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殇帮云轻包扎好,向拂溪道,“你特意支开阿渡,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真是逃不过他的眼睛,拂溪一笑道,“刚刚虫虫和我说了今日酒楼的事,我觉得阿渡有些奇怪。”
“你想说什么?”云轻嗅出味道来,满目敌意的瞧着她。
拂溪直视她的目光,毫不避讳,“我怀疑阿渡。”
“我还怀疑你呢!”要说亲疏薄厚,阿渡从小和云轻一起长大,云轻自然相信她。心中生气,控制不住的左手拍桌而起,“你出生青楼,却懂得许多朝中的事,心思缜密,武功还这么好,一直神神秘秘的跟着我们,你又有何企图?”
“我承认。”拂溪知道,有些事,再也瞒不住了。她站起身与她相对,“我承认我起初跟着你们目的不纯,可我从没害过你们,也从未有过害你们之心。”
“承认就好。”云轻嗤笑,“阿渡从小就跟着我,我绝不允许你欺负她。”
拂溪急道,“我与她并无任何往来,为什么要欺负她?”
“哼!”云轻哼笑,一幅看人表演的样子瞧着她,“谁知道呢,或许是想通过阿渡再来陷害我,让冷哥哥对我起疑,若我们生分了,你们才能更好的与我冷哥哥攀亲,飞黄腾达啊。”
“你用这样的心思比我,未免太看低了我。”拂溪的神色微紧,带着不悦。
听了这话,云轻的嗤笑更甚了,“你是什么身份,又要我如何高看?”
“云轻!”莫殇打断了她的话,“此刻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心中记挂今日之险,向拂溪问,“你为什么会怀疑阿渡?”
“感觉。”拂溪毫不犹豫
“感觉?!”云轻又忍不住了,嗤道,“笑话,你凭什么感觉?我还觉得夕颜有问题呢,故意接近我冷哥哥是有别的目的。”
拂溪不忿道,“夕颜待皇上如何,你应该看的清楚。今日发生的事太过蹊跷,你仔细想想就应该明白,大网早已布好,又怎么才能让你去投?”
“哼,想笑话我自投罗网,我偏就觉得此事与夕颜有关,她……”
“云轻!”
云轻的话再次被莫殇打断。
莫殇看了眼门外,一个拉长的人影伫立在那,他心下明白,回眸过来拉云轻坐下道,“她现在已经贵为颜妃了,不是我们能谈论的。”
“什么不能谈的。”云轻不服气的甩开他的手,气闷闷坐了下去。
“莫殇公子说的是。”人影微动,阿渡端了茶壶进来,边倒茶边道,“她现在贵为皇妃,身份尊贵,小姐小心祸从口出。”
“你说什么?!”云轻怒不可遏,身份尊贵?祸从口出?这话听起来倒像她攀着夕颜和冷东辰的亲,可明明……她与冷东辰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才是最亲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怕她不成?”云轻怒目瞪着阿渡。
阿渡怯声道,“皇上宠爱颜妃娘娘,素影公子是颜妃娘娘的师哥,拂溪姑娘又和素影公子要好,小姐就算是为了皇上也该收敛些脾气,敬他们几分,否则伤了与皇上多年的兄妹之情,岂非得不偿失?”
“既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之情,岂是这么容易就伤的?”莫殇语气不悦的接下阿渡的话,转而看向云轻,和软道,“你放心,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一样亲近。”
云轻的心像是定定的被锤了一下,或许是她太贪婪,她想要他们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依着她,只宠着她,只宠她一个。
她以前不愿意承认,可她现在明白了,长大了,遇见的人多了,他们的心也变大了,她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虽然没有变,可旁边终究多了许多事与人。
阿渡刚刚的话明显是故意激怒云轻,她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性子,拂溪看得明白,莫殇自然也明白。
两人对视了一眼,拂溪会意一笑,此事虽无定论,可既有疑惑出来,便不急于一时。目光看向云轻,她平日里虽刁蛮跋扈些,可本性不坏,今日更是以性命相互虫虫,笑道,“你虽不爱听,可我还是要说,谢谢你救了虫虫。好生歇息养伤,告辞。”
“滚!”云轻听见她说话就烦,恨不能向她的背影吐一口唾沫。
“好了,”莫殇见她不依不饶的,劝道“她诚心来道谢的,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你也滚!”见他向着她说话,云轻狠狠的瞪着他。
“我是为了你好,”莫殇急道,“你这样子,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就是啊小姐,”阿渡附和道,“莫殇也是为了小姐好。”
“连你也敢教训我!”云轻瞪着阿渡,“你们也滚!都滚出去!”
“小姐……”
一句话没说完,云轻气急了起身,推推搡搡着把他们俩赶出了房间。
刺杀之事是文珂一手策划,完了事,自来复命。
“如何?”文丞相问
文珂将头一低,观察文丞相的神情道,“……是我没用。本来差点就可以要了她的命,只因容王突然出现,这才救了她。”
“容王救了她?”文丞相疑惑
文珂道,“不仅救了她,还帮她把杀手抓了起来。”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容王,实在是没脑子。”文丞相气得拂袖拍案,想了想道,“你派人送个口信给瑜王,让他来府中一趟。”
“是。”文珂听令,疑惑道,“父亲,拂溪现在已经完全不听吩咐,还屡次三番明目张胆的与夕颜的师哥闯进清乐坊救人,我要不要拿下她?”
“不用管她,”文丞相好像没有耐心管她的事,眉头一皱道,“只要看紧清乐坊里的人她就走不远。”
文珂越发奇了,难道是因为拂溪长的想文若絮,所以舍不得杀她?可他父亲又怎是眷恋亲情的人?文珂打翻了自己的猜想,道,“父亲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当着她的面杀几个清乐坊里的人,我就不信她还能不听话。”
“她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我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文丞相看了眼文珂,心中自有思忖,“她现在是孤注一掷,要么救出清乐坊里的人逃脱我的控制,要么和清乐坊里的人一起死,反正无论如何,她是再也不会听从我们的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