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那时候对我那么好，就只是为了拦住我，不让我去找那魔神打架？”宋琛忽然想起来，侧头看着张九凝，“我还寻思是不是你这只臭狐狸转了性，结果你告诉我，只是你不想让我去打架？”
“第一，你打不过。”张九凝十分不给面子的说道。“第二，我救帝君是因为天命所示，天命并没有暗示我说，要救你。但是也没有说要你死，不然我干嘛要多此一举，拦着你去找死。”
“我原本以为你是真心悔过，没想到你是居心叵测。”宋琛这样一惊一乍，还真的很有他的风格，感觉又活过来了一样。
张九凝脸上的笑挂不住了，收了扇子，在手上一敲，皮笑肉不笑的转向东皇。“请问帝君，您还用这只破鸟吗？”
“你随意。”东皇说道。
将离看着张九凝松动了指骨。“你是伤员，我就不用剑了，以防把你打死。”
“你有没有良心。”宋琛喊道。
张九凝只是眯眼笑着，拖起宋琛转向东皇。“帝君我先失陪一会儿。”
东皇点头。
将离就看着张九凝拖着宋琛从崖上跳下去，不过一刻钟，崖底传来宋琛的叫骂声。
然后张九凝云淡风轻的驾云上来，重新开了幻境。
“你没把他打死吧。”将离趴在崖边往下看，下面扬起一片烟尘，看不清宋琛在哪儿。
“没有。”张九凝说道，“毕竟他受了伤，好歹是个伤员，我没有那么狠心。”
呵。将离更担心宋琛会不会死。
“臭狐狸，你***。”
宋琛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还能中气十足的骂人，应当没什么问题。
一颗石头从将离身边飞过，直直坠在崖底。
“哎呦。”
下面的宋琛叫了一声，将离回头，就看见张九凝手边还放着一块石头。
“不好意思，手滑。”张九凝说道。
这明明就是报复吧，将离垂眸，这两个人放在一起，真是吵得脑仁疼。
将离看向东皇，东皇仍然面无表情。
“你不觉得吵吗？”将离小声在东皇耳边说道。
“习惯了。”东皇同样回了一句。
若是小黑天天在她耳边这么吵，将离早就把小黑扒皮炖汤了，哪里还会留到现在。
不过自从上次和小黑分开之后，将离似乎觉得好久都没有看见小黑了。就算她出去了好久，回来的话小黑也应当会冲出来要吃的才对。
难不成小黑是摆脱了烧鸡的*，去浪迹天涯了？
储备粮跑了。
将离叹了口气，她不用担心小黑，不过见不到还是怪想的。而且小黑走了，天桓山的山鸡一家子应当挺开心的。
“小黑去哪了。”将离说道。“它都不呆在天桓山了吗？唉。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山鸡吃，它那么蠢，会不会被抓去扒了皮做毯子。”
“我觉得，他应当过得不错。”东皇忽然说道。
“为什么？”将离看着东皇。
东皇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擦剑。
他这样应当就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将离觉得，可能是东皇不清楚小黑到底有多蠢，只是把小黑当做老虎看待，所以才有了这种错觉。
不过既然小黑跑了，那她倒是省了一份口粮。
现在没有空管小黑，小黑总归是在外面能活下去的。将离有些忧心的看着张九凝，在天桓山开幻境，不一定能找得到小团子的意识被关在哪里吧。
不过将离还是低估了张九凝，毕竟张九凝独自在五方鼎中呆了那么多年，五方鼎中除了幻境还是幻境，没有半个人来一起打牌搓麻，他也只能研究幻境。
正如张九凝所说，他一直潜心钻研幻境法术，以他的资质，已经是大成。可以说，六界之内，还没人能及得上张九凝。
就算是魔神有意隐藏，又怎么瞒得过张九凝。
不过半个时辰，张九凝就已经寻到了魔神所藏匿小团子的踪迹。
正如魔神所说，小团子毕竟是个孩子。一个孩子，他所求的东西自然十分简单。小团子的梦，是关于娘亲的，璃追公主就是他的执念。
这执念如此之深，以至于被人利用，神魔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以小团子的执念入手，哄骗小团子，小团子便真上当了。
执念太深会吃亏的，虽然小团子没有见过他娘亲，但是却在想象中有娘亲的样子，那个有美妙嗓音，会唱好听的歌的娘亲，在他的幻境中出现了。
将离不知道魔神同小团子达成了什么交易，小团子就是年纪小，他的法术也不差，如果他极力反抗，那关在黑水天牢的魔神也没有机会夺走小团子的身体。
所以，魔神就用了一个不算高尚的法子。
神与魔的本质是相同的，只是魔更善于发觉人性的弱点，然后蛊惑人心。
莫说是小团子，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不一定可以抵挡着魔神的威逼利诱，他们太善于挖掘人性了，一不小心，你心中的弱点就会成为他们利用你的工具。
不过魔神虽然不择手段，但还算是信守承诺。他没有把小团子的魂魄一并诛杀，而是妥善的保存起来。
小团子的意识，沉沦于小团子所构建的一个虚假幻境之中。
“真是令人头疼。”张九凝说着，他面前的光便散去，回头看着东皇。“帝君，您平时是不是太冷落小殿下了。”
“嗯。”
东皇就这么承认了。
其实不仅是冷落，还经常敲小团子，还故意在小团子面前说不找他娘亲，将离可以理解为什么小团子执念过深，一半是他爹逼得。
另一半，大概就是遗传自他爹吧。将离看着东皇，说真的，小团子在性格的某些方面，和东皇一模一样。尤其是执着偏拧的这方面。
说好听的是执着，说不好听的就是钻牛角尖，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那种。
“所以有办法把小团……小殿下带回来吗？”
将离问出了她关心的那个问题。
张九凝点了点头。“有，只需要有人进入幻境，把他从这个美梦中唤醒就是。”
“这样啊。”将离低下头，然后露出了笑容。“那让宋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