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考虑一下……”,韩正傲不想再将洛溪池牵扯进任何纷争,上次的事情已经让他们的感情受到创伤,现在他实在是不敢铤而走险,一旦有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出现,他后悔都来不及。
宋希文是在开会的前一个小时到的,对于宋希文的立场一直是韩正傲最关心的问题,他曾几一度周全的考虑过任何方法去说服他,不过宋希文的态度却是让韩正傲极为的吃惊,他不遗余力的主战,甚至同意为津卫军的作战提供强大的资金资源。
“大帅,您想好如何说服反对的声音了吗?”宋希文风尘仆仆的一进屋便问出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没有把握,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
韩正傲的眉头紧锁让宋希文有几丝顾虑,他问道:“既是心中有疑惑,大帅为何还要兴兵作战,不顾内乱执意抵御外敌呢?”
韩正傲面色平静,目光中是清冷决绝,“因为比起政客我更是一名军人,国家寸土不能轻易豫让他人,除非我已经死了,再也贡献不出任何力量……”
宋希文眼中是赞许,是钦佩,还是追随,他指尖轻点着桌面,声音沉静笃定的说道:“大帅,希文愿追随你保家卫国,效微薄之力!”
对坐的两个人目光相接,这是他们相识之后第一次如此的有默契,也是第一次站到了同一战线,“为什么愿意倾囊相助?”韩正傲靠着椅背问道,“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商人都愿意为战争出资,尤其是対一场毫无胜算的战争!”
“希文浅薄、不才,承蒙祖宗庇佑手中有些金银,空负七尺男儿之身却不能亲自保家卫土,这已经是人生最大憾事,若再蝇营狗苟存于乱世之中,妄为男子,妄为中华之儿女,妄为人!”
韩正傲伸出手,眉宇间一丝疑虑早已消除,宋希文亦是伸手,两相交握,他们彼此给了勇气,在犹豫和遗憾中从彼此的身上找到了互补的地方,韩正傲给予宋希文责任,宋希文回馈的是信念,不论这场战争是否成功,他们看着生灵涂炭将不会后悔。
韩正傲一进会议室,会议长桌坐的整齐的人整齐划一的起立敬礼,韩正傲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机要秘书汤恒,右手边是财政司司长宋希文,“都坐下吧!”韩正傲落座后一摆手。
……
“斯娴,今天宋先生没打电话过来吗?”洛溪池吃过午饭后抱着恩礼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问道。
“夫人,宋先生今天好像是要参加很重要的会,打电话来说应该没有时间来看恩礼了,不过他说,离开天津前回来临湖居看恩礼的!”
洛溪池心里犯了个嘀咕,似乎今天对于他们都很重要,这个神秘的会议似乎让很多人都面色凝重,洛溪池问道:“斯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会吗?为什么大帅,宋司长还有汤主任都好像很紧张似的?”
庄斯娴摇了摇头,答道:“自从上次夫人出事后,大帅就将我从军籍里划出去了,您回来后我才从牢里放出来,然后就一直在临湖居照顾您和恩礼,政事一点都不敢过问的,不过……”庄斯娴瞟了几眼周围低声说道:“不过,我听罗立如说,好像这次会议出席了大大小小所有的将军,就连郑介民郑处长都要出席的!”
洛溪池脸色深沉,拍着恩礼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郑介民都与会了……”,恩礼忽而大声的哭了出来,打断了洛溪池的出神,继续拍着、晃着手里的恩礼,却是在考虑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洛溪池心里能猜出八九不离十,局势混乱,在外有日本人虎视眈眈的觊觎,内部早就是各地军阀四起,外忧而内乱,是否抵御外敌已经成了艰难而棘手的大问题,若是抵御,身后的暗箭难防,况且没有胜算,一旦盟军过河拆桥恐怕就会全军覆灭,若是不抵御外敌……
不可能!洛溪池心中笃定的否认了,韩正傲的为人她是知道的,丧权辱国他不会活着接受,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生灵涂炭,可是压力太大,不同意见的声音太多,他必须要说服手中的人,更重要的是拉拢越多的盟军越好。
“斯娴,家里还有地图吗?”洛溪池将手里的恩礼交给奶娘急急地问道。
“大帅的书房里有一份没占领……上海之前的”,庄斯娴声音有些小,可洛溪池根本没考虑庄斯娴在意的事情,向楼上的书房跑去,高跟鞋的声音踩在楼梯上空空作响。
“夫人您怎么了?”庄斯娴跟上了楼,却眼看着洛溪池进了书房,自己停在了门口,韩正傲的规矩,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他的书房。
“进来啊?!”洛溪池翻找着韩正傲书桌的桌面转头向庄斯娴喊道,“我找不到地图在哪儿,快过来帮我找!”
庄斯娴踏进房间,帮着洛溪池找那份地图,最后在最下一层的抽屉里找到了叠起来的地图,展开来看,上海的位置上画着红色的标志,彰显着攻陷的位置,以及出兵的方向。
庄斯娴抬眼看了一下洛溪池,她神色凝重,目光却是根本没有在意上海的位置,而是将津卫军的领地周围用笔圈画了几下,“湖南,湖北,东北,……”洛溪池口中低声的念了两遍。
“齐向明,还有张作霖”,洛溪池眉头紧锁,笔夹在指尖深深地思考,“我们已经和齐向明结了盟,可他是不是可靠又是另一件事,至于张作霖一向是亲日派,恐怕……难以说服,一旦日本人与其串通,恐怕津卫军要腹背受敌了!从上海前击……张作霖趁机……”
洛溪池的话断断续续,声音又像是自言自语,庄斯娴没大听懂,只是从她的脸色上看得出,情势很着急,而且她也很担忧。
“夫人,您的意思是?”庄斯娴插嘴问了一句。
“齐向明必须拉拢过来,也得保证张作霖不在背后捅刀子,这是最好的形式……,如何拉拢齐向明呢?”洛溪池纤长的指尖在小巧的下颌上一点一点,她忽然知道应该求谁去套住齐向明,谁能将齐向明拉拢过来。
“打个电话到大帅府,就说晚上请三小姐来一趟临湖居,就说……我病了,想见她一面!”
听了洛溪池的吩咐,庄斯娴先是一愣,得来的却是她凌厉的目光,“我马上去!”庄斯娴向外跑去,事实上书房里就有电话,只是庄斯娴紧张地有些心乱跳。
“喂?给我接大帅府!”
“喂?大帅府,哪位?”接电话的是韩心傲,那声音庄斯娴很熟悉。
“三小姐,我家夫人病了,想晚上见您一面……您有时间吗?”
韩心傲正在吃苹果,嘴上一停,愣住了急忙问道:“什么病,严重吗?我大哥在家吗?要不要我现在就去”
庄斯娴沉了沉心性撒谎的说道:“还不知道呢,医生才刚刚过来,大帅又很忙的事情去了军政厅,夫人想见您一面,约了您晚上过来!白天宋先生会过来看孩子。”
“好,晚饭后我就去临湖居”,韩心傲撂下电话心里还真是有些担心,洛溪池身子一向薄弱,又是满身伤痕的,生过恩礼后别是染了什么月子里的病症,那可就没辙了。
“电话打完了?”洛溪池下了楼梯问道。
“告诉三小姐了,她说晚饭过后就过来”,扶着洛溪池坐下时庄斯娴答道,“夫人……您为什么要骗三小姐啊?”
洛溪池没回答斯娴的问题,反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抓住斯娴的手说道:“斯娴,你去厨房看看前几天做的冰糖山楂还有吗?”
“夫人,没剩多少了!”庄斯娴拿着瓷坛走了过来,洛溪池向里面看了一眼,还剩下一小层,“您当时说是像血不喜欢喝,看着就恶心,然后我就都喝得差不多了”庄斯娴低声的说道,“要不晚上再做一些?”
“不用了!”洛溪池接过庄斯娴手中的瓷坛说道:“这些就足够了!你将瓷罐放好,晚上我自有它用。”
洛溪池的双眸晶莹水润,灵巧的一转尤为的明眸善睐,庄斯娴看着她想了想说道:“夫人,您这样,真的不大像生病了,脸色红润,目光晶莹,倒是看上去就很健康,晚上三小姐来了怎么办?”
“一会儿你陪我到房间里化个妆,今晚恩礼由奶娘带着!”洛溪池对着庄斯娴招了招手让她附耳过来,在她耳边一阵的低语,庄斯娴不停地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韩心傲不知道洛溪池得了什么重病,电话里庄斯娴说的挺吓人的,她心里一阵的担心,如今邓夫人已经是沉疴难挽,洛溪池再病了,她可是真的没了主心骨。
“到底怎么了?”韩心傲一身冷风的进了临湖居的房门,庄斯娴急忙跑下来迎接,看了她一眼,眼中还似刚刚流过泪,水洗了一般。
“夫人病了,下午大夫来过了,看了半天也只是说夫人心有郁结,药也没开的就走了!”庄斯娴跟着韩心傲急匆匆的脚步向楼上的卧房走去。
门一推开,韩心傲傻了眼,洛溪池躺在床上,倚着身后的床头头歪在一边闭着眼睛,脸色惨白,披散着长发垂在肩头,前额的刘海儿微微的挡着脸,听见声响后转头看了过来,明眸善睐的双目一阵哀伤和颓败,蒙蒙的汪着一层水汽,氤氲着淡淡的红色,像是刚哭过一般。
“怎么了?病成这样子了!”韩心傲坐在床边的椅子里握住洛溪池的纤柔小巧的手问道。
“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早上起来就有些严重了,前几天还只是觉得累,这一下子居然就起不来了”,声音细弱,柔柔的没气力,一看就是气血亏虚,连着咳了几声,洛溪池用手帕捂住口唇,略略喘气的说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本来底子就不好,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起来,我一想到恩礼,就……”
洛溪池眼眶又红了起来,韩心傲见她这样实在是于心不忍,“嫂嫂,不过是小病,不要想太多,医生既然说是心有郁结,还是宽心一点,别再伤了身体了!”
洛溪池又是一阵的轻咳,庄斯娴端过去一杯茶,说道:“夫人,喝点水吧!”
接过瓷杯,洛溪池喝了一口,便歪在床上,不等一会儿又是咳了起来,比之前的更加的严重了,庄斯娴和韩心傲将她扶起身抚着后背,用白色的帕子捂住嘴,再一拿开,上面已经是点点的血迹,吓得韩心傲脸上带着吃惊的神色。
“斯娴快把医生叫来!”韩心傲丢了帕子喊道,“快让我大哥回来!”。
“心傲……!”洛溪池气虚的握着韩心傲的手臂,眼神迷蒙的说道:“我怕是要不行了,老人都说少年吐血必不得长寿,可怜恩礼还小,我这样……他好怎么办?”
韩心傲见她是被自己吐得血吓着了,脑子里混乱,安慰的说道:“嫂嫂,别瞎想了,过几日便会康复的!”虽说是劝她,自己也是被洛溪池憔悴无依的样子吓坏了。
“……不必劝我了,我自己的病我心里有数,医生说是心有郁结,不过是操心过度,如今正傲的事情我还没帮上忙就已经这样了,若是撒手走了,恐怕连眼睛都闭不上了!”
“我大哥的事您还是不要伤心了!”韩心傲心急的由椅子里坐到了床上,安慰她说道:“我也听说了,只要我大哥争取到盟军,还是有些胜算的,一旦你出了什么意外,恐怕他也是活不长久了!”
看着韩心傲眼中含泪,洛溪池觉得‘苦肉计’演的差不多了,连忙下床就要跪在她的面前,韩心傲眼疾手快的将她搀扶起来,“嫂子,您这是做什么?”
庄斯娴伸手想要扶起洛溪池,却被她推开,韩心傲双手托着她的身体半蹲着,洛溪池仰着头眼泪婆娑的看着韩心傲,裸色的唇上还沾染着淡淡的血迹,那样子引得韩心傲心里阵阵的心疼。
“心傲,我求求你了,帮帮你大哥吧!我们不考虑百姓民众,可也要想想你大哥的性命,我们两个才刚刚相聚,再忍不起离别之苦啊!”
心傲明白了,洛溪池是想让她回长沙去劝齐向明,如果有齐向明作为盟军,韩正傲的危险就会大大的减小,至少减少了一个敌人。
“嫂子,您快起来吧!我回长沙和他好好说说,事情成不成我也不敢肯定,毕竟,我和他的感情不深……”听见韩心傲应允下来,洛溪池心里彻底是舒了一口气,心口凉凉的一阵的恶心,这几日只要一见凉气就是难受。
韩心傲和庄斯娴将洛溪池扶回床上,她恹恹的没力气的倚在枕头上,双目紧闭像是刚刚用光了所有的气力,韩心傲看着她心里实在是不忍,对一旁的庄斯娴吩咐道:“好好照顾夫人,我先回大帅府了!”
庄斯娴手上忙活着为洛溪池整理着被子,没送韩心傲出去,耳朵却是极为的注意着身后的响动,楼梯上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传来,屋子里的两个人亦是松了口气,韩正傲出现的真是及时。
“大哥”,韩心傲叫人,想着洛溪池可怜的样子心里更加的不好受。
“阿洛呢?”韩正傲并不知情,接到庄斯娴的电话说是洛溪池得了重病便赶忙的跑了回来。
“嫂子情况不大好,你快进去吧!”韩心傲信步下楼,韩正傲也没时间理会其它的三步两步的跑进了卧室,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韩正傲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阿洛!……阿洛!”他半跪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指尖微微生凉,脸色惨白的没有睁开眼睛,“这是怎么了?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了?”韩正傲瞪着眼睛向庄斯娴吼道。
庄斯娴连忙跑到门边,张望了一下,韩心傲已经出了房门,再跑到窗口看了一眼,刚刚上车准备离开,韩正傲看着她一脸的不解,眉峰凝聚有些危险的色彩。
“夫人,三小姐走了!”庄斯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刚刚躺在床上还病怏怏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吓得韩正傲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韩正傲起身坐在床上看着她仍旧有些憔悴的脸一时语塞,庄斯娴端着桌面上摆的药出了卧室,轻轻地关好了门。
“我是装给心傲看的!”洛溪池一抹嘴上残留的冰糖山楂的甜汤笑着答道,浅浅的两个小梨涡娇俏可爱,衬上憔悴的脸色顿时让人心疼的揪着难受。
“脸色怎么还是这样的难看?”抚着她的脑后搂进怀里,韩正傲舒了一口气,像是找回了失去的魂。
“我附了一层白色的茯苓粉的!不然哪有惨白的效果逼得心傲去说服齐向明,我聪明吧!”洛溪池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像是邀功一般凑在他的下颌说道。
“你都要吓死我了!”韩正傲像是后怕一般的将她搂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轻声的呵责道。
“若不是一记猛料我可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心傲,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这个妹妹有多拗,我也是灵机一动,想帮你的忙,除了我,还有更适合的人选去劝说心傲的吗?”
“的确,你是最好的人选,只是,我不忍心再让你去做,想让你远离任何政治有关的事情,保证不会再伤害你!阿洛……”他凝凝的望着洛溪池的眼睛,稍显停顿的说道:“我经不起你再出一丁点的事情了!”
两人紧紧的相拥,抱着他还有些凉意的身子,被他外套上的扣子硌得生疼,可是却是想将他揉进身体里不愿意分开,心口又有了那种凉凉的感觉,洛溪池自觉地忽略,她不想再用一点小事情让他无缘无故的担心。
卧房的门被轻轻地敲响,庄斯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帅,夫人,宋先生来了,就在楼下等着看恩礼呢!”
“你先下去,我收拾一下”,示意韩正傲之后,洛溪池去卫生间梳洗了一下,毕竟脸色惨白的像鬼去见人还是不好的,换上一件豆绿色条纹旗袍,外罩一件同色的及膝大衣,蹬着怀恩礼时买的平底鞋洛溪池出了门,或许是习惯了,最近穿高跟鞋有些腰疼。
洛溪池一下楼,就看着宋希文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恩礼的小手抓着宋希文的一张俊脸出了各种形状,“呀呀呀……”宋希文还凑上前去非要亲一下恩礼的脸蛋儿。
“我说韩正傲,你怎么养的,这么刁蛮,还捏着我的鼻子!”宋希文将孩子放在膝头来回的晃着,九个月的孩子已经能坐起身来,恩礼还太小竟是漂亮的看不出是个男孩儿,大大的眼睛像极了洛溪池,一笑的时候像个娃娃。
“这你要问阿洛,你的宝贝儿子连别人抱一下都不肯,成天的粘着她”,果然,恩礼一见洛溪池露面,连忙张开手要洛溪池抱抱,宋希文难得来一次,洛溪池倒是想让宋希文多抱一会儿,可小恩礼倒是挑人。
“我来抱!”韩正傲有意的朝着恩礼伸出手,却惹来拒绝,不觉间就出了哭声,洛溪池心疼孩子,连忙抱了过来,恩礼马上没了哭声。
“叫爸爸……!”宋希文买了新的小东西逗着洛溪池怀里的孩子,可他还不会说话,只是奶奶的声音哼着,听着宋希文不停地教着恩礼叫爸爸,洛溪池余光瞥了一眼韩正傲,只见他正拿着茶杯喝茶,终究是心里不好受的。
“你们两个晚上吃了饭吗?”洛溪池抬头问道。
“没有!”两个人倒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洛溪池愣了愣,将孩子交给韩正傲说道:“我去厨房弄点吃的吧!”没走两步一回头,两个人正一起逗着恩礼玩,“想吃点什么?”她低声的问道。
“随便!”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答道,洛溪池觉得这两个人真是奇怪,不但不吵架,不老死不相往来,不一见面就眼红反而是很和睦,恩礼或许是和洛溪池心有灵犀,吃着手指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洛溪池会做的并不多,可煮碗面,炒些饭,做几样简单的小菜还是可以的,厨房里不少食材,洛溪池挑拣了了几样,做了两碗面,两个荷包蛋香香的味道,两道清炒的小菜,放进托盘里端了出去。
餐桌上,两个人相向而坐,都是没有声音的吃饭,洛溪池习惯‘食不言寝不语’,两个人都陪着她度过不短的日子,所以被她调教而成的习惯都差不多,甚至洛溪池心里觉得有些尴尬,他们两个倒是吃的很适应。
“恩礼饿不饿?”洛溪池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孩子也该吃奶了,抱着恩礼去了奶娘的房里。
“谢谢你帮我照顾恩礼!”洛溪池一消失,宋希文先开口说了话。
“别谢我,恩礼是阿洛的孩子,不管他父亲是谁我都会好好待他的。”韩正傲眉眼没动继续吃着。
“以后我可能经常来看恩礼,等恩礼过了两岁,我就将他带走,毕竟,你们也要有你们的生活,要有自己的孩子。”
韩正傲咽干净了嘴里的东西,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还是你多跑跑吧,阿洛舍不得孩子,怕是会想恩礼,要是急出些毛病,你的罪过就大了!”筷子一点对面的人韩正傲说道。
“说实话,我根本没想到你会让洛溪池留下这个孩子,当阿洛被你抓回去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个孩子死定了!”宋希文有些感叹的说道。
“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知道失去一个孩子是有多痛苦,我不想再让阿洛经历一次,更不想让任何人经历一次……”韩正傲神色痛苦,一想到流去的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韩正傲一阵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