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凌跟在他们身后,问道:“说吧,迷倒了所有人,目的为何?”
“目的,就是找真凶啊,给你家小娘子讨回公道,不过话说回来,查到真凶王爷可千万别手软,我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说着风灵子眼神一变,神情瞬间变得凛冽,整个人又飒又美,她飞身跃起,跳到了瑾姑娘的棺木上。
脚猛地一跺,棺木盖便震得粉碎。
她一把揪住瑾姑娘的头发,丝毫没有顾忌她的身份,扯着衣领把人揪了出来扔到地上。
陆清凌刚要说话,风灵子一摆手:“看着,闭嘴。”
她拿起银针在瑾姑娘身上一顿蒙猛扎,又把那根红绳扯下两断烧成灰塞到了瑾姑娘口中。
丁久寒提着灯远远地看着,心里也没底,折腾成这样万一没找出真凶,明早杜夫人醒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又要鸡犬不宁了。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只见瑾姑娘僵硬的手脚忽然抽搐起来,微微颤动,有了活气。
陆清凌脸色极为难看,此时此刻他也猜到了几分。
风灵子拔了针,抬手点在了瑾姑娘周身几大穴道,随后拿起一团黑泥,照着她的印堂就拍了下去。
说来神奇,那么一团李子大小的你,在顷刻间就消失不见,瑾姑娘的印堂随之乌紫发青,看上去尤为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许西州手中拿着一根半尺长的银针,缓缓靠近瑾姑娘。
大理寺卿孟离安是个六旬老者,每日卯时入睡,寅时晨起,从未耽搁。
今夜,他是在睡梦中被人叫醒的,一睁眼便看见窗外火光通明,府中黑压压来了很多人。
被人扰了清梦,孟离安颇有怨言,趿拉着靴子踢开门正要发作,却看见平南王陆清凌站在门口。
陆清凌一袭玄色衣衫,浑身散发着阴鸷的气息。
他头束金冠,面若冠玉,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孟离安立刻心中一颤,赶忙施礼:“老臣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午夜前来,有何贵干,招待不周还望恕罪。”
孟离安见识过风浪,没等陆清凌开口,便猜到此事定与万羽芊有关。
陆清凌没多说什么:“请孟大人去府中小叙。”说完转身就走。
孟离安不好说什么,很快便吓得大汗淋漓,他对万羽芊用刑,完全没给陆清凌留情面。
可是他也有苦衷,宰相大人一句话,他哪敢不从?
只能硬着头皮在陆清凌眼皮底下对万羽芊痛下狠手。
陆清凌不仅请了孟离安,还求了顾姨娘去了趟皇宫,硬是用了好大的情分,见了皇太后一面。
连夜带了皇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官施袅袅出宫,一同到了王府。
人齐之后,许西州半尺长的银针照着瑾姑娘的天灵盖就扎了下去。
瑾姑娘喉咙里瞬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四肢跳动,犹如牵线木偶般抬起又放下。
毫无血色的脸庞在眨眼间就变得红润,胸口微微起伏,她呼出了一口气。
孟离安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惊呼道:“诈尸了!”说着转身就想逃。
陆清凌波澜不惊:“没死。”
女官施袅袅陪伴皇太后许久,遇事沉稳不乱,看到瑾姑娘有了喘气儿,便道:“明白了,使手段假死陷害他人,有劳王爷,审吧。”
风灵子撇了撇嘴,带着施袅袅和一干宫中侍卫去了瑾姑娘房间,随后在瑾姑娘床下找到一个暗红色的小锦瓶。
里面装了红色的粉末。
风灵子用针挑了一点出来,对着一个侍卫勾了勾手,侍卫不明就里靠近。
她一吹,红色粉末便吹向了侍卫。
侍卫应声倒地,脸色惨白,瞬间没了呼吸。
施袅袅挑了挑眉:“明白,有无同谋?”
风灵子笑着点头,她真是太喜欢这种干脆利落的女官了,不用废话,不用解释,她就全懂。
随后,陆清凌命人将杜夫人和杜家的人全部台上马车,连夜运回了杜府。
有当着施袅袅的面,在杜府中同样找到了红色粉末。
风灵子如释重负道:“主谋瑾姑娘,同谋杜夫人,假死瞒天过海陷害万羽芊,红色药剂为失传很久的假死灵药,人服下之后在顷刻间便会失去意识,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四肢僵硬,浑身尸斑。”
“如何证明不是另有其人下药?”
“查过了,杜夫人十日前派人去山溪县,找到了这个失传已久的方子,人证物证都有,这些都有迹可循,假不了。”
施袅袅道:“平南王府内可有帮凶?”
“有,服药后假死,瑾姑娘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她没办法悬梁自挂。”
“嫌疑何人?”
“未知。”
真相大白,在场有皇太后身边的人,还有负责审案的大理寺卿孟离安。
事情起因只待瑾姑娘彻底苏醒后,悉数查清就可以结案。
施袅袅连夜回宫回禀太后,这样一来,就算杜夫人醒来再去找皇太后告状,皇太后也不会再偏袒她,任其胡闹。
天一亮,陆清凌便去了皇宫求见皇帝祁云,将事情的经过悉数说清。
祁云下令放人。
然而消息传来,四皇子半夜突然现身牢房,带走了死囚万羽芊,自此万羽芊消息全无,生死未知。
陆清凌双眼布满血丝,他数次按捺想要闯入皇宫的冲动,生怕会对万羽芊不利。
王府中依然混乱一片,瑾姑娘彻底地苏醒过来,当她看见陆清凌一脸冰冷地盯着她,杜夫人跟丢了魂似的瘫坐在地上,就知道大事不妙。
“王爷,你救了我?”她赶忙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试图蒙骗过关。
“为了一己私欲故意嫁祸于人,心思狠毒,宛若蛇蝎,我看错人了,大理寺的人就在门外,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上路?你要把我送哪去?”
“送哪去?你和姑母狼狈为奸陷害无辜,还搬出皇太后压人一头,如今事情败露,皇太后失了颜面大怒,已传令大理寺收人。”
“不行,王爷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能去那种地方。”
“不能去?陷害万羽芊的时候你可曾替她着想?”
“可是她罪有应得,她活该啊!”瑾姑娘歇斯底里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