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的人突然就这样狂笑了起来，他的嘴巴大张，撕裂者流出鲜血，眼睛瞪得滚圆，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眼眶中滚出来似的。这个皮包骨头的家伙抱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打滚，完全不顾我投来的目光。
等待了良久，这家伙才算是恢复过来，用他身上唯一跟宵九相像的眼睛看着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我终于找到能够直视疯狂的生命了……你可以知道我的名字……你可以知道关于我的所有事情……哈哈哈哈哈！”
莫名的信息流窜入脑海。
不同于任何一种精神攻击，这像是一个引子，能够将生命本身的疯狂意念引爆，识海中国的波涛疯狂翻滚，漆黑的阴影之剑挣脱了束缚，从海底撞出，在识海中四处翱翔。
但是有另一种东西能够束缚住这肆虐的混乱，白色的光明之剑在不到一次意识闪烁的时间中就随着挣脱束缚着的锁链，狠狠地将阴影之剑按回识海深处，我的识海只在刹那间陷入了混乱，而这短短的时间……我可以肯定，就算是迪尔塔亲临，也没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击中我的弱点。
而我也看到了身边的这个家伙要说的一切。
他的名字叫做克雷斯恩，是作为疯狂的代名词出现的一种“奇迹”。他的本身就是一种扭曲的存在，看到他的存在，也就是在直面疯狂的深渊，不管是何种生命的精神都会被这种疯狂扰乱自己的精神。
“你叫做克雷斯恩。”
听到我的话语在耳边一字一句响起，克雷斯恩的眼睛一点点地亮起来。“哈哈哈……太有意思了……直面疯狂……直面疯狂的人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哈哈哈……”
克雷斯恩的狂笑在广场中响彻，周围的生命体也随着他的笑声抽搐扭曲，面容狰狞。有的甚至已经跪伏在地上，用双手挖出了自己的眼睛，或是撕破了嘴巴，鲜血汨汨流出。
我没有理会他的狂笑，而是站在自己的识海中，用手指轻触着已经浮现在面前的景象，那是用自己的意识代入的场景：
“每天看着你们这些人，好像比出去瞎逛有趣多了，奴性、懒惰、背叛、贪婪、嫉妒、懦弱、腐败，还有很多很多……你们为什么要用这么多不同的作词来作为你们内心里的那一份欲望的一种掩饰呢？对了，话说回来，我进入过你的脑袋里么，天使大人？”
“我“坐在一个天使的身边。但是能够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正的天使：因为时间线并不在天使会出现的时代，并且这个天使与我锁见过的真正天使并不一样。
事件还在继续着，“我”推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天使，天使如同尸体一般，直直的向后倒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我已经进去过了啊，你究竟是怎么坚持怎么久的啊？”狂笑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像是破旧的音箱发出的声响。
而我，也看到了他的脑子：一无数种可能性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就像是一个不停转动的大转盘，直到它停下的那一刻为止，就连他也无法知道自己会做什么，而我，也不知道。
“疯狂的本质是混乱，你存在的意义就是生命意识中的混乱形态。而你，本应该属于混沌侧的奇迹。”银色与紫金色的眼睛中依旧透着睿智而平静的光辉，就像是经历了刚刚的一切根本微不足道一样，“你的出现，似乎已经告诉了我别的东西。”
“太强了……哈哈哈……太强了……这样的存在……根本打不过！哈哈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畏惧呢！”克雷斯恩依旧在狂笑着，片刻之后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沮丧无比。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掉……明明已经让你直面了最恐怖的世界，为什么……呜呜呜……”这瘦小的家伙突然抱紧了膝盖，埋着头低低地哭泣。
“因为更加恐怖的存在，就算是你这样的奇迹，都没能够意识到。”我笑了，“极端的情绪，凌迟，死亡，这些都是疯狂而恐怖的东西。”
异色的眼睛凝聚在他的脸上，端详着其上的一条条刀痕，“作为被上位存在赐予的奇迹，你的确已经足够对付许许多多的敌人。但是。”
我眨了眨眼睛，伸手按住了他乱蓬蓬的头发：“但是对付同样被上位存在赐予过‘奇迹’的人，你还不太够格……尤其是你的宿主实力不强的前提下。”
“你也是……奇迹？”
克雷斯恩少有地平静了下来，像是思考着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的含义，眼眶之中突然溢满了泪水，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都在做什么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你也是跟他同等的存在！怪不得，哈哈哈……怪不得！呜呜呜……”
“呵呵。”任由克雷斯恩唉一边又哭又笑，我看着在广场上扭曲着的各个种族。不仅仅是人形，还有野兽，甚至昆虫。他们黑压压地堆在广场上，精灵在撕扯着巨熊的毛皮，爬动的蛇将天使啃成碎骨。
这是不会有人能够想象到的场景，说是地狱绘卷也不为过。所有的场景都在变化着，每一次变化都在向着更加违反常识的方向发展。仅仅只是看着，就会让人想要撕扯脑袋。
但是面对这样的光景，我只是伸手轻轻一点。
“这样的幻境的确非常真实，真实到能够跟真正的厉鬼制造出来的绝望幻境相比。但是……你使用这种东西已经太多了，让我给你看看吧，什么才是真实的疯狂。”银色的光华流转，轻而易举地将这扭曲的广场撕碎。我伸出了手，在我的手上，有着一团漆黑的雾气。
“这是……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到它在吸引着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它这么熟悉……”克雷斯恩突然跪倒在地上，伸手想要触摸我手中的雾团，却最后倒在地上，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