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必太过担心,小姐的血蛊虽比夫人重上许多,可小姐的毅力和运气也比夫人强上许多……若她当年能像小姐这般,或许……”
王大夫神情恍惚,思绪似乎飘了很远。
夕颜看着他等他说话,可他没有再说下去。
她从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可她知道,他此时是在想念自己的母亲。
“王伯伯,母亲当年吃的药也给我备上一份吧,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我也要试试。”过了会,夕颜淡淡开口。
“好。”王大夫拉回思绪,他看着夕颜,混浊的眸子里透着无比的坚定,“我一定帮小姐。”
“嗯。”夕颜笑着点头。
王大夫也笑了笑,眸子越发坚定,笑道,“可小姐也要做好准备,可能会很辛苦。”
“不怕。”夕颜看他的神情,仿佛也有了底气,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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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心阁一切如旧,小武还是总管,漫化还是掌事宫女,不过自经上次的事,元林有意远着漫化,便一直都是五儿近身伺候,渐渐的,五儿的地位在沁心阁,不言而喻的同漫化比肩。
“殿下歇会吧,颜妃娘娘的肚子才三个多月,离生产还早着呢。”五儿边收拾元林的书案边道。
自从知道夕颜有孕,元林便想着送孩子一份礼物,苦思许久才从冷东辰身上得到头绪,想他的剑法这么好,的孩子将来也一定很好,于是,便想着要送佩剑。
此刻坐在案前专注的画着各式各样佩剑图样,其他的事一概不理。
没听见他说话,五儿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殿下可饿了?今日卯时才吃了一碗粥,此刻都过午时了,还是先传膳?”
“不用。”元林蹙眉看着手下的图画,毛笔沾墨,下笔道,“不是你说亲手做的东西更有诚意吗,我才有些眉目,这时候放下来又都回去了。我先把佩剑的样子画好,再试试手,到时候不满意还可以再改改。”
五儿笑道,“殿下说的是不错,可哪有给一个刚出世的孩子送剑的,要奴婢说,殿下刻个小人儿、小玩意也是好的。”
“那多无趣!”元林嫌弃摇头,顺手拿起摆在案旁的金丝楠木,比划了两下道,“我五哥剑法那么好,他的孩子自然也差不了。”
“可若是个公主,殿下不白做了?”五儿随意说了一句,可一出口便马上后悔起来,打嘴道,“呸呸呸……!一定会是位皇子,一定是皇子。”
元林看着她的样子倒好笑,笑道,“谁说公主不能拿剑了,像五嫂那样,虽然身体不是很好,可功夫却很厉害,半点不差。”
“殿下说的是。”五儿忙点头,心下着实后怕。祸从口出,是她从前最为忌讳的,想着如今主子宽厚,自己便越来越没了规矩,不免提心起来,暗暗给自己警醒。
正想着,漫化从门口进来,木木的站在元林前面看着他。
五儿见她是有什么话要说,便行礼退了出去。
“殿下。”此刻只有他们两个,漫化噗通跪在元林面前。
“怎么了?”见她行此大礼,元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的木头去扶她,“起来说话。”
漫化将胳膊一压歪,错开道,“奴婢是来请罪的,奴婢自知有罪,还请殿下惩罚!”
“你这是又怎么了?”元林皱眉,才刚过了几日清静日子她又来请罪,无奈道,“都说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只要你今后恪守宫女的本分,不再与文丞相那些人往来,我便不怪你。”
“殿下嘴上说不怪,可心里却防着奴婢,根本就是还在生奴婢的气。奴婢跟了殿下这么多年,殿下突然对奴婢不闻不问,比五儿还不如,奴婢怎么能不伤心。”
“我从未拿你当下人看待,你又何须和她们相较。”
“奴婢不求殿下对奴婢另眼相看,只求殿下能像待五儿那样待奴婢,不远着奴婢,能让奴婢服侍在殿下左右奴婢便心满意足。”
“你这是何苦呢。”元林的眉头紧了又紧,终究见不得她低声下气的哀求,弯腰扶她起来,“你先起来。”
“殿下可是答应了?”漫化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是心软了,便顺势拉着胳膊喜泣,“殿下真的答应了?”
这一哭,元林又无奈起来。急道,“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吧。”
“谢殿下。”如漫化这才笑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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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如寄和如是说笑着、满面春风的来到轻云院,虫虫正蹲在院中玩石子,见到两人,笑道,“两位姐姐来啦!”
“虫虫,姐姐呢?”如是问
“姐姐和哥哥在房里呢,我带你们进去。”虫虫扔了手中的石子,拍干净手上的灰土带两人走进房间。
“姐姐。”
三个人进门,拂溪和素影正商量行动事宜,见了两人笑道,“怎么样?”
两人笑着坐下,如是道,“姐姐料得不错,少爷入了狱,大人忙着对付皇上,根本无暇管我们,清乐坊里的防卫也松懈了不少,我们已经完全了解了他们的换班情况,现在只等姐姐做主了。”
拂溪道,“好,有王府这个落脚地,只要我们出来了就安全了,我们按原先计划行事,确保万无一失。”
“嗯。”如寄点头,笑道,“等我回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们,那些丫头肯定开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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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趣、无趣、真无趣!唉……”云轻慵懒的撑着脑袋唉声叹气,时而玩玩桌上的茶壶杯盏,时而摸摸桌上毒蛛的绒毛,时而又摆弄几下自己的瓶瓶罐罐。
莫殇那边毫无音讯,冷东辰忙得不可开交,夕颜又怀着身子,日日小心谨慎,安胎药一碗接着一碗,打坐修炼心法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云轻实在找不到一个可以说笑解闷的人。
“你!过来。”云指着站在门边的宫女,宫女敬畏的看了眼云轻,低着头小步轻挪了过去。
“坐!”云轻命令。
宫女紧张的撇了眼桌上的毒蛛和各种毒药,摇头道,“奴婢站着也是一样的,姑娘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