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皇上笑道,“这开年早朝也不像平日里那样严肃,叫你坐你就坐。”
“谢皇上隆恩!”李姜叩谢起身,坐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
众大臣看着李姜,都面面相觑。
太子在门外吓得直冒冷汗,小声在皇后耳边道,“这烧毁房屋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他也翻出来说。况且茶楼一事儿臣是真的不知,定是底下人听那些贱民出言不逊,这才教训了他们。”
冷东辰站在太子后面冷眼瞧着太子和皇后,面容严峻。
“宣太子进来!”太子正心绪不宁,就听见了皇上发怒的声音。
心下一颤,又听见王公公高喊道,“宣太子殿下觐见!”
“母后,”太子担心的轻唤着皇后
皇后道,“快进去,无论他们说什么,你一口咬定,此事你并不知情。”
“……”太子拖拖拉拉的走进殿内,跪下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保大人的话你刚刚可听见了?”皇上冷声问
太子道,“请父皇明鉴,儿臣并不知道什么烧毁房屋的事,更不知道挖眼割舌之事。”
“你不知?”皇上怒道,“你不知!难道还是太保大人冤枉了你不成?先皇曾赐‘刚正不阿、傲骨嶙峋’八字给太保大人,你可知是何意?”
太子忙道,“儿臣不敢,是儿臣的错,儿臣对属下管教不严、才让他们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定是他们背着儿臣在外面为非作歹,等下下去、儿臣定好好管教他们,给父皇和太保大人一个交代。”
皇上怒指着太子道,“你何止是要给朕和太保大人交代,更是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你身为东宫太子,本该为天下表率、爱民如子,可你却完全不顾百姓死活,只图自己玩乐,焉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无百姓,何来你太子?!”
太子见皇上暴怒,忙叩首道,“父皇息怒,儿臣知罪。”
皇上看了眼太子,余怒的目光扫向众臣道,“众爱卿觉得太子该当何罪?”
尚书大人沈越上前跪下道,“臣以为,太子殿下虽有罪、却是管教不严的失职之罪,而非失德。而且臣听说、太子殿下日夜苦读圣贤书,在东宫里闭门不出,想必此事定是底下人自作主张满着太子殿下做下的,太子殿下并不知情。”
太子听沈越如此说,忙点头道,“尚书大人说得对,儿臣并不知情,全是那些奴才们自作主张瞒着儿臣,还请父皇明查!”
李姜听见他们俩一起狡辩,跪下道,“臣以为……”
“欸……!”见他下跪,皇上打断李姜的话道,“太保大人坐下说话。”
太子和沈越皆看向李姜,李姜起身坐下道,“臣以为,太子殿下知不知情都要重罚。臣一路查下来,听着百姓们的苦楚心中无不伤感,且先不说太子失德,太子既承其位,必承其重!身为太子,底下人两年间在城内作恶不下二十件,太子殿下竟然会浑然不知,如此榆木岂能为天下表率?!”
沈越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太子殿下年幼,难免疏忽,太保大人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李姜道,“过也分大过和小过,太子之过,岂是一句疏忽可以圆过去的?”
沈越道,“皇上敬你年长,可你我终究是臣,还望大人说话把握好分寸。”
李姜冷哼一声道,“食君禄,担君忧。若一味只知分寸,有言不谏,有冤不诉,那还要我们这些臣子做什么?窝在府里睡大觉岂不美哉!”
“你……”沈越气道,“大殿之上,皇上、太子在此,你怎能说这些放肆的话。”
李姜笑道,“我说话一向如此,何况皇上刚刚也说过,只要是为了东凛,就算是逼皇上退位也不为过。”
太子听李姜如此说,气的五官扭曲,看着他道,“放肆!”
“你放肆!”太子的声音才落,皇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指着太子道,“朕还在龙椅上坐着,大殿之上岂容得你高喊。”
沈越道,“太子殿下也是听……”
“好了,”皇上不耐烦道,“你也起来吧!”
“谢皇上!”沈越说着起身
“文丞相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可记得太子对你有提携之恩啊?”皇上的目光突然移向了文丞相。
文丞相道,“臣觉得太保大人和尚书大人都言之有理,全凭皇上决断。”
听见这个回答,皇上嗤笑一声,转而看向众臣道,“夕将军、景太傅叛国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朕对此事一直未做处理,相信你们心里有众多猜疑。朕今日,开年的第一个早朝,就是要开审此事。”
说着,他吩咐的目光看向王公公。
王公公会意,高喊道,“宣,景太傅、夕将军觐见!”
“宣,景太傅、夕将军觐见!”
声音传了出去,不一会,两人便走了上来。
“罪臣景涛、罪臣夕嘉树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跪下叩首
皇上定定看着他们,眸光凝重,似有一番争斗,缓缓,他不甘却又无奈的看向夕嘉树,笑道,“夕将军请起,若非你帮朕试探景太傅,朕如何能知他的狼子野心,如今事情都已清明,你怎么还以罪臣自称?”
众人听了皇上这话,都疑惑的看向夕嘉树,文丞相更是不可置信。
夕嘉树紧看着皇上,他心中一直清楚,皇上是想要他的命的,今日这么好的机会,皇上却要错过?可看皇上的样子,并不像在开玩笑,他心中虽疑惑,可表面上不能露出半分,起身道,“谢皇上!”
文丞相看了眼夕嘉树,跪下拱手已道,“皇上,叛国之事非同小可,怎可如此就饶恕夕将军。”
皇上道,“此事本就是朕的授意,将计就计试探景太傅的计谋,夕将军忍辱负重立了大功,何来饶恕一说?”
文丞相道,“可据臣所知、与赤练军书信往来和西境勾结之事、全是夕将军一人所为,害得辰王殿下险些丧命,边城城门差点被敌兵攻破、也全拜他一人所赐。”
“据你所知?”皇上轻笑着看着文丞相道,“你的意思是…朕故意偏袒夕将军,陷害景太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