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沈逸的手直抖。
他烧得像块炭,后颈汗湿的碎发黏在我脸上。
顾清欢的车灯刺得我睁不开眼,酒红色指甲敲了敲车窗:“沈氏继承人必须通过灵魂试炼,你偷的碎片会害死他。”
“让开。”我咬着牙喘气,后背被沈逸压得生疼,“他快撑不住了。”
“撑不住的是你。”她涂着红口红的嘴角翘起来,“等他彻底融成光,你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车窗“咔”地升起。
沈逸突然闷哼一声,脖颈的锁链烙印烫得我脸发疼。
我低头看,他锁骨上方的暗红印记正泛着光,像被火烤化的蜡。
“齐小姐!”
头顶传来风响。
我抬头的瞬间,个穿清洁工制服的女人从天台跳下来,稳稳落在奔驰前。
她摘下草帽,是苏月——上周在茶水间帮我捡过咖啡杯的实习生。
“这是解药。”她塞给我个棕色药瓶,“王叔用三十年工龄换的,但得用左手系鞋带的方式打开。”
我盯着瓶盖上的蝴蝶结。
左手抖得厉害,指甲刮过缎带结时划出血。
沈逸在我背上抽了下,血珠滴在他手背上,他睫毛颤了颤:“齐冉…别怕。”
“闭嘴。”我咬着舌尖,左手拇指勾住缎带,像小时候用左手系歪歪扭扭的鞋带。
“咔”的轻响,瓶盖开了。
我把药瓶凑到沈逸唇边。他喉结动了动,药汁顺着下巴流到我领口。
“我梦到你小时候…”他突然盯着我眼睛,瞳孔里泛着水光,“在孤儿院后院,蹲在墙根喂流浪猫。猫是三花,你给它取名叫阿福。”
我手一抖。那是我十二岁的事,除了院长嬷嬷,没人知道。
“记忆防火墙被触发了!”他怀里的黑猫突然炸毛,尾巴膨成毛球,“顾清欢动了他的记忆库!”
“嗡——”
头顶传来蜂鸣。
我抬头,几十架无人机从四面八方飞来,螺旋桨搅得头发乱飞。
每架无人机底下都挂着个金属盒子,绿灯闪得人心慌。
“电磁脉冲器。”沈逸突然从我背上滑下来,站得摇摇晃晃。
他抬手摸我脸,掌心全是冷汗,“它们会把我们的灵魂震散成灰。”
“那怎么办?”我攥住他手腕,指甲掐进他皮肤里。
他突然低头亲我手背。
银杏纹被他舔得发痒,下一秒,他整个人炸成黑雾。
黑猫“喵”地跃上我肩头,再落地时,是赤裸的沈逸。
他锁骨的烙印红得滴血,伸手勾住我后颈:“吻这里。快!”
我没犹豫。
嘴唇贴上他滚烫的皮肤时,鼻腔突然涌入铁锈味。
眼前的巷口开始扭曲,路灯拉长成红色光带,顾清欢的笑声从四面八方钻进来:“欢迎来到真正的灵魂囚笼,齐小姐——现在你是我们实验品B-13。”
我想喊沈逸的名字,喉咙像被塞了团棉花。
再睁眼时,脚下是灰白色的网格地面,头顶悬浮着无数蓝色数据流。
“齐冉。”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沈逸的灵魂投影飘在半空,银白锁链缠着他的腰和手腕。
他冲我笑,眼角有血珠往下淌:“别怕…我在。”
数据流突然开始闪烁。
我伸手碰他,指尖穿过他胸口,像碰碎了团光。
“沈逸!”我喊出声,额头撞在冰凉的墙上。
原来是梦?
我摸着发疼的额头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张金属病床上。
手腕脚腕都扣着银色锁扣,头顶的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实验品B-13,生命体征稳定。”机械音在头顶响起。
我猛地转头。
玻璃墙外,顾清欢穿着白大褂,手里捏着块透明晶片。
晶片里浮着张照片——是我十二岁在孤儿院喂三花猫的样子。
她冲我举了举晶片,红唇动了动。
我读得懂她的口型。
“游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