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二,草居里里外外布置得很是喜庆,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就连高出围墙的枯木也都似逢春一般,透着莫名的喜悦。
一大早,舒叶还未醒来,睡梦中只听得一阵踢门声,被吓醒了。
猛地坐起来,只见门口处突然冲进来一群人,一个个手里拿着喜红色的东西,喜服,凤冠霞帔……
紧接着,进来三个矮胖的老婆子,二话不说,就把她按坐好,开始给她梳洗打扮。
糟糕!倭寇大婚之日竟然提前了。
不过她倒没表现出任何的不安,反倒抓了一把瓜子,惬意的嗑了起来。
数日前,她悄悄溜出了茅草屋,想找到阮湘允藏身之所,却没想到被看家的倭寇逮住,直接被抓了回来,一点自由都没有。
有十个倭寇,在屋里时时盯着她,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她本就会说他们东瀛话,跟他们套近乎,也是次次碰壁,人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于是乎,她便学乖了。不吵不闹,只装作淡然,该吃吃,该喝喝,看上去完全不在意。
其实她很着急!心里急得跟热锅里的蚂蚁似的,但为了多一点胜算,她只能假装。
可再怎么装,如今都在梳妆了,若是不出意外,这回是真的要栽在倭寇手中了。
“大娘啊,你们可曾见过我的妹妹?不满你们说,我是为了救我妹妹才来到这的,”说着,眼眶一红,鼻子一吸,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但那几个婆子不为所动,完全没把她的委屈当回事,冷着脸继续给她梳妆。
忙起身,“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几位大娘,求你们帮帮我,这些倭寇杀了我全家,我阿娘她……她卧病在床,却,却被那些恶人侮辱了,呜呜呜……”
“还杀了我那古稀之年的爷爷,就连我那还在月子里的小侄女都不放过,通通杀了,呜呜呜……好容易保住了妹妹性命,可……”
“切!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滚回去坐好,你死也好,活也罢,跟我们没半点关系!”
其中一最胖的老婆子冷漠的打断了她,用力一提,便又把她按坐在了凳子上。
“大娘,你们……”
话还未落,头就被重重打了一巴掌,“少废话!鬼才管得了你的死活。老娘只知道,若是误了吉时,老娘全家都得给你拍陪葬!”
闻言,舒叶也不再演了,原来她们也自身难保。
但被她那么一搞,几个婆子心情大变,动作粗鲁得很,梳头时扯得她头皮像掉了一般,疼得想哭。
婆子们粗鲁地给她换好了喜服,一切准备好,才离开。
不知是什么缘故,先前那些直接来屋里守着她的倭寇倒不进来了,只是多了数十人,将她的茅草屋围得水泄不通。
她在屋里焦急的直踱步,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双手交握着,嘴里低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逃出去?”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逃出去根本不成问题,但,还要救阮湘允,这就困难了。
现在连她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更别提把她救出去了。
此刻,她多希望梁韧来。
若是他会来,那该多好!
日头慢慢爬了上来,红火火的,就跟喜服那般,很喜庆。
午时刚过,那几个婆子再次开门进来,直直走过来,把那厚厚的喜帕往她头上一盖,左右各一个,抓着她的手,出了茅草屋。
也没有乘坐马车,就跟着那俩婆子的步调,走过一道道弯道,爬过一坐小山丘,才终于看到脚下发青的石板路。
她这才明白,为何那日溜出来见到的都是普通渔民,敢情人倭寇的老窝根本不在那地。
好生狡猾的恶贼!
在心里将他们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心里才稍稍舒坦些。
走了好一会,婆子开门,将她带进了一栋低矮的瓦房里。上了几道台阶,开门便恶狠狠地将她推了进去。
摔倒在地,疼得咧嘴,只听“咚”一声,房门禁闭,听到上锁声,那些婆子离开了。
怒地一把扯开喜帕,扔在了一旁,可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
这是搞嘛?不是要拉自己成亲的嘛?这是……
端的,门锁落了,紧接着“咯吱”一声开门声,又一身着喜服的女子被推了进来,砸在了她身上。
两人摔倒在地,舒叶扶起那女子,掀开盖头,借着穿过门缝透进来的光看清了女子,却不是阮湘允。
这究竟是何意?为何倭寇娶亲,要一次娶这么多个?
她陷入了迷茫之中。
却不想,那女子不是最后一个,而只是第二个。
差不多每隔半刻钟,都会从门口扔进来一个同样身穿喜服的女子。
这会,她就更加不懂了。
而那些被扔进来的女子却乖的异常,一个都不出声,连声叹气抱怨和哭泣都没有。
……?
莫非她们是自愿的?
怎么可能!
那为何……
她好奇地扯了扯身旁女子的衣角,小声问到“姑娘,你害怕吗?要嫁给倭寇。”
可半晌,她也没从女子那得到半点回应,似乎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一般。
……?
就在她准备再问的时候,门再次打开,几个婆子进来,提着两只木桶,里面不知装的什么,只见冒着热气。
“咚!”
木桶落地,发出一笨拙的声音。
为首的婆子拿过身后婆子手里抱着的碗,开始盛东西,然后由婆子粗鲁地灌那些女子喝下。
那凶残模样,看得舒叶直冒冷汗。
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往最后面夺,脑袋快速运转,想要找到逃离毒手的方法。
奈何,比不上婆子的速度。
最后,几个婆子按着她,将那不知为何物的黑黑的汤水灌进了她肚子里,整整三碗,一滴不剩。
“咳咳咳……你们,你们给我喝了什么?咳咳咳……”
一手扣着舌苔,想要把那毒药似的东西吐出来,却已经晚了。
没一会,她只感觉道身子异常的热,只想脱掉身上的衣服,感觉到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在沸腾。
终瘫倒在地,翻滚着燥热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