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被关在大牢中一夜，荀振良便像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脸上皱褶密布，鬓角添了无数白发，眼中布满血丝。
憔悴得根本没有昔日当朝首辅的雄 风，完完全全就是个落魄狼狈的，耄耋老者。
“荀振良，你听着！”
常正霆淡淡道，“中书省左丞相辛笙，东宫太师宋怀义等八十二位官员联名上奏，弹劾你欺君罔上，擅权专政等二十一款大罪。”
“本堂且问，你可认罪否？！”
荀振良冷然一笑，根本没有回答常正霆的话。
常正霆皱了皱眉，翻出另外一份卷宗。
“前工部尚书涂广山于狱中招供，说你与妖女沆瀣一气，密谋破坏祖茔，谋害陛下。”
“着你，就从这件事开始说！”
眼看着荀振良仍然没有吐口的意思，甚至根本没有将在场这些人放在眼里。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神情都变得无比古怪。
常正霆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荀振良，你招还是不招？”
“本堂念你年老，又是大漠功勋之后，不忍心对你动用大刑。”
“但你若是执迷不悟，便休怪本堂心狠无情了！”
禁军士兵皆用手中的水火棍用力撞击着地面。
“砰！”
“砰！”
同时，口中还不断高声震喝。
“威——武！”
在士兵们的嘈杂声中，荀振良终于冷然开口。
“吵什么？震死老夫了。”
他缓缓看向堂上的常正霆，冷笑道，“你叫常正霆，对否？”
“正是。”
常正霆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即便反应过来，怒道，“你这罪徒，安敢直呼本堂名讳？”
“呵，敢在老夫面前，自称本堂？”
荀振良戏谑笑道，“当年，老夫辅佐先帝保国安邦之时，你还未出生呢。”
“还有你们几个，苏廉，李善林。”
“一群ru臭未干的小儿，都跑来这里沐猴而冠了？”
“老夫乃当朝大司空，先皇钦封的相国公，可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想审讯老夫，尔等不配！”
“哈哈哈哈哈！”
荀振良仰头大笑，笑得无比猖獗。
“这老贼，也太过狂妄了！”
常正霆气得咬牙切齿，怒道，“看来，你是不清楚我刑部的厉害。”
“来人，取老虎凳来！”
两名禁军抬着老虎凳，砰地一声重重放在地上。
常正霆正要挥手，将荀振良架在老虎凳上之际。
苏廉淡淡道，“常尚书，不可。”
“苏御使，以我的经验来看，这老贼是铁了心要顽抗到底。”
常正霆焦急道：“不对他动刑，他不会招供的！”
“他毕竟是大漠王朝的功勋之臣，岂可像寻常罪徒一般对待？”
苏廉低声道，“还是先禀报陛下，再做决定吧。”
常正霆虽然心中老大不愿意，但也只得无奈点了点头。
“将人犯荀振良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退堂！”
两名禁军，又将荀振良原样拖了回去。
被拖出刑部大堂之时，荀振良仍是仰头狂笑不止。
似乎是在嘲笑着常正霆等人的软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