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内。
荀振良独自一人坐在榻上,满脸焦躁惶恐。
“究竟是怎么了……”
“涂广山和他带去的那些工匠,突然人间蒸发般凭空消失。”
“还有那苏璃烟,自当初出了计谋后,也怎么都再联系不上。”
“现如今皇帝,已经安然无恙从祖茔中走出来。”
“老夫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以往,每逢遇上难关之时,荀振良身边都会聚集许多同为世族派的朝中重臣。
譬如张之远、何缙云、梁兴易……
但是现在,这些人都已经赴了黄泉。
而他最为宠信的诸葛伯温,也突然不知去向。
府邸中的寂静无声,使得荀振良心中惶惶不安。
正当他不知所措之际,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伯温?”
“是伯温来了吗?!”
荀振良激动地站起身,从未像这般渴求见到一个人。
但是下一秒,他便脸色骤然一僵,扑通一声瘫坐回榻上。
从外面走进来的,并非他心心念念的诸葛伯温。
而是身着飞鱼服、脚踏云履靴的展麟。
展麟一手握着绣春刀,一手握着卷圣旨。
走到荀振良面前微微颔首,淡淡道:“荀大人,不好意思。”
“前工部尚书涂广山,在狱中检举揭发,称你与妖女合谋,意图破坏祖茔,谋害陛下。”
“末将奉陛下之命,将你押赴刑部审讯。”
“请荀大人,跟我走一趟吧。”
荀振良脸色铁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平日里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他,此时却像聋哑了一般。
直到被两名锦衣卫戴上镣铐押走,都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清晨时分,天色蒙蒙泛亮。
刑部大堂内,数十名禁军士兵手持七尺水火棍,分列左右。
桌案前,三人并肩端坐。
正中间的,是刑部尚书常正霆。
左侧,是督察员中丞苏廉。
右侧,则是大理寺卿李善林。
而在下方,还有刑部的数十名官员旁听。
以及督察员官员负责翻阅律法,大理寺官员负责记录对话。
也不怪他们太过兴师动众。
盖因今日要审的犯人,实在是太过隆重。
堪称大漠王朝建国以来,身份最高的一名犯人。
那可是荀振良啊。
大漠王朝的三朝元老,曾任丞相、太尉、大司徒,大司空。
从相国到三公,所以大官都做了个遍。
于先皇驾崩以来,把持大漠朝政将近三年之久。
更是帝都四大世族公认的领袖。
对他的审讯,是要上史书的。
不可能像审理一般的贪官污吏那样轻描淡写。
所以,三大执法系统的所有要员,都天色未亮便齐聚于此。
比起当初三堂会审张之远,还要更加隆重。
常正霆眯着眼睛,淡淡道:“带人犯!”
两侧的禁军士兵皆振声高呼,“带人犯!”
“带人犯荀振良上堂听审!”
伴随着一阵哗啦哗啦的锁链声。
在一众刑部、督察员、太常寺官员紧张而期待的注视下。
两名禁军士兵,将披枷带锁的荀振良从外面拖进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