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算起来，这是为数不多的凤凌见到慕云峰背影的时候。他一改往常那副时刻将加目光胶着在凤凌身上的样子，反而是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以及仿佛无言的叹息。
月光将他离开时的身影拉得很长，像是一节枯枝断木，又像是一棵攀缠的藤蔓，总而言之，将凤凌的一颗心缠的慌乱了起来。
他想站起身说些什么，亦或者是挽留的话，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也什么都没有做。
方才他说的那些已经足够决绝了，如今再去多说什么，反倒是白费心思，既然已经决定要让他割舍掉这段感情，那么就不应该再给对方任何的希望。
有时候比起绝望更加让人感到痛苦的，就是那可有若无的希望。
倘若开始就没有希望存在，那么在失去之时，也不会变得如此痛苦。
这原本该是个很浅显的道理才是，可是凤凌先前却总也没能搞清楚，这才落得一个像如今这般的结果。
他从未想过要让慕云峰去承受些什么，也从未想过要让他像现在这般神色痛苦，只是当时一步走错，如今便是步步都错，再去说些什么，好像也是白费功夫一般的惘然。
最终凤凌也只是看着窗外日渐升起的初晨，幽幽的轻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自己在怅惘些什么，但总归此时此刻的心情完全没有摆脱了某个人而后产生的轻松感。
恰恰相反，几乎是在慕云峰离去的瞬间，某种名为后悔的情绪就已经占据了凤凌的所有心绪。他应该后悔吗？他不知道，可偏偏这种感觉就是这样的鲜明。
但凤凌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他向来如此自己做过的事，早在做下去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决定过对错了。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考虑，凤凌所做的这件事情，对于慕云峰来说，都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他该是个有着大好前程和明亮未来的人。
虽然凤凌没有明说，但是慕云峰身上因为有着和沐云野相同的灵脉，其实也完全继承了和他相同的天赋。
只是因为这份天赋被拘束凡人的身躯之中，所以才会导致年幼时候的慕云峰病痛缠身。索性在那之后，凤凌已经用林韵交代的法子治好了他的灵脉，因此才会有这样一飞冲天连迈两阶的机会。
因此现在慕云峰体内其实有着远超他人的天赋，当初的牧民也也该是笑傲群雄的存在。
只是他一直以来为人低调，又是因为身份是魔君之子，故而在修真界之中并没有闯出多少的名头，更何况在那之后还意外成为了阶下囚，被囚禁在前人之中，一身修为几乎散尽。
而凤凌绝对不会让慕云峰走上相同的道路，他如今是邝寒门名正言顺的弟子，是绝绝对对的正道人士，不仅有无数同门护在身前，更有凤凌这个师尊，因此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走上沐云野的结局。
早在慕云峰决心要救回他的时候，就已经为他设想好了结局，虽然后面的发展出乎意料，但是这份想法也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希望慕云峰能够平安喜乐的度过自己的一生，不管是不是因为沐云野这个人。
只是这些话如今再去说，却显得虚伪极了。
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