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嘉树!这个老匹夫,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他。”景大人气呼呼的在永宁宫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几句话。
皇后被他吵得头痛,闭眼紧皱着眉,后面的丫鬟小心翼翼的给她揉着太阳穴。
“够了……!”好一会,皇后终是忍不住开了口,道,“你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吵的我心烦意乱。”
“娘娘,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连文丞相都不帮我了,皇上的意思又不清不楚的,我实在是着急啊。”景大人说着,一屁股坐在皇后对面。
皇后摆了摆手,后面丫鬟停下手中动作,退立在了两旁。
皇后道,“早说过叫你不要自我膨胀,见夕嘉树低个头就得意忘了形,人家给你下了个这么大的套你却浑然不知,如今只怕是我和太子都要被你给连累了。”
“我哪里知道?”景大人气道,“那夕嘉树一向孤傲,从不把我放在眼里,如今见他对我点头哈腰,我自然不能放过。谁知道这个老匹夫这么狠,竟想要与我同归于尽。”
“你说这么多还有什么用?”皇后看着他,“现在只有一件事最要紧,那就是保护太子。我们必须让他撇清关系,要是连他都被拖下水了,那才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怎么,你要和我撇清关系?”景大人问
皇后道,“不是我要和你撇清关系,只是情势所迫,我也是逼不得已。”
景大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猛然起身道,“妹妹,你可是我景家的人啊,若连你都不帮我了,那我真的是任人宰割了?”
皇后无奈道,“我不是不帮你,可如今我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想来想去也只能先如此了。”
景大人道,“夕嘉树这么恨我,死都要拉上我垫背,定是为了给那个女人报仇,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让我做的那一切?”
“哥哥!”皇后面含怒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说这个?我是你的亲妹妹,又怎么会真的不管你,这也只是缓兵之计,只有先保全了太子,我们才好再想其他的办法。”说着,顿了顿又道,“若是你当初信我,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景大人道,“我何曾不信你过?自你进宫后,我哪件事不是为了你办的?”
“罢了,”皇后似乎想起了些往事,摇头叹气,“现已经是如此,多说也无益。我现在只想着保护好太子,与太子一起保护哥哥,保护我们景家。”
景大人听她这么说,才半信半疑的放了放心,坐下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皇后想想道,“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件事和太子扯上关系,再者,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你也不能承认你叛国,只要不是叛国之罪,凭我们景家的根基,便不会有事。”
“……好!”景大人犹豫之后答应。
出了宫门,景大人转身看着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发愣,心中怅惘。
“那个老头子是谁?”
云轻和冷东辰刚下马车就看到了他,云轻问。
冷东辰有些晃神,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只见他仰头静静的站在那看着远处的大殿,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苍老而落寞。
“景大人!”冷东辰轻扯嘴角,叫着走过去,“景大人在看什么?”
景大人回头道,“辰王殿下!”
“景涛?!”云轻道。
景大人听见自己的名字,疑惑的看向她。云轻满脸恨意,不等他反应,右手伸进袖中拿了银针就向他挥去,冷冷的,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性命。
冷东辰皱眉,见她莽撞,忙用衣袖挡开银针,而后将她拉到一旁。
“冷哥哥!”云轻不忿的欲挣脱冷东辰的手,指着景大人道,“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我娘。我今天就要杀了他给我娘报仇。”
说着,她一手伸进衣袖,拿了银针又想出招,冷东辰见她将手挥过去,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冷静点,这里是皇宫。”
云轻道,“已经出了宫门,就不算在皇宫。”
冷东辰道,“他是朝廷重臣,出了事就是宫里的事,何况这是在宫门口。”
“我不管!”云轻想挣脱他的手,眼神的杀意,仿佛要吃了景大人。
“你就这么杀了他岂不便宜了他,别忘了还有正事。”冷东辰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用眼神示意。
云轻与他目光交汇,听着他的话才慢慢安静下来,心中虽不甘,可一想到再过一段时间他会比现在死的更惨,便只能强忍着作罢。
景大人在一旁倒莫名其妙,审视云轻道,“你是谁?”
“白云轻!”云轻怒答,见他不解,继续道,“我娘白独秀,我爹白独名。”
“白独秀……白独名……”景大人念着,似乎是想了起来,看着云轻笑道,“原来是他们啊,你父亲这些年可好啊?我记得他当年说年老力衰要告老还乡,只怕现在已经死了吧?”
“你!”云轻气急,长剑直指着景大人过去,冷东辰一把拉住她,这才没让她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冷东辰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上前几步笑道,“我师傅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不劳景大人挂心。对了,差点忘了,我师傅有句话让我转告景大人。”
“你师傅?”景大人疑惑的看着冷东辰。
冷东辰笑道,“我师傅白独名。”
景大人恍然过来,嗤笑道,“我说呢,当年派了那么多人也没能杀了你,原来是有他啊。”
冷东辰笑道,“也多亏了你这么多年坚持不懈的追杀,让我时刻警醒自己不能有一丝松懈,有今日之福,还得感谢您呢。”
景大人不屑哼笑,“是福是祸,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谁又能知道?我不与你口舌之争,你且说他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好。”冷东辰回头笑看着他,凑近他的耳边一字一句,“待大人家散人亡之时,他定前来相送。”
景大人听着这话身子一怔,瞬间放大的瞳孔又慢慢缩小,垂直的双掌在空中颤抖,脸也憋的通红,回想近日这一切,只怕不止是夕嘉树一人的计谋。
心中一紧,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伴着老迈的咳嗽与呻吟声。
云轻见他这个样子瞬间开心起来,走到他面前直拍手叫好,笑道,“大人可得好好保重身体,以后吐血的日子还多着呢。”
“你……”景大人看着眼前的黄毛丫头,脸气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