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芊丝毫没有手软,一鞭子下去,打得薛澜如嗷嗷直叫,小红站在那里想上前阻拦,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既然在我的王府之中,你就要懂得规矩,一来就没事找事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看你是活够了,别把鸡毛不当令箭。”
万羽芊猛抽了一顿鞭子,最后薛澜如死死地抓住鞭子,跟万羽芊僵持在那里,她浑身是血,睁着双眼,呼哧呼哧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好歹我也是从正门娶进来的侧妃,皇上亲自下旨赐婚,你胆敢如此待我。”
“我是什么东西,我是堂堂正正的王妃娘娘,你来这府中不干好事,一来便给王爷下了药,如此恶劣行径天理难容,今天我就要把你扭送到大理寺去,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审判之苦。”
小红一听顿时急了,如果两个人被扭送到大理寺去,她怕在严刑拷打之下,万一薛澜如嘴不严,把两个人招供出来,到时候反而成了自投罗网,什么也干不成。
小红当了很多年的山寨大土匪,做起事来可要比薛澜如稳重得多,她见多识广,常年跟不同的人打交道。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考虑的非常周到,几乎不会出差错。
眼见这件事情是薛澜如做的多有不妥,她有些后悔早该阻止她,不让她下药,一定要忍住。
不能在一来王府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动手。
可是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晚了。
她冷冷的看着薛澜如,转头跪了下来,对万羽芊说道:“姑娘一时求子心切,做出了错事,还望娘娘不要责罚于她,给她一个机会,毕竟她初来乍到,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倘若一竿子打死就这样治了她的罪,到时候传出去怕是连累王爷也颜面无光,毕竟这件事情是皇上下旨赐婚的,皇上若是面上有所难堪,谁都不好交代。”
万羽芊看着小红,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古怪,这人看上貌不出众,甚至甚至有些丑陋,皮肤又黑,看上去很粗糙。
可是一转眼却顾盼流转,极其的美丽,怎么看怎么都不搭。
而且,这丫鬟明明出身卑微,可是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并不比那薛澜如差上半分。
眼见薛澜如浑身是伤,她面目表情不为所动,只有在听到万羽芊在说,要把她们送到大理寺的时候,她才开口,其中的沉稳淡定并非普通丫鬟能够做到的。
万羽芊不是傻子,她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于是便想了缓兵之计,顺着他的口风说道:“既然你有这话让我想一想该如何是好。”
万羽芊当然也没想把她们送到大理寺去,只不过想炸一炸,看能不能套出实情。
毕竟这种王府中内务事情如果弄到大理寺,到时候谁都不好收场,一旦传开。
陆清凌在新婚之夜,冷落了侧妃娘娘,不顾圣上的面子,对她很冷淡,导致了侧妃娘娘一进府,便公然下了药。
怎么传出去都不好听。
而且大理寺多是犯了伤天害理的死罪,才会把人送到那里去,虽然她们两个下了药,但也只是下了普通的**。
万羽芊不好自己一个人做决定,她还想等陆清凌清醒过来,再问他下一步该如何抉择。
“你一个丫鬟都能为你们小姐求情,可是她却死撑将这嘴皮子不肯认错,那我倒要问一问你们给王爷下的药,下的究竟是什么药?”
“他为何迟迟还没有醒来?”
小红这下有些犯难,毕竟这药不是她下的,她手中没有毒药。
她目光冰冷扭头看了几眼薛澜如,见薛澜如牙关紧咬丝毫没有服软的样子,怕她一激动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便低声说:“问你呢,是什么药?”
“还能是什么药?妻之间两相欢好的药呗,除了销魂散还会有什么东西?你们用这种审犯人的眼神看着我,本身就是大错,这件事情,我只是为了增加夫妻间的情趣,没有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事情,对王爷的身体也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等两个时辰之后药劲儿散去,他便恢复如常。”
万羽芊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亏你想得出这馊主意。王爷本来就对你不感兴趣,是你非得强行嫁入王府之中。新婚之夜还给王爷下药,这样的话说出去成何体统,你们有没有把王府的规矩放在眼里。”
“没有放在眼里怎么样放在眼里又怎么样,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想杀想打想埋随你们的便。”
“把她关到柴房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万羽芊扭头看向小红,上下打量道:“至于你,以后别跟着她了,跟着我吧,在我手底下做事总不会亏待你。”
此话一出,四下的人皆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知道万羽芊为什么忽然会这样说,周猛看了她一眼,很快垂下眼眸,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芸芸小声说道:“王妃娘娘此时还是三思为妙,这个人来历不明,而且是侧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到时候对娘娘不利,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一定要要三思而后行,好好想一想。”
“我看她非常的聪明,做事沉稳不乱,有勇有谋,是合适留在我身边的人,也可以帮我出谋划策,把王府管理的更好。”
小红露出讶异的神色,她看着万羽芊立刻跪倒在地道:“我愿意留在王妃娘娘身边,做牛做马绝无怨言。细心的伺候你,绝对不会惹是生非,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一切都以王府的大局为重。”
万羽芊露出一副满意地神色,她一挥手道:“来人,把侧妃拖到柴房里去,让她好生反省,什么时候想开,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在此期间不能喂水也不能喂饭,让她体会一一下生而为人的辛苦。”
周猛转身要走,万羽芊把他叫了过去,低声说:“一定要好生的看管好,不能出任何意外,倘若她死在了这柴房中,或者在王府中出了任何意外,到时候就惹了**烦。”
一切安顿妥当之后,万羽芊派人请了郎中,给陆清凌喝了解毒汤,希望他能早些清醒过来。
还好陆清凌身体素质不错,很快就有了清醒的意识,只不过手脚不利索有些发麻,行动起来不如平时那样灵活。
万羽芊扭头看了一眼小红,上下打量她面露出几分嫌弃的神色说道:“好好一个姑娘怎么看上去脏兮兮的,一会让她们两个服侍你洗一下澡,换完衣服干干净净的再来我身边陪我。”
小红一听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尽管不明显却还是没有逃过万羽芊的眼睛,她知道这其中必然有诈,于是便不动声色地说道:“如果你觉得不习惯,一个人去沐浴更衣好了,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叫芸芸。”
小红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笑着行了礼,对万羽芊说道,谢谢王妃娘娘体恤,我这就去沐浴更衣。
薛澜如被关到了柴房中,她浑身是伤,虽然看上去血肉模糊颇为吓人。
但实际上万羽芊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做做样子。
眼见的小红头也不回地走了,薛澜如想喊却喊不出来,她怕在这种时刻,小红在反咬一口,她可就是百口莫辩,成了众矢之的。
本来两个人就不是一路人,各为其主奉命行事。
小红去后面沐浴更衣,芸芸帮她烧好了洗澡水。
小红小心谨慎,看着房间里四下无人,窗户门都已经关好,她才坐在浴桶旁边。
她根本就没有想要洗澡的意思,此时此刻她一人带着人皮面具,一沾水便前功尽弃口露出马脚,她只等一会儿时候差不多便出去,假装已经洗过澡了。
没想到有人在外面敲门:“小红你在里面吗?”
小红一经赶忙起身,惊慌道:“我在洗澡。”
她正要对外面说不方便,没想到那门竟然从外面打开了。
小红十分的困惑,她记得明明将门窗已经锁好,怎么还会有人从外面将门打开,一时间她有些慌乱,生怕露出马脚被人察觉。
只见芸芸和珠儿站在门外,一个人端着盆,一个人手里拿着浴巾,站在那里。
她们看到小红便一脸乐呵地说道:“我们来服侍你洗澡。”
小红立刻双手抱胸,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她声音颤抖说道:“你们在闹什么?洗澡怎么还要有人陪?我不需要你们立刻出去。”
芸芸和珠儿并不在意她的表情,依然笑着说到:“来都来的有什么可害羞的,都是女孩子没有关系。”
两个人不等小红反应,进了门随手关上门,插上门栓。
小红顿时愣在那里。
两个人一进来相互对视一眼,颇有默契,立刻就上手来帮小红脱衣服。
小红眼神变得凌厉,她暗自拿出匕首想要对两个人下手,可是一想如果在此时此刻动手的话,肯定就没了活路,与其这样不如暂时隐忍。
眼看着取得了万羽芊的信任,能够在她身边随意走动,不能功亏一篑。
她故意露出娇羞的神色,说道:“这样不太好,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来的,你们这样我坐立不安,能不能给我一点自己的空间?”
芸芸愣了一下,问到:‘真的不需要我们吗?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怕你刚来王府有些不习惯,以前跟薛侧妃在一起,是不是受了很多的气?不过你放心,现在我们这王府人可好了,每个人都很好说话,不会责骂你,也不会给你眼色看,你可以高高兴兴在这里住下来,王妃娘娘也绝对不会对你非打即骂,一切都很好,你看看我们两个就知道这里真的很让人放心。”
“知道了,放心吧,我快点洗洗完就出来,不给别人添麻烦,不用盯着我看了好不好,你们再这样下去我都快感动的要哭了,大家都是女孩子,我也没有坏心,之前跟她在一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咱们命苦没有选择的权利,这下可好以后跟了王妃娘娘,谁都不吃亏,互相扶持,总归是好的。”
本来芸芸和琢儿是奉了万羽芊的命令才来打探消息,没想到小红却如此的抵触,她们两个立刻回去把这件事情跟万羽芊说了。
万羽芊点点头说道:“这样就行,不用打草惊蛇,随她吧。”
果然如薛澜如所言,两个时辰之后,陆清凌便彻底的清醒过来。
他之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睁眼睛便看见万羽芊坐在他的床边,正翘着二郎腿,在那里开心的嗑瓜子,眼见他醒了过来,万羽芊先把手中的瓜子一扔,立刻就扑上来搂着陆清凌的脖子,开心的说道:“王爷你醒了。”
陆清凌对之前的事情也有一些印象,只不过断断续续正如薛澜如所说,有一部分记忆是忘掉的。
他皱了皱眉,一把搂住万羽芊打破:“我是不是被人下药了?之前浑身无力,什么也记不住,耳边能听见又说不出。”
“当然了,幸亏你老婆我聪明又机灵,很早就发现了倪端,不然你就被那婆娘给药倒了,她给你下了**,正要打算把你揉吧揉吧撕吧撕吧吞到肚子里。”
“这么吓人的吗?她是要打算做什么?”
陆清凌闻着万羽芊身上的香气,觉得心里非常的踏实,就算自己身子不能动,可是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惊慌,因为他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可爱的人在,有什么都能帮他操持,一切都很安心。
万羽芊把整件事说了一遍,陆清凌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他低声说道:“薛澜如竟然给我下药,连我都敢动手就别说别的人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这个人非常的危险。”
万羽芊摇摇头:“不止她危险,更危险的是她旁边那个小红。”
“小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一听这话,万羽芊立刻来了精神,她看了一下,四下无人便小声说道:“我怀疑那个小红是土匪思思。”
陆清凌挑眉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她有什么露出马脚之处吗?她跟薛澜如怎么会扯上关系?”
万羽芊点头:“你不觉得她看上去非常的奇怪,明明一双眼睛非常好看,可是整个脸庞又黑无光。看上去很土,可是却土的不自然,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别扭,而且她的眼神谈吐都跟普通的丫鬟不一样,目光中带着凌厉,有些发狠,时时刻刻都在低着头,总怕被别人看出些什么。”
陆清凌皱着眉,这时候他渐渐的回想起当时薛澜如下药的情形。
“昏倒之前的情形我还有一些印象,跟薛澜如在一起的小红的确有些可疑。只不过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薛澜如身上,你知道她腰间有一个红色的帕子,她把那帕子拿出来,会有一股浓郁的异香,香气扑鼻,我闻了后便浑身瘫软没有力气,头脑也变得不清晰。”
万羽芊道:“我猜这就是下手的关键,按照薛澜如的为人,她应该没有这种本事,刚才跟她过招了几回,她虽然气势汹汹要死要活,可是实际上却就是一个酒囊饭袋,没有什么本事,被我一顿鞭子教训了一顿,坐在那里没了声响。”
“而真正厉害的还是那个小红,眼见薛澜如被打被关,啊都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样子,反而极其淡定,我故意说要把她收在身边,让他贴身服侍我,她也没有反抗。”
“那天思思逃走,我们是见过几次的,虽然事出有因非常的匆忙,但无论从身高,体重怎么看她都跟思思有几分相似,弄不好两个人相互勾结,故意到这王府里打探什么事情。”
陆清凌点头:“无论如何这两个人在王府中,既然来了就不能让她们出去,不仅不能出去,还不能有任何闪失,一定要好留着活口。”
万羽芊见陆清凌有些虚弱,便起身打算给他拿些吃的,她回过头来又说道:“不知道王爷有没有留意过,那薛澜如似乎对你动了心,看你的眼神都是哀怨,绝对不是普通有什么任务之事她便能做出来的事情。”
“算了吧,我可无福消受这样一个大克星在身边。换谁都会坐立不安,哪像我的小宝贝这样可爱。”
他捏了一下万羽芊的脸,拉在怀里,在额头上亲了又亲,格外的亲昵。
万羽芊亲自下厨,给陆清凌煮了粥,等煮好了粥端上来,她坐在身边盯着他,把所有的粥都吃完,才放下心来。
又连胜的追问:“这回都舒服了吗?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哪都舒服,她的药应该只是**而已,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样的损害,想不到她还会来这一手。”
陆清凌吃了亏,记在心里,知道同样的错误下次不会再犯。
薛澜如被关在柴房中,说是柴房,其实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只不过里面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墙角里堆了几根柴火,成了所谓的柴房。
她浑身都很酸痛,虽然万羽芊的那几鞭子也只是给她一个教训,但还是受伤,伤口疼痛难忍,她又饿又累,又有些害怕,一时间关在柴房里没了主意。
跟小红相比,她的确差了很多,举手投足都没有小红有主见。
一遇到事情便慌了神。
更糟糕的是如万羽芊所说,她的确对陆清凌动了心。
一想到这里心情便格外的不好,别人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而陆清凌却从来不这样看她,不仅横眉冷对,而且还要把她逐出王府。
国公府中杨禄下了朝服,换了衣服打算去书房看书。
他刚走到书房门口,便听见里面有奇怪的声响。
他微微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时书房没有外人可以进入,就算打扫的下人,没有他的允许,也不会擅自进入其中。
他觉得里面不对劲,想了一下便一脚踢开了书房的大门,紧跟着看着屏风后黑影一闪,两个黑影一前一后的从窗户一跃而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国公府的书房非常的大,里面摆了很多古籍书,一排一排的书架,看上去非常的壮观。
之前国公往来的一些书信也都在其中。杨禄不知道来者何人,于是便大喝一声,带着侍卫追了过去。
那两个黑影看似极为熟悉逃跑路线,并没有任何的慌乱,轻车熟路。
国公府比宰相府还要大上几倍,园中奇珍异宝无数。
院落套着院落,犹如迷宫一般非常的难以找到出口。
可是这两个人沿着小岔路左转右转,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杨禄在后面紧追不舍,知道这两个人必定对国公府非常的熟悉,或者之前有过探路,才会把王府摸清。
如此一来,惊动了国公府中的侍卫,侍卫们纷纷超家伙围追堵截,试图把两个人堵在国公府中。
秋天的夜晚非常的寒冷,寒风萧瑟,风吹来空气中的落叶沙沙作响,听上去颇有几分凄凉的感觉。
杨禄常年驻守边疆,征战无数,也是能征善战之人。
他眼见那两个黑衣人一路逃窜到了王府的高墙之下,如果被他们就此逃走,从国公府里翻到了什么拿到了什么,再无从而知一事。
他便加快速度一跃而起抓着一旁的树枝,对着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后背,猛的就砸了过去。
黑衣人纵身闪躲,眼看着即将翻上高墙,没想到后背挨了个中着,他闷哼了一声重重的跌倒在地。
杨禄一下又来了一下,那人便再无还手之力。
见同伴受伤,另一个黑衣人并没有自行离开。
他回头俯视,看着躺在墙角下的黑衣人和虎视眈眈的杨禄,犹豫了一下又翻身折返。
杨禄手中并没有任何武器,除了一个老干树枝之外,再无防身之物。
那黑衣人一出手便是一阵飞镖,暗器夜色之中泛着寒光,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些样子。
杨禄急忙闪身躲避,趁着这样的功夫,那人俯身托起受伤的黑衣人,想要带着他一同逃离。
杨禄一看此情形,立刻大叫:“拦住他们不能放走任何一个,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们死在国公府之内。”
短短的片刻功夫,侍卫们便从四面八方过来,将两个人团团围在其中。
杨禄厉声问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何人?到我书房里去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如果如实交代,留你们一条性命。”
受伤的黑人大声的说道:“你快走别管我,不然我们两个都走不了。”
高瘦的黑衣人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不会留你在这儿一个人躺着,别废话,跟我一起。”
就在这时,一个看上去十分柔弱的女子从一旁走了过来,她低着头捂着胸口,没有看眼前的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禄发现她的时候为时已晚,她已经被那个黑衣人盯上了。
眼见黑衣人冲着她跑了过去,杨禄心里一惊一跃而起想要去救她,然而还是迟了一步。
黑衣人抢先一步,一把将刀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女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杨禄一见顿时神色大变,大声呵斥:“住手,不要伤害她。”
黑衣人大声的喊道:“你们谁也不许上前,但凡上前一步我就宰了她。”
杨禄立刻摆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不要向前追赶。
女人惊恐的说道:“侯爷怎么办?救救我。”
那女人带着垂纱斗笠,样貌普通,看上去非常的瘦小,脸色苍白,气色也不是很好。
杨禄非常的紧张,他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女子会突然出来。
他赶忙安抚道:“别怕,有我在你不会出什么事的。”
玉柒是他的夫人,从小青梅竹马,两个人一起长大,玉柒的身体不是很好,从小到大都是病殃殃的,非常的虚弱。
本来玉柒非常美貌,可是因为生病的缘故,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这几年来因为一场意外,样貌渐渐不比往常,她时常带着垂下斗笠来遮挡,今天晚上本来她早早的便休息,只是不知为何觉得无故心惊肉跳,有些放心不下。
便一个人提着灯笼跑到了院子里来,没想到前面乱成一团,她生怕有人闯到国公府对杨禄不利于师,便提心吊胆地跑到前面来看,没想到却反被人称作成了人质。
她有些懊恼的说道:“侯爷不要管我,如果他们两个是恶人,尽管上前抓住就好,不要在乎我。”
她悄悄的对着杨禄摇了摇头,杨禄眼见这种情况顿时也震惊下来,他知道越慌张就会给对面的黑衣人抓住把柄,越是在乎她们就越会遭到要挟。
“你们抓我也没用,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侯爷根本不在乎我,你们就算想逃命,好歹也要抓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这国公府中人如草芥,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尤其是貌美如花的女人,如果你们在往后院里走,就会发现这里住着世继位貌似天仙的年轻姑娘。”
玉柒的手很凉,整个人微微有些颤抖,而这些颤抖并非全部来自恐惧,而是因为她的身体不舒服,几乎摇摇欲坠。
她轻轻的抓了一下扼住脖子的那只手说:“你看我手脚冰凉,身子虚弱,如果再这么要挟我,用不了片刻的功夫,我便一命呜呼,就这样丧命,到时候因为你们的缘故白白的让我送了命,你们于心何忍。”
黑衣人冷声说道:“谁在乎你的死活,我们都自身难保,有你做要挟,看样子很管用,侯爷似乎格外在乎你。”
“在乎我?像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见惯了美女怎么会在乎我,不信你把我的帽子摘掉,看我一眼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乎我。”
“有时候说废话的时间,你们还不如立绝了出路逃出去,与其在这垂死挣扎,把宝压在我的身上,不如另想办法。”
黑衣人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随即皱起了眉头,一把拆掉了她的垂纱斗笠,下一刻就愣在那里。
夜色之下,那是一张满是伤痕的脸,看上去非常的扭曲。
虽然面目依稀能看出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是因为皮肤纵横交错的伤口。在夜色下格外的渗人。
黑衣人身子一抖,下意识的一松手,女人赶忙用尽全身力气推了他一把,奋不顾身的就往杨禄这里跑。
杨禄提剑立刻便冲了上去,猛击一掌将黑衣人推出老远,然后将玉柒护在了身后。
玉柒几乎瘫倒在地,杨禄一只手臂扶着她,同时下令去追。
国公府中的侍卫个个骁勇善战,一声令下,立刻向两个黑衣人冲去。
受伤的黑衣人狠推一把高瘦的黑衣人说道:“还等什么?还不快跑,带着东西走得越远越好。”
高个的黑衣人有些犹豫,他试图想要拉着另外一个一起逃走。
没想到另外一个突然间咬牙关当着他的面咬舌自尽,生怕会拖累他。
高个黑衣人来不及悲伤,只能狠狠的看了一眼,便转身就走,趁着夜色一跃而起,翻过高墙。
等侍卫们追出墙外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杨禄将玉柒交给丫鬟,来不及多看她几眼便身走到黑衣人身边,俯身检查搜身,想知道他从书房里带走些什么。
然而他的身上什么也没有,想来所有的线索都在那个逃走的黑衣人身上,杨禄下令无论如何都要拿将那个人追回来。
玉柒受了很大的惊吓,浑身颤抖不已,当晚便发起了高烧。
这是他的原配夫人一直以来关系匪浅,感情深厚。
玉柒因为前些年生出一场意外毁了容貌,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垂纱斗笠。
用来遮掩她有些骇人的脸。
只不过杨禄从来不在乎这些,对她依然非常的温柔体贴,不曾因为她的容貌改变而嫌弃她。
可是玉柒觉得有所亏欠,思前想后,提了很多次想要离开,可是都被杨禄轻轻的斥责阻拦下来。
她的身子很虚弱,因为之前受伤的缘故,每日起居都非常的缓慢。
今天晚上折腾了这样一番,受到了惊吓,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状态非常差。
上半夜的时候玉柒还好,神志清醒,只是高烧不退脸颊发红,整个人犹如剥了皮的小乳猪一样红彤彤的。
杨禄衣不解带的守在她的身边,请来了很多郎中,为她治疗。
郎中说法很多,有的说她感染的风寒,有的说是她旧疾复发,有的说只是受到了惊吓引起了高烧。
可是眼见着下半夜玉柒的状态就非常的差了。
一开始杨禄只是以为她会睡过去,便盖好了被子,不离不弃的守在身边,不时用温水擦拭着额头。
可是等了一阵子发现她呼吸非常的微弱,整个人怎么叫也叫不醒,这才意识到她人好像快要不行了。
杨禄顿时慌了,立刻请了郎中过来,可是郎中都摇着头说她脉象紊乱,非常的不寻常,看似中毒,可是却又没有明显的中毒痕迹,不知道会这样。
杨禄小心谨慎的回忆着之前玉柒和黑衣人打交道的这个过程。
黑衣人挟持她的时间不是很长,短短的片刻,两个人接触的机会很少。
只是玉柒握住了他的手腕,只有这一下能,不知道会不会因此产生什么事情来。
杨禄小心谨慎,深吸一口气抓起玉柒的手腕,手打开一看瞬间就惊呆了,玉柒的手心此刻已经全部发黑,很明显的中毒迹象,而发黑的那只手正是她用来抓黑衣人手腕的。
虽然杨禄暂时想不通,为何只是简单的抓一下手便会中毒,他已经来不及想太多,只想着解毒的方子。
可是眼看另外一个黑衣人逃走,那些派出去的侍卫都没有回来,可是时光不等人,眼看着玉柒的状态越来越差,他在房间里焦急的走来走去。
突然就灵光一闪想到了平南王府中,之前万羽芊和霍尚书府中的人闹得不愉快,传言她拿了霍夫人很多的草药。
杨禄来不及多想,连忙趁着夜色,一人骑着马去平南王府取去解药。
生更半夜王府门外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丁久寒瞬间便被惊醒,他披上外衫,提着灯笼,不解地带着一个侍卫到了门口。
他不悦呵斥:“谁?三更半夜是谁来叨扰?”
杨禄赶忙说道:“在下家中有人生病,需要解药,三更半夜前来都有打扰,还望管家受罪。”
平南王一听是杨禄,他立刻说道:“侯爷稍等一下,在下这就代为禀告王爷。”他不敢耽搁立刻往陆清凌的寝殿跑去。
他低声的在门口呼唤到王爷:“王爷你睡了吗?因为白天被人下了药的缘故,昏昏沉沉,睡了大半天,此时此刻陆清凌并没有睡着,反而非常的精神。”
他看了一下时辰便知道有事发生,于是赶忙起身坐到门口说道:“什么事?”
他回头看了一眼万羽芊,此时此刻她睡得正香,于是便在嘴边做了一个虚的手势,人走到门外。
“王爷大事不好了,杨禄在外面求见说有急事。”
“杨禄的家中有急事,他能有什么急事?”陆清凌不解:“那快请他进来。”
杨禄神色交际看上去一脸沮丧,他一见陆清凌便赶忙拱手说道:“深夜打扰事出有因,还不王爷恕罪。”
“刚才入夜,有两个黑衣人闯入了国公府,欲行偷窃之私,不小心被我夫人撞到他们,气急败坏对夫人动手,夫人中毒命悬一线,我特意过来想向王妃娘娘讨一味解药。
陆清凌一惊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立刻道:“本王这就去喊她起来,让她准备捡药,你不要着急。”
他立刻回到寝殿中看着万羽芊出自己的脸庞,想着要是叫醒她又于心不忍,可是杨禄这边却是等不及,于是他便在万羽芊边低声的呼唤到:“芊芊你醒一下。”
万羽芊睡得正香,听见陆清凌在耳边轻声的呼唤,便打了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陆清凌说道:“杨禄在外面求见,他府中出了一些事情,夫人中毒命悬一线。”
万雨芊一听睡意全无,立刻就起身随便的披上衣服说道:“我这就去拿,只不过他中的是什么毒要哪一种。”
陆清凌摇头:“我不知道,因为是黑衣人擅自闯入,下毒的方式很古怪,不知道中的是何种毒药。”
万羽芊有些犹豫,如果是这样的话,万一吃错了药反而没起到什么好作用,该如何是好?
两个人在那说话,外面的杨禄听得一清二楚,他敢忙说道:“不管怎样只要有解药都可以一试,就算死马当活马医也要试一试。”
于是万羽芊便赶紧对杨禄说道:“那我这就准备一味药,之前王爷中毒非常严重,就是用这类药活命的,但是王爷体内之前受过伤中过毒,不知道是不是以毒攻毒的缘故,如果夫人用了这味药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敢保证一定会有效果,反而可能会加重了病情,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这一点还请侯爷自行权衡利弊。”
杨禄非常的感激她,赶忙的跪倒在地,给万羽芊磕头。
万羽芊也赶忙回礼道:“不必行此大礼,都没有外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多谢王妃。”
杨禄抓了药,立刻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院子里非常的吵闹,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好多屋子都点起了烛火。
万羽芊一回头就看见小红在门外站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口,什么也没说,看上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当他回过神来,正好跟万羽芊的眼神碰撞到一起,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随即垂下来,也没有说到,:‘休息去吧,担心夜晚能着凉。”
“娘娘,王府没事吧,为很么忽然来了很多人?”
“与你无关,有些事情不要打听,顺其自然。”
小红帮忙跪倒子阿迪:“都是我自作主张,下次我不问了,不过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喊我。”
“知道了,你睡吧。”
万羽芊尽管配了药,但依然放心不下,不知道哪药会不会起作用,她一想到万一服了药,人病得更厉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