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一脸感慨。
有的眼光放亮,拿这当做一件新鲜事儿。也有人封建保守,比较古板。皱着眉指责刚刚那位女同志离经叛道。
许清秋本来没当回事,但这会子却是越听越起疑。
病房里有个大婶是出了名的嘴碎,因为儿媳妇生产坐月子在这边陪护。
这几天没少听那位大婶儿东家常西家短的说人家闲话,但这种人也有一个好处。
许清秋眼光一转,就走了过去。
“大婶儿,我跟您打听一下。”
“咱们这是怎么了?”
“我听您唠了半天,可我这脑袋云里雾里的,也没听明白?您看您给我讲讲?”
一听许清秋这么问,那大婶本就是一个爱说的,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闺女啊,我跟你说,这可了不得!”
“刚刚有个姑娘来咱们病房,就你隔壁病床那位……她拉着人家的手讲了一堆话呀,一口一个稀罕人家。”
“哎哟!那叫个大胆!她好意思说,可咱们都没好意思听啊……”
这大婶描述起来绘声绘色,讲的那叫一个神气活现。
然而许清秋的脸色越发阴沉。
就在这时候,一个老太太说:“哎哟,你还真别说?”
“我刚刚仔细看了看,咱们病房这闺女,和刚刚那位女同志,俩人长得可真像啊!”
许清秋:“?”
但大婶却说:“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刚刚那丫头可没有咱们这闺女长得好看,不过俩人的身段都一样。”
“小腰贼细,皮子也贼白!唉,说起来俩人的声音也挺像呢……”
病房里很快就再次聊了开来,可许清秋的一颗心已经跌倒入谷底。
即便那事儿她并未亲身经历,但是她单听这些讲述,就已经明白了。
丁玉兰,周白露!!
她恨的直咬牙切齿,只恨方才没狠狠的痛揍那娘俩一顿,真的是太可气了!
真是怪不得了!
他总算是想明白了,总算弄清楚那娘俩到底在搞什么鬼了。
……
萧云献见许清秋脸色不佳,他心里有点在意,有些想问,可是嘴巴疼得他张不开口。
他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伤口,又隔着嘴唇碰了碰里面的门牙。再一想之前那个姑娘的所为,当即他的脸色渐渐黑沉。
就这么无声的度过了一下午。
萧云献见许清秋形单影只,他眉梢往上跳了跳。
这些日子,这俩人总是形影不离。而今天上午,许清秋突然嘴馋想吃酸菜炖粉条,周孝宁去国营饭店给她买饭。
可怎么这人一走就没影了?这都好几个小时了,竟然还是没回来?
这样想着,萧云献的视线朝许清秋那边飞了过去。
而此刻的许清秋正在生闷气。
这个狗男人!!
一想周孝宁离开时的模样,她就知道。
虽说不知丁玉兰娘俩从哪儿找来那么一个和自己声音身材相像的女孩子当替身。但周孝宁肯定是把那人当成了自己,而那个人向萧云献告白……
“我的天!!”
许清秋越想越头大,捂着脑袋呻吟了起来。
“头疼?”就在这时,萧云献清清冷冷的问了一句。
许清秋随眼一瞟。要不是她此刻心情太差,险些没笑出声来,真是难得。
萧云献这人清冷疏离,总是一副俊逸儒雅的模样,斯斯文文。可如今却染上了几分狼狈,唇角一小块乌青,经过一下午的发酵,那青色里面已经渗出了紫色。
而且薄薄的嘴唇上还有一个细小的伤口。
红红的,肿肿的,看着是真有些喜感。
“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这眼神怎么了,不是很正常吗!?”
许清秋一脸无语。
或许是察觉到许清秋的揶揄,萧云献的脸色冷了冷。
但是看见外面有人经过,他还是没好气的喊了一声:“护士!”
他指了指许清秋那边。
“这位病人她头疼!”
许清秋倒是诧异地扬了杨眉。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萧云献,说起来俩人算不上多熟。
上辈子萧云献下乡插队时,起初许清秋仅仅是知道村子里来了一个长相很好看,并且又很有气质的城里人教师。
后来误以为萧云献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总是追逐着萧云献,跟在他身后跑,可劲儿的嘘寒问暖。
但凡有什么好东西,总会眼巴巴的给萧云献送过去,但萧云献却一次也没接受过,那时候算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
然而后来,许清秋和周孝宁结婚了,婚后因为丁玉兰等人的从中作梗,总是过的乌烟瘴气。
没几个月,周孝宁的工作解决了,两人搬到特管局的家属大院。那之后听说萧云献和孟丽华在一起了,但后期就没了二人的音讯,直至——
想到上一世的惨死,许清秋的脸色又是一冷。她沉默着垂下头,攥紧了放在腿上的小手。
……
接下来连着几天,许清秋像个望夫石似的在医院中等候,可是周孝宁没再回来过。
对此萧云献暗暗的惊讶过。但他这人向来不多嘴,顶多是心里纳闷,却没有直接询问。
毕竟这又不关他的事儿,他冷静凉薄地这么想。
这天上午。
“你这个伤口得注意一下,虽然已经拆线了,但还是要尽量避免沾水。”
医院办公室,许清秋坐在一把凳子上,对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她叮咛祝福,然后又给开了一堆药。
“好的,谢谢您大夫。”
许清秋这么回答,可是心里却闷闷不乐的。
周孝宁已经失踪好几天了,音讯全无,不知道那狗男人又跑哪儿去了。
原本以为自己拆线的时候,那男人会陪在她身边,可谁成想,被丁玉兰娘俩这么一搅和,他竟然直接成了个失踪人口。
从办公室出来时,许清秋苦涩地笑了笑。可就在这时,突然敏感地发觉有人在看她。
“谁!?”她警惕地回头一看。
“奇怪,难道是我多想了?”
她疑神疑鬼的看着身后,可是身后空空荡荡的,长长的走廊,一眼望得到尽头。
三三两两的病人还有家属,却全是陌生的面孔。
她又看了好半晌,这才收回了视线。
而与此同时,楼梯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