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夫没有将京城的事情都告诉她,也是为她好。
湛茵华都是懂得的,都说是知道的越少,越是安全,可她偏不会这么认为。
知道得越少,当危险来临时,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岂不可笑?
湛茵华想要打听到更多的东西,有一个捷径便是裴嘉佑。
有裴嘉佑在的地方,她必然可以知道所有的故事,她打定主意是要向裴嘉佑好好问一问的。
结果这一转眼,因为索药丸的大夫突然增多,倒是令她忙碌的将此事抛到脑后,等她想起来时,都已经是殿试之日。
湛茵华细细的问着裴嘉佑,在京城中除了长公主,还有谁会有头疼之症时,裴嘉佑反问着她缘故。
“还能是因为什么,最近这一个多月,大夫们都在寻着药丸,估计是想要以解贵人的头疾。”湛茵华猜测着说。
并非是每位大夫都是清心之人,也有希望可以一步登天的人。
裴嘉佑沉着脸,“你都给了吗?”
“没有啊。”湛茵华回答着。
裴嘉佑顿时就松口气,想要去抓着湛茵华的手时,湛茵华却是随手抓起一旁的账本,“乔大夫看出端倪,怕是会有不妥,所以从不允他们多取药丸,我也检查过,他们的确是拿过专治的药丸,但是在没有见到病人的情况下,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她的心中是有数的。
裴嘉佑彻底的放下心,对湛茵华讲起京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哪一位贵人会有这般重的头疾,值得两州府的大夫去费心,估计其他的地方的大夫也都在为此伤神。”
哟,这是要讲着有用的事情。
湛茵华来了兴致,扭头看向裴嘉佑时,就听他说,“不过,他们都擅长于伪装,即使是真的生病,也绝对不会叫旁人知道,我们是无法知道真实情况的。”
伪装?湛茵华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冷笑着说,“这一句说得真好。”
待她还要再言时,就看到拉着小矜和章儿在院子里面练武的尤天意,拿着一封书信走进来。
裴嘉佑以为是要交给他的,伸手去接时,尤天意却向后躲了躲。
“世子,是给湛大夫的。”尤天意说。
裴嘉佑登时就沉下脸,恼火的盯着尤天意,怀疑尤天意是故意让他生气的。
尤天意都不敢抬头,将书信递给湛茵华以后,就逃之夭夭了。
门外,又传来孩子们练武的声音。
“你对尤侍卫太严厉了。”湛茵华脱口而出。
不,这也不仅仅是严厉。
湛茵华抬起头,认真的想了想,“你是总吓他。”
“我哪里有吓他。”裴嘉佑看着湛茵华将书信拆开,没有再继续打扰她。
虽然,他好奇于写信的人,但是……
“简大人的信。”湛茵华道,“说明他快要考试,也看顾着柳田。”
信到的有点晚。
今天就是殿试之日,估计着过几天就会有报喜的。
“如果简大人最后……”湛茵华看向裴嘉佑,想要问问裴嘉佑以后要如何安排简开济。
裴嘉佑只是说,“这是要看简大人的意思,他是想要办实事,还是走清贵之路。”
湛茵华紧紧的绷着脸,她更想问究竟哪一个职位,可以远离皇子之争,得皇上器重。
说旁的都没有用。
惟有皇上对他上心,他才是真的得到天助之力,否则都不过是玩笑。
裴嘉佑看出湛茵华对简开济的关怀,轻轻的咳着,“我还在这儿呢。”
啊?湛茵华不明所以,呆呆的看向裴嘉佑,瞧了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
“胡说什么呢。”湛茵华将书信一递,叫裴嘉佑也瞧瞧。
她走出小书房,表面上看起来是想知道两个孩子练武练得如何,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她只知道简开济与柳田高中,对别雨石倒是没有上心。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她以为长公主身边的毒师,是不会留着别雨石,甚至让别雨石步步高升的。
结果别雨石也在殿试之列,由此可见,他还真的是有本事。
太叫她生气了。
湛茵华自知失算,接下来就是要看着别雨石最后会选择哪条路,她才能更好的使着绊子。
“是书房里面太闷了吗?”裴嘉佑也跟着湛茵华走出来。
他的话没有什么不对的,表情却很僵硬,甚至伴着醋意。
湛茵华开口之时,尤天意脱口而出,“来,我带你们出去玩,这院子里面估计是被倒了醋,闻多了对身子不好。”
这是说谁爱吃醋呢?说的当然是裴嘉佑。
尤天意不等裴嘉佑开口,直接就抱着两小娃娃逃之夭夭。
湛茵华哭笑不得的看着裴嘉佑,“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你为什么心情突然不好?”裴嘉佑不满的问,“是不是信上写了什么?”
简开济的信上当然写的都是科举之事,最多提到的是自己与柳田。
毕竟在简开济的眼中,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二人,估计其他人也没有那么重要。
湛茵华正要开口,又被裴嘉佑打断,“因为别雨石。”
信,被裴嘉佑丢回到湛茵华的怀里。
裴嘉佑明知道不应该闹个小脾气,但是看到信上提到一句别雨石时,他就控制不住。
最糟糕的是!他闹起脾气的时候,竟然还像一个小姑娘,真要命。
忽然有人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除了湛茵华,还能有谁?
他因为湛茵华一个简单的动作,顿时就消了大半的气,心里竟然还有一丝的甜。
真可恶。
裴嘉佑闷闷的说,“我被你吃得死死的。”
湛茵华竟然否认,“不,你是被湛大小姐吃得死死的,和我可没有关系,我是湛大夫。”
这摆明又是想要划清界限啊。
裴嘉佑实在是不懂得湛茵华的心思,扭头看向她时,她已经放开了手。
裴嘉佑猛的扣着她的手腕,“我是不懂,你也不说清楚,这有什么区别?”
湛茵华深吸口气,“最大的区别就是,我和湛大小姐的性子很像吗?”
“像啊!”裴嘉佑毫不犹豫的说!
哈?湛茵华还想着要往下说呢,却因为裴嘉佑的一句话,被卡在嗓子里。
“谁像?”她好半天才寻到声音。
裴嘉佑认真的说,“当然是你像,如果不是你,难道是我吗?你们分明就是一模一样的。”
“会炼药丸?”湛茵华认为这是她与湛大小姐最大的不同。
“是。”裴嘉佑斩钉截铁的说。
他在见到湛茵华几次用药丸,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反而有意替她遮掩,就是最好的答案。
湛茵华彻底的呆住了,整个人都陷入到混乱中。
如果她不问,裴嘉佑恐怕也不会说。
如果不说……她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凑巧的事情。
湛茵华一软,就跌坐到裴嘉佑的身后,把裴嘉佑吓得立即就扶着她。
“我说错什么了?”裴嘉佑的确是一头雾水,他的每句话都是在认真回答着湛茵华的问题,哪里有说错。
湛茵华反握着裴嘉佑的手,“你呢?你当初也吃过她给你的药丸。”
“吃过,都吃过。”裴嘉佑想了想,“我还吃过让我说真话的那一种。”
他想要掩饰,都无法掩饰,只能按照顾对方的想法来。
湛茵华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就跑回到小书房,一甩手就将门关上。
裴嘉佑呢,当然是被关在门外了。