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要赏赐给万羽芊,她也不照照镜子自己看看,是什么德行?”
端玉大公主的声音忽然传来,她从外面冲了进来,也顾不得行礼,站在祁云面前大声质问道:“为什么眼睁睁看着陆清凌娶了万羽芊不阻拦,不是说好我嫁过去吗?现在这样,我怎么办?人人都看我笑话,都说我热脸贴冷屁股,说我不如一个失心疯的傻子。”
“放肆!”祁云猛地一拍棋案,棋子散落一地。
他用力过猛,棋子飞溅起来,碰到了晚云的脸。
晚云惊呼一声,瞬间捂住了半边脸,紧跟着血便从指缝中流了下来。
祁云皱起眉头,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他赶忙过去查看,发现晚云脸上划了一道口子,白皙的肌肤瞬间又红又肿。
端玉大公主一见此情景,顿时吓得一哆嗦。
可是她怒火攻心,很快便又说道:“我不管,皇上下旨,让陆清凌休了万羽芊,我才是真正的平南王妃。”
祁云沉着脸,浑身散发出肃杀之意,他缓缓地走向端玉。
端玉心里猛然一颤,她一步步向后退,祁云将她逼到墙角道:“你以为这是哪里,容得你如此撒野?”
“难道不行?”
“陆清凌娶亲在先,有理有据,有人在场见证,生米成了熟饭,你以为朕又能说什么?让他立刻抛弃发妻,做个不仁不义,贪图富贵娶了公主的人?”
“你以为朕下旨听就会听?”
“你以为成了皇帝,就可以肆意妄为?”
“如此一来,又怎能服众?”
端玉大叫道:“那怎么办?那你下旨,我要嫁入王府做侧妃,我要守在陆清凌身边,只要我在,就没有她万羽芊的份儿。”
祁云恨铁不成钢,看着她怒发冲冠。
他道:“来人,把端玉大公主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寝殿半步,违者凌迟处死。”
“你敢?”端玉大公主一听急了,她红着眼睛一把推开祁云:“谁敢拦着我,谁就是死。”
她刚要转身冲向外面,祁云手刀一把看在她的颈间,端玉应声倒地。
很快就被领命进来的宫人架了出去。
看着狼藉一片的宫内,祁云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转身走向晚云,皱着眉头看着她的伤口道:“没事吧?”
晚云摇头:“没事,圣上消消气,不要伤了龙体。”
祁云叫了御医过来,小心地帮晚云包扎伤口。
“会留疤吗?”
御医摇头:“回圣上,刚好的时候会有些红印,日子久了便会转淡,应该不会留疤,臣会开些方子,每日涂抹即可。”
祁云看着晚云,面带歉意道:“都是朕不好,伤了你。”
晚云受了些惊吓,眼中带着惊恐,苦笑着摇摇头:“臣妾没事,只是担心圣上,莫要动气伤身。”
“太不懂事了,从小娇纵惯了,朕在这个位置上还好说,倘若有朝一日朕……”
一听这话,晚云赶忙起身捂住了祁云的嘴道:“圣上在说什么?怎能说如此不吉利的话?你这位置稳当,哪个吃了狼心豹子胆敢对你不利?下次不许再说了。”
祁云将晚云搂在怀中,低声道:“平日朕国事繁忙冷落了你。”
“无妨,臣妾都知道,心中有数。”
“要是她们几个都像你这边懂事就好了。”
晚云笑了笑没说话,心中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深夜,一道圣旨将陆清凌召入宫中。
祁云穿着常服,一个人在御书房中喝酒。
万羽芊一见陆清凌要出去,赶忙问道:“他大半夜叫你过去做什么?”
她慌忙把免死金牌拿了出来,往陆清凌手上一放:“拿着,以防万一。”
“不用,你自己收好,有人来闹事用这个防身。”
“那他要是对你动手怎么办?”
“不会,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城外精兵十里外驻守,他有所顾忌。”
“那你速去速回。”
“不用等我,你先睡。”
万羽芊有些不安,再三叮嘱之后,陆清凌才带着周猛出门。
祁云远远地听见脚步声,紧跟着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平南王求见。”
“进来吧。”
陆清凌进了御书房,随即跪倒在地:“臣参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陆清凌看了一眼酒菜,笑着说道:“圣上难得有雅兴。”
“朕心情好啊,爱卿勇猛打赢了胜仗,还了我朝清净,功不可没。”
“能为圣上效力,实乃臣的荣幸,杀敌在所不辞。”
两个人各怀心事,互相夸赞几句。
祁云忽然沉下脸来,殿内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陆清凌面不改色,依然噙着淡淡微笑,他有备而来。
深更半夜祁云忽然叫他入宫,无非一件事。
果然祁云打量了他一番开口道:“大理寺跑了两个人。”
“臣知道,那两人逃到了臣军帐之中,说要为国尽忠。”
“哦?如何为国尽忠?”
祁云意味深长地问道,他有意无意地摸着一旁的宝剑。
“未果尽忠,人人有责,那吴铁和郑大毛二人是英勇之士,到了军营以死自荐,愿为国效力,无法面对国难坐视不理。臣看他二人各个热血难当,便允了下来。当日在大理寺也打过照面,熟知二人性子纯良,绝非奸细。”
“然后呢?”
“臣身受重伤,单凭臣一己之力,无法攻下那两座城池,于是便派了他二人前往,二人英勇无畏,在无数西凉人中杀出一条血路,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取得了胜利。”
“既然这样,是我朝的大功臣,他们人呢?”
祁云冷笑道:“难不成没领赏便走了?”
陆清凌不慌不忙道:“不瞒圣上,他们二人受战乱之苦,想还乡守得清净,本王准了。”
“既然是这样,那也好。”
祁云笑着说道:“不过爱卿,有些人有些事,只有死人才会沉默。”
陆清凌没说话,只是跪了下去。
“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朕看在你的份儿上就不追究了,你若有空,教府中之人遵守礼道,莫要闯出祸事来,再起祸端,朕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