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听话,杀了岂不干净省事。”文珂看着他
“我说了她还有用。”文丞相不耐的提高了几分语气,“杀她只是迟早而已。”
“那皇宫那边?”文珂不明白他是何用意,紧跟着提了几分音量,“我姐虽是一国皇后,却连皇上的面都见不了,父亲难道不想想办法帮帮姐姐。”
“朝臣们现在天天上奏,可皇上一意孤行,我又能如何?”文丞相冷目看着文珂,只怪他这一对儿女不争气,否则,何至于他要谋划这么多年,且没有十全的把握。
“父亲?”文珂见他右手食指敲着旁边的桌案,凝神思忖,走到他旁边道,“父亲是不是想到了帮姐姐的办法?”
“没有!”文丞相瞥向文珂,“夕府和李府、林府可有异动?”
“……”文珂看着文丞相,眸中失望与恶恨之色交替,垂头道,“没有。”声音低沉,带着怨忿。
文丞相再次瞥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停留了许久。淡然笑道,“他们一定要给我看紧了,特别是夕嘉树,一有异动,马上向我禀报。”
“是!”
“没其他的事你就退下吧。”文丞相叹了口气,自顾拿起桌上的册子翻看起来。
文珂松了松紧咬着的牙,神情转换间恢复了若无其事,恭敬行礼,退了出去。
转身跨门入院,他眸中的寒色不可自扼的迸发出来。
墙角隐处的黑衣蒙面的女人惊诧的观着文珂的神情,怔愣了许久,直到文珂渐远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才回过神来,从隐处走出去,走进文丞相的书房。
“参见丞相大人。”黑衣女子行礼
“查清楚了?”文丞相问
黑衣女子道,“皇上宠爱颜妃娘娘,却不知为何,不愿让颜妃娘娘怀上龙子,在紫宸殿和竹翠苑的龙涎香香料中加了让女子无法受孕的药物。”
“不愧是她的儿子,宁愿断了自己的子嗣血脉,也愿不让心爱之人冒一丝风险。”文丞相冷笑,也不知是想起什么,长叹了口气,“不过如此重情之人,又如何能坐的稳这皇位。”他长吁一笑,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向黑衣女子道,“皇上没有子嗣可不行,想办法尽快将此事解决。”
“大人的意思是?”黑衣女子问
文丞相道,“颜妃,她必须怀上龙嗣。”
“让颜妃娘娘怀上龙嗣?”黑衣女子越发不解了,按道理说,文丞相该阻止颜妃娘娘才是,又何以助她?难道不该是让皇后娘娘、也就是文府的千金、他的亲生女儿怀上龙嗣,母凭子贵,坐稳这母仪天下的位置?
黑衣女子观察了文丞相的神情半晌,确定他没有说错,而自己也没有听错,道,“可紫宸殿和竹翠苑有众多人看守,我们的人又多数被先皇斩杀,只怕不易。”
提起先皇文丞相就心中有气,谁承想他竟在死前还要摆他一道,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将他费尽心机多年来安插在皇宫各处的眼线清除的只剩了这几个。
“算了,”文丞相叹了口气,“此事还不值得你暴露身份,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让其他人去做。”
“是!”蒙面女子起身,犹豫着走了两步又迟疑着回头,“大人能否让我去见见我妹妹?”
“现在还不是时候。”文丞相道,“你放心,等你完成任务,我定放你和你妹妹远走高飞。”
“是……”蒙面女子稍稍行礼,退了出去。
竹翠苑中,夕颜正修炼心法,梅子端了碗黑乎乎的药过来道,“小姐,药煎好了,快趁热喝。”
“嗯,”夕颜应了一声,道,“我马上就练好了,这药苦得很,再拿些蜜饯吧。”
“好。”梅子应声去拿蜜饯。
“嗯……?”刚走到外间,梅子忽见阿四捂着右脸从院外进来,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像是刚哭过。
“你怎么了?”梅子忙走过去问,安慰的双手正碰上她的肩膀,却见她将身子一侧,吃痛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没事。”阿四捂着右脸摇头,只是那低垂着的脑袋和闪烁躲藏的目光、明显是在说谎。
梅子皱眉,见她这个样子,心下已猜出七八分。拉开她遮挡在脸上的手,看过去,红肿的脸颊和脸颊上被指甲划破的手指印血痕乍现。
“又是皇后打的?”梅子心中肯定是她,却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阿四低着头默不作声,只是委屈的不停流泪。
“以前再怎么打也不会打脸,怎么这次……”梅子心疼的眉头紧蹙,去拉她的手,忙回头吩咐后头站着的宫女,“快去打盆热水来。”
“是。”宫女行礼便去打水。
“你们两个,还是快点找些药膏来擦。”梅子又吩咐其她两个宫女,拉着阿四往偏房去道,“得用些好的药膏,否则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阿四进了房,也只是捂着脸,坐在凳子上闷着头不说话。
梅子见那找药的宫女还没回来,忽想起之前在王府时用过的药膏,便忙去翻找,不时回头问阿四道,“皇后娘娘怎么又*不是说了不让你去皇后那边的?”
阿四咽了下口水,压抑着委屈的哭腔,“她是皇后娘娘,又岂由得我不从的,况且我的姐妹阿三还在皇后娘娘宫中,若不见我,她……”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就又流露出来,“小姐真心待我,护我,我也不该让小姐为难。”
有脚步声进来,宫女端了热水放在阿四旁边的桌上,梅子咽口水润了下酸涩的喉咙,向宫女道,“你先出去吧。”
“是。”宫女行礼出去。
梅子拿了药上前,将药放在桌上,挽起衣袖将盆沿边上的白色方巾放入盆中冒着白气的热水中浸湿,沥了沥水,将方巾对折成块敷在阿四的右脸脸颊上,仔细擦拭着她原本细嫩却被摧残至此的皮肤,叹怨道,“傻丫头,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管得了她?”
阿四哽咽一笑,抬眸道,“我还有你和小姐,可阿三她只有我。”
“……”梅子顿了一下,被她这一句话引得心中酸苦,温声道,“朝堂一再施压,皇上和小姐顶着众多压力,着实为难。也不知小姐的身子是被那血蛊伤的太过还是怎的,喝了这么久的药也不见效果,也不知何时才能怀上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