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亮提到“防水”的时候,肖潇立刻就想到了那双浸泡过的雨靴。
既然能准备雨靴,配套穿上雨衣似乎也顺理成章。
小苏看着冒雨跑回来的肖潇,有些疑惑,“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
肖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微微笑了笑,“没落东西,我是想问你借三件雨衣。”
“雨衣?稍等一下。”小苏领着肖潇到了二楼的物资部,结果办公室里并没有人,她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
“没有就算了。”肖潇见状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先给你拿两件。”小苏拉开靠门那张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串钥匙,在肖潇面前晃了晃,“回头再登记一下就行。”
物资库房在后面一排板房,和办公室不同的是,这里加装了防盗窗和防盗门,小苏开了门,就径直朝最边上的架子走过去。
她嘴里一边念叨着雨衣,一边挨个箱子翻看,最后架子底部的大纸箱里,找了三件黄色塑料雨衣递给肖潇。
肖潇接过雨衣,打量了一圈整个库房,库房里面除了靠墙架子上放着的雨衣雨靴,还有一堆办公用品,角落甚至放着几台小型施工器械。
“你们东西真齐全!”
小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算啥,旁边几间房东西更多。”
肖潇拿着雨衣上了车,等到车辆驶出工地,才把借雨衣的过程和李芸两人说了一遍。
“按照小苏的说法,工地上不仅每个人都配发了雨衣和雨靴,而且损坏之后还可以再次领取,虽然还有几间库房没有查看,但我觉得,就算发现崭新的刀具和老虎钳都不奇怪。”
最让肖潇意外的是,库房的钥匙就放在不上锁的抽屉里。
虽然有了新的推论和进展,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不仅没有缩小嫌疑范围,反倒是让郑亮对搜查更没了信心。
李芸见肖潇和郑亮都有些情绪不高,她提议到:“中午在外面吃点好的,下午接着干!”
听到在外面吃饭,郑亮欢呼一声,露出了笑容,美食对他就是最好的治愈良药。
南方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等到肖潇三人吃完午饭,回到工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不知道是因为刚过午饭时间,还是因为下过雨有些露天施工的停了,肖潇下车之后就发现在办公区,有不少戴着安全帽的工人聚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按照原本计划,技术组三人下午应该是检查剩余的两人间宿舍,但是肖潇提出了凶手可能是穿雨衣的猜想,让郑亮觉得继续搜查宿舍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觉得应该优先搜查工地上的各种偏僻角落,尤其是各种涵洞,水泥构建的缝隙里,找找有没有藏起来的雨衣和作案工具。肖潇却觉得,刀具和老虎钳如果分开放在办公室,比藏在角落更不显眼。
新老两个法医,又一次产生了分歧,李芸犹豫了一下,干脆让两人按照各自的意见干,“如果都没有发现,最后再交叉搜查就行了。”
肖潇小心地避开水坑,在综合办公室找到了小苏。对方正坐在办公桌边,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摸着膝盖上的狸花猫。看到肖潇这么快回来,小苏显然有些意外,她一拍狸花猫的屁股,赶紧站了起来,“下午还要继续?”
肖潇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打扰你休息了。”
“这里就没有休息的说法,什么时候有活什么时候干。”小苏不以为意地解释,她们职工都是二十四小时待班状态。她在工地上已经有四百多天没有休假了,本来她都安排好了假期准备回家,结果王成栋死了,她的假期也泡汤了。
肖潇虽然知道工地上很忙,但没想到对方的休息时间比自己这个法医还少,“没有周末,也总有休息的时候吧。”
“‘地中海’不好说话,可难请假了。”这两天小苏和肖潇也算熟络了起来,地中海的绰号脱口而出,“我都是晚上偷偷出去吃点好吃的,或者看个电影。”
肖潇和小苏说了声抱歉,就简单地搜了一下对方的综合办公室。
办公室里就两张办公台,闲置的办公桌上,摆着各种登记本,抽屉里除了钥匙别无它物。倒是小苏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夹,肖潇注意到小苏在她自己电脑的屏幕边,贴了七八张写着待办事项的便签贴,靠墙的柜子里也只有一些纸质材料和备检文件。
一楼除了小苏的办公室,都是接待室和会议室,里面除了会议桌和椅子,一览无余,也藏不了东西,肖潇粗粗地看了一遍,就跟着小苏到了二楼。
王成栋的办公室是开头第一间,已经检查过,旁边就是财务会计的办公室。
财物主管张振辉,大家都叫他老张,四十多岁,也是个发量稀少的发福中年人,也是这里的主要领导之一,之前肖潇搜查过他的单人宿舍。
听到肖潇是来搜查办公室,尤其是连保险柜都要打开时,老张蹙着眉头,露出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肖潇说了声抱歉,就和李芸开始搜查。
老张的办公室也是一张老板桌,靠门口这边还有会客沙发,保险柜里放着公章和一些账目,办公桌的抽屉也是些常规办公物件,肖潇对这里本也不报什么希望,但在检查到左边最下面的抽屉时,肖潇看见了一个白底蓝边的药盒。
她看着这个熟悉的药盒,转头看向老张:“这是什么?”
“这不是我的!”老张愣了一下,试图抢过去,却被肖潇伸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