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秋闻言愣了愣,“所以你是怕我和她们娘俩打起来,怕我吃亏,所以才把我拽出来?”
她匪夷所思地看着梁英纵,而梁英纵“嗯”了一声,竟然坦诚地点了一下头。
许清秋:“……”
无语,十分无语。
她怎么可能会吃亏?之前若非梁英纵拦着她,她肯定痛揍那娘俩一顿。
不过……他也是好心。
“谢谢你,梁大哥。”许清秋按着额头这么说。
梁英纵突然笑了,他笑出一副十分爽朗的模样,就好似晴空下的白杨树。那样的笑容,仿佛能够照亮这漆黑暗沉的夜色。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他对许清秋这么说。
许清秋想要拒绝,她心里还憋着一股火呢,她看向周家二房那边。
但梁英纵却仿佛是看穿了她的企图,竟然侧了一步,隐隐挡住了她的视线,像是生怕她去找丁玉兰娘俩干架。
许清秋为之一愣。接着,她只好无奈一叹。
“好,我走。”
她闷闷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安静的转身。
梁英纵看着她的背影,像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许清秋却是一副纳闷至极的表情。
她回头看了一眼梁英纵。
而梁英纵留在原地,就像是在目送着她似的。
她小时候和梁潇潇玩的比较好,但是后来梁潇潇傻了,又总是一副怯怯的表情,很是害怕她,畏惧她,非常的怕生。
以至于两个人就渐行渐远了。
至于梁英纵……她和梁英纵,算不上多熟,顶多也就是见了面打个招呼的关系而已。对方在她这里,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梁潇潇的哥哥。
但是她却没想到……他对自己,竟然会这么关心?
等等,梁英纵管周孝宁叫做“周哥”?
记得以前周孝宁去部队当兵之前,这两个人貌似关系还不错。
“原来是这样!”
已经回到了周家的大门前,许清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如此!
看来梁英纵是看在周孝宁的面子上,所以才对自己特殊照顾?
她自以为悟了,推门走进了周家 。
夜已经深了,简单地收拾一遍,许清秋就上了炕。
她盖好了被子,看了看自家实木的房梁,却又不禁想起了周孝宁。
周孝宁……他如今,人在何处?
天亮之前他突然就被人给叫走了,也不知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希望不会有什么意外,希望他能够平安。
“希望,你不要受任何伤。”
许清秋这么说着,就徐徐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而此时此刻,同样的夜色下,正被许清秋惦记着的周孝宁,此刻正神色冷峻地出现在一间书房中。
这里是特管局的家属大院,一名中年男子坐在座椅中,他面前摊放着一张报纸,正是今日发行的省城早报,上面刊登着周孝宁和许清秋的内容。
“这件事你怎么看?”中年男子低沉地问道。
周孝宁眉心一拧。
本来今日天亮之前,路西突然将他接走,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甚至已经做好了立即出发带队执行任务的心理准备,可是却没成想,原来上头将他叫过来,竟然……
“子虚乌有!”
周孝宁冷着一张脸,神色锐利,冷峻,但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烦躁。
“事情如何,我想董局长您之前已经让人调查过,这报纸上面的内容,不过是断章取义,进行的污蔑!”
董局长一叹。
“你说你,你急什么?”
“不过这事确实对你有很大影响,既然你的名字已经被写了上去,那就涉及到抹黑我方形象的问题。”
“近几天你先在特管局这边住着,至于那个省城早报……咱们这边会派人处理。”
周孝宁一愣,他心口发紧,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许清秋。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秋秋那边是什么情况,他心里难免惦记。
而且,这事一出,别人会怎么看秋秋?
周孝宁自己并不介意外界的眼光,可他却怕那些外人不明就里导致秋秋受委屈。
她一个人,又是否能面对外界的舆论?
周孝宁那双漆黑的眼睛,神色变得深邃了许多,仿佛被浓浓的黑雾所笼罩。
“我……”
他看向面前的董局长,这位董局长是他的老领导,以前在部队时,董局长就曾是他的直属上级。
周孝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配合。但,需要多久?”
董局长似笑非笑,一眼就已经看出了,他是不放心家里,不放心家中那个小媳妇。
若非从前当过兵,而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恐怕早在看见这张报纸上的内容时,周孝宁就已经立即赶回去了。
董局长思考之后,说:“也不需要太久,这样……我知道你担心家里,你可以写封信,让路西帮你送回去。”
周孝宁松了一口气,“多谢局长!”
他敬了一个礼,之后转身出门。
“老大!”
路西守在外面。
等周孝宁从董家出来时,路西就立马迎了上来。
“怎么样,老大,老领导他是怎么说的?”
周孝宁正在琢磨等下写信的时候,该拿什么作为开场白,就突然听见路西忧心忡忡地这么问道。
他神色一凛,“董局长的意思,我听出来了,因为我之前当过兵,而这篇报道牵扯到军人身份,所以他暂时把我留在特管局,这事我不能出面。”
“但是,周家村那边,路西,你和钟毅,多费心。”
周孝宁这个人,向来惜字如金,可见他是真的担忧,不然也不会一次性的,一口气地,说出 这么多话来。
路西重重地一点头,“是,老大,我知道了,您放心!”
不久,周孝宁就来到一座白色的小洋楼前。
这座小白楼总共两层,特管局这边的工作比他当兵时还要危险几分,但这里的福利待遇也相当之好。周孝宁的工作问题已经解决,而这栋小白楼,就是上面给他分配的宿舍。
小白楼里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他皱着眉头,暗忖了许久,这才拿出一支英雄牌的钢笔,挺直了腰板坐在桌案前,认真又庄重的,写下了第一个字。
致我的爱人,许清秋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