贯注书写之际,身后忽然响起四皇子的声音:“大半夜不睡觉,就在忙着写这个?你真以为写这么多就会改变眼前的事情?”
李娇滢毫无防备,吓得惊叫一声扔了笔。
她猛地起身,战战兢兢地回头,在看到四皇子的一瞬间,尖叫到:“你是怎么进来的?”
齐栩不慌不忙阴险一笑:“翻墙而入。”
“堂堂大男人,不走正门,为什么要翻墙?”
她慌忙想去遮挡桌子上写的东西,却还是被四皇子抢先一步。
齐栩看着上面的字,意味深长地抬头问她:“事到如今,你也别装了?你到底是什么?狗尾续貂的作者还是原作者?不如这么说吧,穿过来多久了?”
李娇滢慌慌张张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给我出去,不然我就叫人了。”
“叫吧,反正四皇子跟李娇滢私奔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你这一叫人,大家发现我在你房间里,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反倒是你的清白,那可真是无处说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