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知道失去一个孩子是有多痛苦,我不想再让阿洛经历一次,更不想让任何人经历一次……”韩正傲神色痛苦,一想到意外流去的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韩正傲一阵的沉默。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突然间奶娘抱着恩礼从她的房间里冲了出来,恩礼似乎是被奶娘的呼声吓到了不停地啼哭,坐在楼下吃饭的两个人具是一惊,连忙向楼上跑去。
“怎么了?!”看着奶娘衣扣都没扣的利索便抱着孩子跑了出来定是有了大事,韩正傲大声喊道。
“夫人……夫人出事了!”两个人刚跑到门口就见洛溪池弓着身子躺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腹,脸色惨白的吓人,额头上全是冷汗,韩正傲冲了进去抱着洛溪池的头问道:“阿洛,怎么了?怎么了?”宋希文接过大声哭闹的恩礼在怀里轻声的哄着,眉头皱的紧紧地盯着地上的人。
“疼……好疼……”洛溪池死死地咬着牙,声音细弱蚊蝇,韩正傲抱起地上的人大声吼道:“打电话叫张医生过来!”
将洛溪池放在床上,韩正傲吓得不轻,下午才见她一副憔悴的样子,她笑着说是自己装的,冷不防再见她真的有病了,心里咚咚的直跳。
张医生没多久便提着出诊箱到了临湖居,后面依旧是跟着两个小护士,张医生颤颤巍巍的进了屋子,叫了一声“大帅!”后便赶紧到了床前,“夫人觉得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洛溪池的状态比刚刚好多了,声音也恢复了些清明。
“什么感觉?”张医生用手指指腹在洛溪池的腹部轻轻地刮了几下继续问道。
“阵痛……在小腹,刚刚痛的好厉害!现在缓了不少。”
望了望洛溪池的气色,张医生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把上洛溪池的脉门,屋子里一阵的静默,张医生顿了好久,又重新把了一遍脉,方才站起身退到韩正傲的身后面带喜色的说道:“恭喜大帅和夫人,有喜了,而且已经有四个多月了,只多不少!”
张医生的嘴一张一合,韩正傲听在耳朵里顿时愣了,和洛溪池两个人相视一看,“真的?”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的确!夫人有了身孕,已经四个多月了!”张医生恳切的回答道。
“爸爸……爸爸……”他像学着小孩子的样子轻声的在口中喃喃自语,顾不得他人在场,抱起床上的洛溪池高兴地转了起来,“阿洛,我要当爸爸了!”
宋希文见洛溪池安然无恙便抱着恩礼出了门,斯娴和奶娘也跟着出去了,“快放我下来!”洛溪池身上的冷汗还没消,怕他这样再弄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张医生,阿洛为什么会肚子痛?”将洛溪池放在床上后韩正傲问道。
“夫人是否前几个月一直腹部阵阵的疼痛?”张医生问道。
“可是感觉是为不大舒服没觉得是小腹难受,而且疼得可以忍受,不像刚刚那般疼得专心!”洛溪池拢了拢自己的长发回答道。
“夫人的月经好久没来了吧?”张医生又问了一句。
洛溪池点点头,“生过恩礼后经期一直不准,还有不来的月份,这次我也没有太过留意,还以为是和从前一样,现在一想的确是断的长了些……”
“腹痛的原因是因为孕期行了房事,可能是过于激烈就导致了腹痛,以后一定不能再行房事,夫人的体质虚弱,易流产,一定要好生的照顾!”韩正傲听得认真,不断地点头。
张医生带着两个小护士出了卧室,韩正傲迫不及待吻上了洛溪池的樱唇,两个人额头相抵,他眼眶湿润的说道:“阿洛,上天到底是眷顾我的!”
洛溪池抚上自己的小腹,也是泪眼朦胧,点点头说道:“这是上天带来的天使,让我们弥补过往的遗憾,正傲……”她凝眸看着他的眼睛,“再过六个月,又有一个小生命要出世了!”
提起小生命,两个人一起想到了恩礼,宋希文还在外面,韩正傲知道洛溪池的心意,连忙起身出了房门,宋希文正抱着恩礼坐在楼下的沙发上。
“恭喜恭喜……!”看着韩正傲下楼,宋希文没有抬眼的说道。
“阿洛,刚刚还在担心恩礼!”韩正傲坐在了他侧边的沙发上。
“我想明天带恩礼回家去住”
“是像以前一样住几天,还是将恩礼带走?”韩正傲听出宋希文的心思有意的确认。
“小池现在有了身孕,她需要精心的照顾和安静的环境去休息,恩礼还小,会让她分心,等你们的孩子出生我将恩礼送过来,况且,我也能和恩礼长时间的呆在一块。”
韩正傲觉得宋希文说的有理,却还是不能擅自做下决定,沉默之中响起一个声音,“不行!”两个人抬头看去,是洛溪池从二楼下来。
“希文,我们再商量商量不行吗?”洛溪池坐在了韩正傲身边,语气带着些哀求的问道。
恩礼一见洛溪池出现,便在宋希文的怀里乱蹬,伸手想让洛溪池抱他,可宋希文神色凝重的抱紧孩子没有松手的意思,“小池,我并不是……我真的是担心你的身体,你的体质大家都心里有数,一旦出什么意外,我心里会无法原谅自己,反正不过是六个月,就让恩礼住在我那吧!”
宋希文望过来的眼睛依旧是温柔的,就像是一个严厉的哥哥在呵责妹妹不准她做危险的事情,洛溪池臣服了,点点头说道:“那……你要记得每天都带恩礼来临湖居,我实在是不能看不到他!”
洛溪池眼中的泪珠让宋希文神色软了下来,将怀里的恩礼递与了她,“我知道,我每天都来一次,若是不来,怕是恩礼也会想妈妈了!”
抱着恩礼软软香香的身子,洛溪池忍不住开始流泪,亲着他白皙的脸蛋儿实在是舍不得,“阿洛,别这样,毕竟恩礼还在我们身边,每天还都能看见他,不是很好吗?”
洛溪池略略止住哭意,将孩子交给了宋希文,奶娘也一并跟着宋希文走了,“要不要再带上一些东西,恩礼的衣裳、玩具还有……”,不等洛溪池说完,宋希文轻声打断她说道:“小池,放心吧,家里都有,就当恩礼到我那里小住几日好不好?”
看着宋希文将恩礼抱上了车,开的越来越远,洛溪池咬着下唇忍着眼泪扑进了韩正傲的怀中,“我要是现在就想恩礼了怎么办?”她柔软的声音让韩正傲心里不好受,“希文毕竟是男人,他若是不会照顾孩子怎么办?恩礼要是不习惯怎么办?他平日里不在家恩礼该怎么办?”
“阿洛!”韩正傲冷静下来洛溪池,她的状态看上去有些糟糕,“放心吧,除了奶娘、阿元、安嫂,董兰溪也在那儿,她们会好好地照顾恩礼的。”
“董兰溪?”洛溪池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眉眼中是淡淡的疑惑,“她怎么会来天津?难道……”
韩正傲知道洛溪池猜得到,点点头说道:“我们都要向前走,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希文也会有新的家庭,恩礼始终是姓宋,不必有太多的亏欠和后悔,只要恩礼和我们的孩子能够健康的成长,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韩正傲的确是说中了洛溪池的心,她不仅仅舍不得恩礼,他心里更多的是亏欠,自从离开宋希文后,洛溪池只觉得伤害了宋希文,只有为他将恩礼健康的抚养长大,心里才算是安宁一点,一听到董兰溪,证明宋希文在试着向前走,至少可以带给她一丝安慰。
“正傲,老天爷会惩罚我的!我做了那么多坏事!”洛溪池扑进他的怀里咬着他的衣襟抽噎的说道。
“别哭了阿洛,会伤着孩子的!”韩正傲捧起她的脸安慰道,“感情之事向来由心意决定,你情我愿,不管伤害还是背叛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要太在意,只要宋希文觉得他无怨无悔就好!”
“希望……董兰溪可以给希文一个幸福的未来,善待恩礼,照顾希文”,看着她猫一样的小脸,韩正傲清浅一笑,承诺一般的说道:“会的,董兰溪看着就是善良的人,定会好好照顾恩礼和宋希文的。”
……
恩礼被抱回家时是董兰溪开的门,正想说“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话还没脱出口就看见他手中的恩礼,孩子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过头去扑进了宋希文的怀里。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再去热一下!”董兰溪大开了门连忙转身,却被宋希文叫住,他一边脱着鞋一边说道:“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那……我去沏壶茶”,董兰溪去厨房烧热水,隐约的听见客厅里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出声,宋希文逗着他亦是咯咯咯的笑,董兰溪手中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他似乎好久都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董兰溪沏好了茶走到了客厅,那孩子正在被宋希文架起腋下勉强站在他的腿上,“他叫什么名字?”董兰溪脸上带着笑意问道,摸了摸他的小手。
“恩礼,宋恩礼”,那孩子可能知道在叫他的名字大眼睛瞪得亮亮的看着宋希文,董兰溪看着恩礼稚气的双眸竟是那样的熟识,她知道,这孩子就是宋希文和洛溪池生下的孩子。
“恩礼……有多大了?”董兰溪尽量说话,让气氛变得并不是那样的尴尬。
“九个多月了”,宋希文抓着恩礼的手不准许他放进嘴里,看了一眼董兰溪答道。
“长得真像你……只是眼睛很像萧小姐”,董兰溪并不知道萧麟叫洛溪池,她也是第一次见恩礼回家。
“你去休息吧,天不早了”,宋希文将孩子交给奶娘,嘱咐的说道:“抱到婴儿房去吧,小心照顾,有事就到书房来找我!”
董兰溪缓缓的起身,来天津也有些日子了,可他还是和在上海一样,从来不进她的房间,除了那一晚,他们再也没有在一起过,事实上,那一晚和宋希文在一起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宋希文幻想中的‘萧麟’。
缓步的踏上了楼梯,董兰溪回眸的看着起身要去书房的宋希文,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刚刚哄恩礼的玩具,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她这样坚持呆在这里还有没有希望。
“董小姐,洗澡水放好了!”迎面下来的小丫鬟低声说道,打断了董兰溪的出神,她缓缓点头,脸上又有了温和的神色,“我知道了……”,没再回头的回了卧室。
温热的水流滑过她暖色的肌肤,温热舒适,董兰溪坐在浴缸里眼波迷离,水流的涌动,热气的氤氲让她想起了那个疯狂的晚上,自己陷入悬崖的晚上……
“我找宋先生”,董兰溪隔着宋公馆的大门向里面的安嫂说道。
“我家先生不在,小姐明天再来吧!”安嫂想将她打发走,拒绝的说道。
“我找宋先生有急事,您说我叫董兰溪,他或许会见我的”,她不死心的双手握上铁门的栏杆向里面喊道。
安嫂停住脚步回过身,说道:“董小姐,我家先生真的不在,要不您还是明天来吧!”
“明天……我真的是今晚必须见他一面!”董兰溪脸上挂着泪痕,“宋先生不在,萧夫人呢,萧夫人也可以!”
安嫂脸色忽然不好了起来,扯着嗓子赶她,说道:“快走吧,这里没有萧夫人,你快离开!”
身后忽然想起汽车的声音,强烈的光直直的照了过来,董兰溪用手臂遮着眼睛半转过身子,安嫂认得是宋希文的车,连忙将门打开了,司机从车里扶出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一下车扶着车门就是一阵的狂吐,正是董兰溪想找的宋希文,只是不大清醒。
“别扶我!……”宋希文醉意十足的一推司机,抬眼看去,车灯汇聚的地方是一个穿着樱粉色衣裳的姑娘,侧着身子用手臂半挡着脸,“小池……”宋希文堪堪的喊了出来,“你回来了?”他不利索的向前走过去,一把将董兰溪抱紧了怀里。
“小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宋希文脉脉含情,心碎的声音让董兰溪身体一震,似乎尽管喊得不是她的名字,她也是如此的沉迷这样的拥抱。
将不大清醒的她扶回房间,宋希文瘫倒似得躺在床上,挂在董兰溪脖子上的胳膊一带将她拉到,寸许相近的脸,呼吸相闻,他是那样的好看,迷蒙的双眼像是能融化一个人的心,五官犹如刀削斧刻,两道眉峰微微拧着,让人莫名的心疼。
“小池……”他含糊的喊着,搂着她的手臂越来越近,董兰溪被这个名字惊醒,挣脱开想走,却被他抓住了手,“别走,别再离开我了……别再离开我!”
宋希文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肢,性感的双唇温热的吻着董兰溪的耳边,颈侧,那样的温柔,她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那样蛊惑人心的脸,那样温柔甜蜜的吻,她想掉进了泥沼之中,不停的下沉、下沉,最终沦陷……
宋希文给予她的只有疼痛,整夜的欢好,董兰溪都趴在床上,耳边是他浓情的声音“小池……小池”,她并不知道是谁,看不到他的脸,却感觉的到他的亲吻不停地落在她的背上。
董兰溪一夜未睡,抱着双膝坐在宋希文的身边,仔细的看着他的睡颜,伸出指尖掠过他的眉头,那样的哀愁的凝聚着,可惜却是为了梦中之人,并不是她。
天亮了,她的身影遮住阳光挡在宋希文的身侧,一夜而过,宋希文的酒也醒了,迷蒙的睁开眼睛,看到的首先是董兰溪的侧脸。
宋希文又闭上了双眼,几秒后再次的睁开,依旧是董兰溪坐在面前,猛地起身,她身上穿着自己的衬衫,自己则是上身赤裸,她面带泪痕,自己则是一脸的惊恐。
昨晚……宋希文面露难色的回想着,昨晚他应该是喝得很多,洛溪池被韩正傲带走后他心里难受、自责,在百乐门待到很晚……后来,好像看见洛溪池回来了,站在门口,就站在自己的床前,熟悉的身影,然后便是那么多旖旎的画面,疯狂而又沉迷,宋希文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一场春梦,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宋希文一时语塞。
“我想知道小池是谁?”董兰溪用仅有的衬衫遮着身子,声音低低的问道,“昨晚……你一直在喊着这个名字”
“就是我太太,她的闺名是小池。”
董兰溪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穿着整齐,扣上最后一颗扣子之后她缓缓地抬起头说道:“宋先生,昨晚我是来借钱的,我弟弟今天……要交学费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想到,或许宋太太能够帮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误会,您放心,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求您借我些钱,我一定如数奉还!”
董兰溪无意纠缠,宋希文她高攀不上,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只希望他能借给自己一些钱解决燃眉之急。
“你先到客厅等我,我先……穿上衣服”,宋希文拥着被子看着董兰溪,两个人具是一番尴尬,她连忙跑出了房门。
董兰溪坐在客厅里,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宋希文的味道,她闭上眼睛不再去想昨夜的慌乱,都是她不敢奢求的人,何必再让自己陷入痛苦之中,宋希文衣冠楚楚的出来了,依旧是一身的整洁,漂亮又上档次的西装。
“董小姐,昨晚对不起……”宋希文彬彬有礼的道歉,他实在是觉得内心亏欠。
“我是心甘情愿的”,董兰溪忽而睁开眼睛,宋希文心里一震,他从董兰溪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情愫,让他害怕的依恋之情,“可兰溪知道,宋先生不会要我,兰溪也不相纠缠,只想宋先生可以帮帮我,就当是积德行善,帮助我和弟弟渡过难关,兰溪一定会将钱还给宋先生的。”
宋希文别过眼睛不去看她,点燃一支烟叫了一声刘管家,“到账上取五百块钱给董小姐!”
“不需要那么多!”董兰溪一阵的紧张。
“拿着吧!”宋希文看了她一眼,“以后有任何困难都来找我,我会帮你!”
看着他指尖夹着的烟灰轻然的落在地面上,董兰溪微微眨眼,接过刘管家递来的钱起身道别,“谢谢宋先生。”
她一生中最为珍贵的东西没有了,出了门后,董兰溪整个人有些颓废,她以后要怎么嫁人,怎么面对自己的丈夫,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像是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的涟漪,荡漾心弦,她不停的警告着自己,警告自己不应该多想,是……不应该有任何的痴心妄想。
宋希文心里并不平静,一贯生活作风没有问题的他私生活也并不随意,更何况,昨晚不是上海滩随意的交际花也不是任人出价的舞女,而是一个无辜的良家少女,他给了她五百块钱,会不会让她多心,一个少女的贞操和心灵被他玷污。
第二天,宋希文再次出现在董兰溪的面前,窄小的门户,简陋的家具,还有一个还在读书的弟弟,她穿着月白色的旗袍站在门口目光怔愣,却不好意思请他进门,“我们出去说吧!”董兰溪关上了房门,她也怕宋希文提起昨晚的事情被她弟弟听见。
“我想来看看你还好吧?”
董兰溪点点头,“学费交了,您给的钱还剩下很多,够我们过很久的。”
“我是说,你身体还好吧?”宋希文担心自己酒后对她做了些疯狂的事情。
“没事了……”
宋希文掐掉了手里的烟说道:“上车吧,我们找间餐厅说话吧,总不能两个人站在大街上。”
董兰溪很沉默,或许她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他也不明白宋希文为什么还会来找她,他应该……唯恐避之不及才对。
“你……先到我家来住吧”,宋希文忽而踩了刹车,他的话也是吓了董兰溪一跳,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他,“你还是个姑娘,我不能毁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你将弟弟送到寄宿学校,或者另租一间房子也行,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妈妈吗?”宋希文抬眉问道。
“过世了,上次您给了我那么多钱,我还是没治好她,年后就去世了,家里的钱也花光了。”董兰溪眼中点点泪痕的答道。
“就这样定了吧,我会吩咐安嫂让她接你,你只管带上行李就行了。”
董兰溪看着他的车子开得越来越远,心里竟是一阵的欣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很想留在他的身边,不管在他眼里自己是谁都好,只要留在他的身边。
董兰溪用剩下的钱为他弟弟租了一间房子,请了一位阿姨,自己带上仅有的行李搬到了宋公馆,那所上海滩最华丽,令所有女人都心驰神往的房子,她简陋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都觉得心惊,安嫂很严肃的说道:“先生吩咐过,您住在这间卧房,不要随意的走动,尤其是书房和先生的卧室更不能进!”
董兰溪乖巧的点头,“还有”,安嫂继续说道:“不要碰客厅里的任何东西,只能用你卧室里的留声机不能用客房的,也不需要小姐你来打扫!”
董兰溪听着关门的声音,将行李放在一旁坐在床上,她看得出那是一间客房,简单的摆设却是要比自己的房子好千倍,正是饭饭后,客厅里响起了音乐声,她认得那是钢琴的声音,沿着门缝看了一眼却没有人在听,后来她才知道宋公馆大多数的习惯都是萧麟的,宋希文一直为她保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