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尖啸着划破夜空。
我攥着U盘刚要往门口冲，防盗闸门“咔嗒”一声自动落锁。
“半夜黑进系统？小姐胆子真大。”
手电筒白光刺得我眯眼。
便利店店长周浩从后门晃进来，工装裤口袋别着防狼喷雾，脸上挂着笑，牙齿在白光里泛冷。
肩膀上的黑猫突然炸毛。
它弓起背发出刺耳鸣叫，尾巴粗得像根鸡毛掸子。
货架顶层的关东煮汤锅“轰”地沸腾，褐色汤汁溅在墙上，烫得我后颈一缩。
机会！
我把U盘塞进汤勺凹面，抓过收银台边的脏围裙蒙住脸，抄起汤勺就往后厨跑。
周浩骂了句“臭娘们”，脚步声在身后砸得地板响。
后厨冷气扑面而来。
我撞开冷藏室门，冻得打了个寒颤。
身后脚步声突然停了。
“你、你是人是鬼？”周浩的声音发颤。
我回头。
半透明的身影在我身后凝实——是沈逸。
他穿着出事那晚的黑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眼尾那颗小痣淡得像要融化在空气里。
周浩踉跄后退，撞翻了装鸡蛋的纸箱。“咔啦”一声脆响里，黑猫“嗖”地跃上我头顶，爪子勾住我马尾：“他手机有沈氏员工ID！”
我扑向周浩掉在地上的手机。
指纹锁，试了三次都不对。
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外面传来“哐当”一声——警车撞开了卷帘门。
“喵——”
怀里突然一沉。
黑猫变成赤裸的沈逸，皮肤冷得像块冰。
他抓过我手里的工装外套裹住身体，喉结动了动：“穿我的。”
外套带着他的体温，我套上时指尖发颤。
沈逸拉着我蜷进货架间的缝隙，后背抵着他胸口，能听见他灵魂状态下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心跳。
“警察同志！这女的偷监控！”周浩的声音突然拔高。
手电筒白光扫过来。
沈逸突然清了清嗓子，用我在电视里听过的总裁腔：“浩子你个废物。”
周浩的声音瞬间谄媚得能滴蜜：“沈总！
我这就开除这个偷腥女的！“
我攥紧兜里的U盘。
沈逸的手臂环着我腰，可他的皮肤正在渗出黑雾，像滴进清水的墨汁，沾到我手背时灼得生疼。
“沈总怎么在这儿？”警察的声音近了。
“和助理查夜。”沈逸的呼吸扫过我耳尖，“她手机落店里，我陪她找。”
警察嗯了声，脚步声渐远。
周浩跟着赔笑，声音飘得像片纸：“那...沈总慢走？”
我和沈逸挤在货架缝里，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
他突然低头，鼻尖碰了碰我发顶：“现在信我是沈氏总裁了？”
我没接话。
他手臂上的黑雾又浓了些，在便利店暖黄灯光下泛着青灰。
等警车开走，周浩缩着脖子过来开门。
沈逸裹紧外套走出去，我跟在后面。
夜风灌进领口，我打了个寒颤，摸了摸兜里的U盘——还在，带着汤勺的余温。
“齐小姐。”周浩突然喊住我，搓了搓手，“那监控...您要是需要拷贝，我明早给您送公司？”
沈逸回头看他，眼尾那颗痣终于显了点颜色：“浩子，上个月便利店消防检查是谁帮你说的情？”
周浩瞬间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当我没说！”
我们走到便利店外。
沈逸的灵魂开始变淡，像团要被风吹散的雾。
我攥紧他衣角：“去医院。”
“先送你回家。”他声音轻得像叹息。
“不去。”我拽着他往医院方向走，“沈氏那群人要拔你管，我得守着。”
凌晨三点的医院天台风很大。
我蹲在护栏边，怀里抱着装U盘的塑料袋。
沈逸的灵魂漂浮在我头顶，黑雾顺着风往他指尖聚集，像团散不开的阴云。
他突然笑了声：“齐冉，我现在这副样子，像不像你养的鬼？”
我没抬头。
风掀起塑料袋边角，露出U盘金属壳的冷光。
天台角落的应急灯闪了闪，把沈逸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影子里，黑雾正顺着他脚踝往下淌，滴在地面上，洇出深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