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就是你的来源。”
微笑着掐灭了手中的黑暗，我蹲在克雷斯恩旁边，此时的他浑身都在抽搐，口边还吐出了白沫——“不用做出这样的样子，你只是看了一眼它而已。就算是正常人都只会觉得恶心，对于你又算什么？”
“……”
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就坐起来了，抱着头号啕大哭，又在哈哈大笑。这截然不同的情绪在他身上交织，满溢而出的疯狂开始影响着周围，却被银色的结界死死封印。
“死心吧，在本小姐面前，就算是奇迹也要消停着：我知道你很强，但那只是对于下位面以及中位面的人来说而已。至于我的话……怎么说都算是被上位面的大家伙祝福过了吧。”
“呵呵呵……原来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我都在跟着比那些还要神秘的存在……我为什么会想要挑战您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克雷斯恩狂笑着，脑袋耷拉了下来。他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一张照片，其上印着的正是宵九的样子。
“克雷斯恩”身上的病号服颜色逐渐变淡，他那看着照片上人脸的疯狂眼神也在逐渐消失。身上裂开的伤痕像是幻影一样消散不见，头发上的粘稠液体变成水一滴滴落下，这些变化一点点完成，直到他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你该起来了。”
温和的光明就像是早上升起的阳光，将人类的身体机能唤醒。宵九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向周围：“我刚刚……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样子是你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或者说，是上帝送给你的另一个人格：作为平静的你的反面，表现出来的疯狂一面。”我坐了下来，指尖玩弄着闪烁的光明：“你知道自己有去过哪些地方吗？”
“我……老大，你要听实话还是？”
宵九滴溜溜转着眼睛，被我瞪了一眼：“你觉得呢？我才没兴趣去听你说些别的……老实交代吧，你是去过了深渊还是阴影世界？”
“那些都是什么地方？”宵九突然之间就懵了。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两个地方的名字——即使去过了也不知道，“阴影世界是居住着被传颂者的地方，他们的生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却因为生前的事迹，名声留存于世。还有不少的传说生物也自愿居住在里面，妲己的本体就是其中一个。”
“那深渊呢？”
“那里混乱而黑暗，原住民也完全不友好。事实上我觉得你在那里呆过的几率不大，因为像你在灾难发生前的修为，就算是深渊最上层的低级魔物都能轻易将你撕碎。”
听了我的描述，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去的应该就是你口中的阴影世界，妲己大姐对我照顾有加，在那之后我就经常给她送快递。有什么不妥的吗？”
“送快递？”我的眼角抽了抽，还在想他是怎么遇到这些大能的，现在想想以妲己的宅女性格还真的有可能。一般人的确也有进入阴影世界的几率，虽然说这几率的确非常小，但是还是有这样的几率。姑且就当宵九是偶然地进入了阴影世界然后被地球之灵赋予了这样的奇迹吧。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突然察觉到有一丝丝的不对劲。地球之灵在赐予墨樱“奇迹”的时候……或者说，是墨樱在得到地球之灵的奇迹的时候，曾经有说过她是在这个纪元被赐予奇迹的第一个人。
地球之灵根本没有必要欺骗我们，所以宵九的奇迹可能根本不是从地球之灵手中得到的。而从鲁卡的口中，我有听说过在深渊的深处有地球之灵的女神雕像，但是地球之灵自己却不知晓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是谁说过——世界的真相就是，你了解的越多，你就越发现自己知道的其实仅仅是世界奥秘的一点点。而这就是我现在的真切感受，我知道的东西已经比地球上的绝大部分人类要多，但是我却像是在仰望苍穹的蚂蚁一样渺小。
“看样子这一试探，还真的试探出不得了的东西啊……”我仰头轻叹，宵九坐在我旁边，有些不明所以，“老大，你发现了什么？那个家伙……会对爱丽丝造成危险吗？”
“那家伙的确有点危险，但是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物。”我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的脸，只看得他的脸上发热，“对于的身边的人也是。他虽然看起来像是已经拥有了独立的意志，但是从根本上还是依托于你本身而存在的，话说你跟爱丽丝的进展还不错嘛？”
“只是没有到老大这样的程度……”
宵九的脸在夜里看不清神色，但是只要想想就能猜到现在是怎样的状况。我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回去：“你的老婆应该已经等急了，我再在外面想一会东西。”
“嗯。”
坐在坟地旁边，我缓缓闭上眼睛。识海中的精神翻腾着，幻境从我身边延伸而出，却是那个充斥着疯狂的广场。“挺有趣的。或许在什么时候能够用得上。”
我伸了个懒腰，躺倒在地上，“出来吧，我也知道就你已经在一边看了很久了……怎么，妲己小姐难道想被捉住狐狸尾巴吗？”
“你这个人也是一点情趣都不懂……”在空气中传来悠悠的话语声，妲己小小的身体在空气中浮现。白皙的小脚凭空晃荡着，裙下的光景隐隐若现，在我身前缓缓落下：“对于宵九，你怎么看？”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才是……从什么时候他就有了那种形态了？”任由妲己落在我的大腿上，从接触的地方传来柔软的触感，我轻抚着她的脑袋问道。
“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开始——那算是挺久的时间了。”妲己享受地蹭着我的手掌心，说着，“那个小家伙信不过个倒是很好的，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性格好的人可不容易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